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师凛生贺镰仓糸师家之旅》
(一)婚姻届 半年前,糸师凛正处于被男人强行断绝来往的边缘。 终于在天道和辉的调查后,得知弟弟最近踢球精度下降了的原因居然是在为情所困,仅仅点评了一句“太嫩了,实在看不下去了”的糸师冴,和同样从小看着凛长大的爱人详谈了一晚,最终决定联手推他一把。 就这样,平时除了糸师凛本人的比赛外并不怎么关注足球、为了维持边界感也从未打听过对方家庭关系的男人被糸师凛拖着和二人摊了牌,被迫在“家长”面前过了个明路。 在被糸师冴摁头签了价值两亿的婚前财产财产协议后,深感未来前途不妙、正想要跑路的他紧接着就被糸师凛强行绑去填了婚姻届。 至此,糸师凛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震惊四座甚至上了周刊文春《日本国脚糸师凛已婚?对象是一般男性》的壮举,收获了各方队友与对手们的祝福。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全身上下只有睫毛和脸蛋讨人喜欢?Blue Lock冷面无情的铁血杀神主动踏入婚姻的坟墓”这件事实在离奇,但对于平日里要么被糸师凛在球场上踢的道心破碎、要么恨不得拉着他交流球技三天三夜的乐子人们来说,愿意和“那个糸师凛”躺进同一个坟墓里的人,必然有着极为强大的过人之处,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就算新娘是条狗,这桩婚事也是值得开香槟的大喜事! 并不这么认为的,只有天道家和P.X.G的公关团队,以及远在镰仓,似乎被所有人忘记了的糸师先生和糸师太太。 (二)来电显示 男人站在车后,脚上踩着全新的、尚有些许硌脚的皮鞋,身上穿着以前只单纯用来填衣柜的高档西装。 他一边哆哆嗦嗦地把各式各样的礼盒装进后备箱,一边神经质似的时不时照照反光的车玻璃,检查自己今天早起抓了一个小时的发型。 不远处再次传来叮呤作响的手机铃声,站在车前的糸师凛一脸严肃地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 他转过身,和同样一脸正色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像是在禁区和后卫one on one一样点击了接听。 “喂……嗯,是我。” “已经要出发了……对,开车过去。” “哥哥他们应该比我们先到……嗯……嗯嗯……我们大概一个半小时。” “好的,会注意安全的。” “待会见,mama。” 糸师凛听着对面撂下了的电话,慢慢把手机放回到裤兜里。 男人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把他肩膀揽过来揉了揉脑袋。 “凛君,车你开还是我开?我去把导航调出来?” 糸师凛看着男人手里的车钥匙,如梦初醒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后,往司机的位置走去。 “我开吧,我对镰仓的路况比较熟悉。” 男人看着糸师凛可靠的背影,原本紧张的心情仿佛被几丝欣慰温暖了。 可等他定睛一瞧,却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日本前锋的未来?大力神杯的获得者?世界第一的糸师凛大人…… 居然顺拐了! 男人认命地脱下自己的新皮鞋,换上了备在车里的运动鞋。 他把还未察觉到自己已经同手同脚了的糸师凛大人推进了副驾驶,给他扣好了安全带。 “算了凛君……还是我来开吧……” (三)湘南海岸 从东京出发向西南,上高速后在首都圈内向神奈川县行进。通过世田谷区,穿过横滨市,经过五十多公里的车程,二人沿着湘南海岸的海滨公路,前往镰仓市的糸师宅。 男人摇下车窗,让湘南海岸潮湿清冽的空气随着海风吹进车里。 糸师凛侧身靠坐在车窗旁,看着眼前这片曾陪伴自己多年,见证了他无数进化瞬间的景色,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给男人指了个前面能停车的地方,二人把车停在道边,下车后沿着海岸踩沙子。 湘南海岸的海景相当开阔,男人此前并没有专程来过镰仓。虽然江之岛对外地人来说旅游热度非常高,但大学时大家往往会更倾向于去更远一些的京都或者奈良,而地处首都圈的镰仓反而容易被大家当做修学旅行的选项B。 糸师凛眺望着远处的海天一线,曾经和哥哥在镰仓高校前站的海滩上奔跑的小孩如今也长成了高挑的模样。 他回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没有像他一样看海,反而用鞋尖刨着埋在沙子里的碎贝壳的男人。 那人把西装裤的裤腿挽起,小心地把一个螺尖周围的沙子拱开,俯下身拈起冒出了头的螺壳,在海水里涮了涮洗净后,对着日光观察那壳上依稀可见的螺纹。 如果说糸师凛的一生将会不断地追逐属于自己的天空,那身后的这人便将永远是他前进道路上坚实的大地。 这半年来对他结婚的讯息报以鄙夷的人不在少数,或者说真心祝福的人反而罕见。 在蓝色监狱里他虽然不屑将时间花在与他人交际上,但基本的沟通也从来不成问题。 蓝血派的人多对他的选择示以尊重和祝福,甚至还有几个人通过私人渠道或者经纪人汇来了礼金。 P.X.G青年一代是他的一言堂,除了正被多特蒙德租借的黄金螳螂不停在被拉黑和换号中sao扰他想挖出些八卦外,无人敢对糸师凛的私人领域提出异议。 然而媒体和网路舆论对他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一旦他在场上偶然出现了失误,或者对方设计了全员盯防的战术让他短暂的被限制了发挥,那些刻薄的笔杆和肮脏的言辞总会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不断的拿他的性向和婚姻搬弄是非。 更别提那些在他单身时,就追在屁股后面跑的记者们了。 