Ch7.10 男人的心声

    傍晚，言宇帆的住所来了位不请自来的醉汉。

    「阿翔，找你来个不醉不归。」简洛斐疲惫声音在门口响起，半醉的他提起手上带来的一打啤酒对言宇帆强顏欢笑说道。

    言宇帆抢走简洛斐手中握住的啤酒瓶，「你干嘛？」

    比他这个情伤的人喝得还猛，等下是真的归不得，他可不打算收留醉鬼留宿。

    「阿翔，女人心真难懂。」简洛斐欲哭无泪地打了个酒嗝，不理会言宇帆的阻挡，抢回啤酒推开他，逕自往沙发的位置坐瘫下去。

    「就不过是一张纸，有差吗？」简洛斐一坐下，没头没脑地就抱怨起来。

    言宇帆跟着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睨他一眼后，冷哼一声接着喝了一口啤酒，看不出是认同或不认同他的想法。

    「有没有结婚，我对她还是会一样好，有必要执着这个点吗？女人啊！为什么要在乎这种形式，非用张纸把男人困住呢？就算没结婚，我也不会背着她乱来，会对她一个人负责，到老都能始终如一。」简洛斐滔滔大论，讲的是口沫横飞，可惜身旁的人一句话也没有搭理他。

    他搭上言宇帆的肩膀，「兄弟，你也默认我的话…….对吧！我们身为男人…..。」非得得到一句认同的附和声。

    「就不过一张纸。」言宇帆嗤之以鼻再度冷哼，「那你给她又有差吗？」

    「什么？」言宇帆的回问，令他错愕。

    「你那么爱，又说没有差别，只不过一张纸，那你就给她啊！」言宇帆不理解简洛斐的脑袋是在纠结什么，明明轻而易举就能皆大欢喜，却能搞得像天塌下来那么严重。

    简洛斐楞楞地望着他，「你认为那张纸很重要吗？」他的老兄弟竟然不是跟他同一阵线，这结论太出乎意料。

    他以为言宇帆会为了他现在如日中天的事业，而认同他的想法，毕竟言宇帆的超高人气多数靠热情小粉丝衝上来的，若传出死会，必定会受到极大衝击。

    「我不在乎那张纸。」言宇帆一口饮尽手中啤酒，用力一捏将瓶身压扁才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人。」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是他要的人，对方想要什么他都能办到，他在乎的只有他想要的人。

    「就算那张纸会影响你的事业、你的自由…….改变你将拥有的一切，你也愿意签吗？」简洛斐将自己的矛盾心理，假设性地提出。

    「嗯！失去她，食之无味。事业在成功也得不到成就感，越自由越落寞，反而嚮往有人能与你分享。我不认为这是束缚，而是共生。」言宇帆起身倾靠在窗边落寞地诉说这几年的心境。

    「为了她，任何事就算要我从头做起，只要她在身旁，我就有足够的动力，再辛苦也甘之如飴。」如果裘晓晴愿意，他会毫不迟疑。

    他的这番真情流露却换来对方深深的叹息声，「有件事情我必须坦承于你。」简洛斐放下啤酒，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心事重重地点燃后，伴着吹吐出来的白烟诉说起言宇帆从不知晓的秘密。

    「薰儿那天和我聊了一会你学妹的事情。」

    言宇帆的眼里出现难以察觉酸楚，她拒绝他够彻底，而他对她也发了狠话，不愿做情人那连交集都免了，他的痴心已经被她伤到荡然无存。

    「本来我想这事情该让她亲自告诉你，不过看你这样子……。」简洛斐搭上言宇帆的肩，一副我知你心的样子。

    与言宇帆相识多年，就算言宇帆刻意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但是他就是知道言宇帆的情绪正波涛汹涌起伏着。