结婚后想挖出他们私料的狗仔数量成倍增长,虽然和男人过去有关联的有钱人们为了防止男人被逼急了后把过往的私事抖出来,纷纷暗地里给各路喉舌下了封口令,让二人的住处等隐私至今被保护的妥妥当当;天道家的公关和P.X.G的公关团队也在竭尽所能的引导舆论风向维护他的公众形象,这对“新婚夫夫”的生活在那段时间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相当严重的sao扰。 然而他不会后悔。 他牵起男人的手,给他指着远处的护栏,那个他和哥哥小时下了训练归家路上总是一同观日落、哥哥去西班牙后仍会独自思考自己的进化路线的所在。 他想要把自己的过去一点一点分享给身边的人,然后和他一同走向一个有对方陪在身边的未来。 (四)所谓父母 从沙滩回到车上,二人继续踏上回家见家长的旅途。 距离导航上显示的目的地越近,男人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在见到糸师冴前,他只知道糸师凛有个哥哥,并没想到这个哥哥就是“日本的至宝”;在见到天道和辉前,男人只知道糸师凛的哥哥也有个恋人,并不知道那个恋人是天道集团的继承人。 如今要在签了婚姻届的半年后才登门拜访爱人的父母,就算糸师凛现在说他mama是伊丽莎白女王他都不会惊讶了。 况且,当得知小儿子结婚的对象同样并非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年龄大很多的陌生男性时,糸师mama在屡打凛的电话而不通的情况下,最终打到了天道和辉那里,问他凛是不是“也”被人包养了。 据说天道和辉听了后当场就把糸师冴亲手给他泡的摩卡喷了出去。 不管后来天道和辉是如何趴在糸师冴腿上撒泼打滚问爱人“岳父母是不是仍然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总之等越过了“登门提亲、订婚、婚礼典仪”的过程,就变成了已婚人士的糸师凛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不敢接听来自爸爸mama的电话,直面父母的担忧和不解了。 作为”糸师冴因身体原因意外怀孕、天道和辉与糸师冴的交往事件”的亲历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哥哥独自被和辉哥带去东京产女和疗养时是多么的自责和内疚。 原本前途光明的儿子居然一直在和男性友人偷偷交往,在马上要去国外的俱乐部深造之际以幼小的身躯生怀了对方的孩子,他们无法不将这一切联想成有钱人家贪图自己孩子rou体的阴谋。 然而当下的情况实在复杂,他们必须依靠对方的财力和医疗环境解决目前最要紧的事。 但在逐渐深入了解到冴的身体问题后,他们做父母的,却只能偷偷背过身来,感到无法自抑的无助和悲伤。 他们原本也只是一对普通的父母,只是生下了一对有才能的孩子,他们从没有强求过孩子们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天赋去取得什么成就,去背负什么国家的未来,只是想要尽己所能的为其提供可以尽情展翅翱翔的天空。 不想踢足球了也没问题,不是天才也没关系,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 可当孩子在自己不知道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时,作为一对“无能的父母”,他们的泪水又有什么资格在孩子们的面前流淌呢。 是因为爸爸mama工作太忙,忽视了你们,才让你们转而去向他人乞求关爱了吗? 是因为爸爸mama太没本事,保护不了你们,才让你们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吗? 是因为我们是一对失格的父母,上天才要降责于我们的孩子身上,让他们蒙受这么多的苦难吗? 被留在镰仓的他们,只能强颜欢笑地一边安慰着一无所知的小儿子,只对他说小冴去集训了,等回来后再陪凛酱一起踢球;一边一遍遍刷着天道和辉每日定时发来的查房记录,彩超光片,学习着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医疗知识,去研究那一张张陌生的化验报告单。 直到怜的顺利出生,天道和辉再次登门,糸师凛才逐渐意识到了哥哥的失踪、和辉哥跪伏于地的姿态,和父母紧锁的眉头背后的真相。 而如今,当父母只能通过八卦报纸才得知了小儿子不为世人所祝福的婚讯时,不敢接通父母的来电,只能任其时间截止自动挂断后,短信回复“在训练,有什么事吗”的人,这次变成了糸师凛。 那时,他和男人正被各路贪婪的狗仔和想要将其扯下国家队席位的舆论整得焦头烂额,每日除了要在球场上应付他人的猜忌和试探,还要面对来自俱乐部、足协等多方上层对其能力和商业价值的重新审查。 他绝不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却也必须出面处理后续的一系列生活和事业道路上的阻碍。 而即便过去了三周,舆论的风暴似乎仍然没有收手的态势。 穷追猛打间,即使他们在半夜全副武装地出行到很远的街区购买生活用品,也仍然会被跟踪埋伏的记者和暴乱分子袭击。 那时的他,还在接听着来自天道和辉对公关系统工作的叙述,和俱乐部经纪人安排着后续的赛程计划,没有注意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男人,盯着手机上接连收到的密密麻麻的讯息,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独自穿上大衣出门了。 等到男人回来后,第二天,那些原本疯狂的想要从他们身下撕下rou来的鬣狗们,就似乎消失大半了。 而当来自小道新闻和花边狗仔的电话停止了sao扰时,来自父母的呼叫铃声此时就格外的突出。 远在镰仓的糸师先生和糸师太太,仍在等待着他们的小儿子,回应他们的疑惑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