    「她很爱你。」

    言宇帆不屑地翻翻白眼，拿起桌上的啤酒又开了一罐喝起来。

    「我不是在安慰你。」他知道言宇帆的白眼代表的意思，「薰儿告诉我，裘晓晴对她的学长有深深的愧疚，所以才开那间花店。」

    (愧疚？)言宇帆斜睨他的脸，露出皮笑rou不笑的哧笑。

    「虽然不是本人亲口说，但是我听到的她就和……我当时看到的你如出一辙。」所以他擅自下了定论。

    「她的学长又不只我一个。」言宇帆反驳他，但是内心的难受却难以言喻，如果她对其他的学长和他一样。

    「兄弟你今天很衝。」亏了他一记，简洛斐不再拐弯抹角，「你知道吗？八年前，她带了花束要去送给即将毕业的学长，可是天不如人愿，她失约了。」

    八年前……..，那是他毕业的那一年。

    言宇帆当然知道，前些日子他追问她时，她告诉他当时临时有事，而他没有多问便选择原谅她，只要她亲口说出的理由他都相信。

    他试着问道：「那……她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你也知道吗？」这件事比他想像中还要难以啟口。

    瞧见言宇帆瞠目结舌的模样，简洛斐就知道如他所猜想的，裘晓晴不可能告诉言宇帆事情的真相。

    「你胆敢再拿我的事编剧情，我就请你吃拳头。」言宇帆揪住他的领口，难得暴怒地低吼道。

    拿他们的事情开玩笑，就算是多年好友也不可原谅。

    「我的样子像是有心情掰故事耍你吗？更何况她所遭遇的状况，肯定远比我能编出来的剧本凄惨多了。」简洛斐严肃地对言宇帆说着，丝毫不畏惧他慑人的威吓。

    言宇帆双手抱头坐回原位，声音微微颤抖问道：「她………..怎么了？」

    「她的腿被医生宣告无法再跳舞，薰儿认识她的时候，她还需要靠辅助器才能行走。」

    简洛斐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言宇帆愁眉不展的苦涩脸孔，令他有些于心不忍。

    言宇帆回想起拍摄mv那时候的事情，他明明感受到她身体的异常，为何却没有多体贴她一点呢？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言宇帆浓稠的哀怨，无限懊恼自己的粗心。

    「我想…….是因为爱。」简洛斐大胆的揣测。

    「爱？」

    「如果我是她，我爱你，我也不愿意你为此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爱我…….那就更不该拒绝我。」

    「爱你才更该拒绝你。」简洛斐幽幽地吹吐烟雾，明明满腹心事的是他，现在却得先当心情导师。

    「为什么？」他不理解这矛盾的回答。

    「因为…….你是言宇帆。」

    这三个字敲进他的心，他的情绪逐渐平稳，回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简洛斐是对的，言宇帆想起他与裘晓晴这些日子的交流与争执，她总是无意间摆明要与他保持距离，可是又会不经意透露她的关心，原来全是为了他的事业、他天王的头衔在着想。

    「我太笨了。」言宇帆懊悔自己的行径，没领悟出裘晓晴善解人意的举动，却还狠心发话要与她来个打死不相往来。

    「现在发觉还不算太晚，祈祷开窍后的你，能手到擒来。」简洛斐拍拍他的肩膀，给予真心的祝福。

    他不会再轻言放弃，每个癥结点他都会各个击破。

    茅塞顿开的言宇帆，此时想起…..，反问道：「你呢？打算怎么处理？」

    「你刚刚说的对，我执着在形式上的单身，可是我的心早就被她偷走好多年，屈就她能抱个美人入睡好像也不赖。」简洛斐一想起欧阳薰茵就眉开眼笑。

    他一直不懂他们两个性明明这么契合，相处上也很自在，感觉早就如同一对情侣，可是她迟迟未点头应允，原来是这走在时尚尖端的女人，有着一颗传统妇女想成家的少女心。

    两个男人啤酒罐相碰，一乾而尽的啤酒不再是为了苦恼的心绪，而是为了豁然开朗的心思。

    明日起，他们将更卖力赢得心爱人的芳心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