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下坠(AB/孩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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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庄园比平日热闹,客厅里摆上了盛开的花,五彩缤纷的气球飘满了整个天花板,佣人们上上下下忙碌着,按照夫人的想法把整个房子装饰得更加鲜活。 夫人没有布置成人礼的经验,她只是绞尽脑汁的,按照经历中孩童会喜欢的风格去规划,但是她个人并不偏爱那种童话风,又无意识在其中加了些自己喜欢的元素,这也就导致做出的整体风格有些割裂,并不符合年轻人的潮流。 但没人会对此提出异议,不如说整个活动都是为了讨她欢心。否则向来古板冷漠的家族,哪里会为一个没有出色成就的孩子举办成人礼? 不过成人礼的主角倒是乐见其成,他扶着母亲的轮椅,站在二楼的望台上,他其实对成人礼不感兴趣,眼里全是面前神采奕奕的母亲,她很少有这样喜悦的模样。 “这样放你觉得可以吗?”色彩绚丽的拉花彩条挂满柱子,夫人从丰富创想中抽回理智,她握住儿子的手,小心翼翼的语气,“你喜欢吗?会不会太艳了?” 家族的小儿子回过神,随意瞥了眼面前堪称幼儿园晚会的布置,惊喜地笑,“我觉得这样温馨多了,而且看上去就很舒心。”他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别人家可没有我这么一个有审美的mama。” 夫人看向身后的儿子,知道他是在顺着自己,无奈地勾起唇角,眼里一片温柔,“明天就是你的成人礼了,我准备的礼物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没关系,我努力去适合,”他飞快地接话,眉飞色舞,“天底下没有不适合一说,如果不适合,那肯定是我的问题。” 夫人被儿子信誓旦旦的模样逗乐,脸上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笑。好像这一刻他们就是平凡的、幸福的母子。 “这些东西够吗?”文质彬彬的长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问着自己的弟弟,眼里却只有夫人,用着关切的口吻,“不够的话要不要再拿多一点?” “谢谢大哥。”小少年不露声色地挡住大哥对母亲的视线,像是护主的忠犬,眼里一片冰冷,“大哥对我真好。” 对于这个不放在眼里的弟弟,长子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是为了迎合夫人的喜好,勉强装作好兄长的模样,只是冷淡道:“不用谢。” “今晚我想吃新市区的螃蟹,”还是夫人打破两人间的僵持,她错过挡在面前的儿子,抬眸看向长子,轻声道:“你给我剥。” 向来处于强势地位的长子眨了眨眼,没有任何被命令的不满,反而笑容更加真切,“好。” 目送大哥离开,小少年心疼地扶住母亲脆弱的肩膀,颤声,“妈...” 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还年幼的时候,母亲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跟家里其他几个Alpha混乱的关系,就用这些话给出回答。而他的父兄会给母亲剥好螃蟹,喂饱她后,再顺理成章地带她回卧室。 夫人叹息,无奈地拭去儿子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明天是你的成人礼...开心点吧?” ——家族的小儿子一开始并不受重视。随着他的出生,外界关于他的阴谋论越来越多,毕竟是家主新娶的Beta夫人的孩子,有说他不是家主亲生的,但更多是揣测他与兄长们之间的财产纠纷。而在家族内,他的存在感也很低,几乎是请来的保姆带大的,由于本家的漠视,旁支也不敢靠近,这也就导致他在各种聚会中不受欢迎。 尽管是在备受忽视的环境中成长,他依旧展现了自己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天分,又似乎是继承了父亲的艺术天赋,他天生擅长绘画,性格中也充满了浪漫色彩,很讨人喜欢。 小孩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整日都开开心心的,而唯一让他难过的是——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他住在家族在市区里的闲置房产,只有一些特殊的日子能见到父兄,那些破碎的记忆里,他们高大,且疏离,言语间没有任何对他的爱意,反倒是嫌恶与不屑。 ——“他就是夫人的孩子吗?怎么那么蠢?” ——“长得一点也不像夫人。” ——“跟老四长得一模一样,真丑。” 一句句话,把他审视得体无完肤。 因此,他不喜欢自己的父兄,可心里也隐约期待见到父兄口中近乎完美的母亲。 他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呢? 会跟他那些小伙伴的mama一样,喜欢唠叨,也很爱他们吗? 母亲会爱他吗?会温柔地摸他的脸吗? 年幼的小儿子满是憧憬。 而在他进入小学后,不知为什么,三哥突然带他去了本家的庄园,于是怀着期待,第一次见到了母亲。 “让他滚”——这是母亲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坐在轮椅上,眼角噙着恼怒又惊愕的泪水,抓起一旁的花瓶砸向三哥,他没躲,硬生生抗了这一下,额角被砸破,血很快流下来,那张硬朗的脸被血污弄得狼狈。 满地都是碎落的瓷片。 不说失落是不可能的,他被这样的场景吓得哭出来,但骨子里对母亲的渴望让他做不到远离,只会边哭边扯着她的裙摆,无助地叫,“妈...妈...” 一声又一声,哭得凄惨。母亲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抱他。 他只记得后来哭累了,就在母亲脚边睡了过去,手里还攥着她的裙摆。过了很久,他醒来了,本以为自己会被送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人的屋子里,三哥却告诉他,他可以留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留下是父兄与母亲博弈后的结果,是让她屈服的手段。他只知道自己可以见到mama了。 小孩子是这样的,无论母亲怎么凶狠地呵斥他,让他离开,他也只会哭着喊着要mama。 那时他住在庄园最边缘的小房子里,每天放学后,做过最多的事就是跑进一个个房间,一次次地找着母亲在的地方,庄园很大,但他不知疲倦,一次次地敲着门,用稚嫩的童音叫着mama,一遍又一遍,从不灰心。 而在他找到母亲房间之前,是她先找到他。这不是什么心有灵犀,只是父兄手段中的一环。 “以前的事...对不起...”她并不习惯成为一个母亲,生涩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很快收起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蠕动着双唇,有些局促地张开双臂,忐忑不安地问,“要不要抱?” 小孩哪会记恨自己的mama?她这么一问,小孩就毫不犹豫的扑上去——mama的怀抱比他想的温暖。 似乎是想弥补自己前几年的缺失,她开始尝试亲自照顾小孩。可她坐着轮椅,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她做得最多的,是把他抱在怀中,任由他玩弄自己打理极好的长发,将那些柔软的发丝编织成不同的样子,似乎是他最开心的事。 母亲的态度很快改变了父兄的对待方式,四个哥哥变得和颜悦色,经常嘘寒问暖,家主也带着他出席家族聚会,因此他开始受到所有人关注。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变得开心,反倒是日渐消沉。 ——他其实很敏感,只是习惯了隐藏。他善于观察,自然看见了mama藏在过长裙摆下的脚铐,也看见了她后颈上青紫的咬痕...他也发现了她从父兄房间出来后,那憔悴的神色与颤抖的喘息。 他太小,不明白这些事物的情色意味,只单纯地以为mama被施暴了,像是新闻里那些被家暴的女人。他喜欢mama,所以不想让她受苦,但他想得也很单纯。 一个稚嫩的计划在小孩的心里逐渐成型。他开始计划着从庄园到车站的时间和距离,他用自己绘画的才能,赚取同学的零花钱,偷偷攒起来,数着离开的车票钱。 ——“mama,我现在有了钱,你可以逃走了!” 算着攒的钱已经够买一张车票了,攥着鼓囊的小钱包,他兴奋地跑进mama的房间,不顾她惊诧的表情,冲到她的怀抱,欢欣鼓舞地去拉她的手,让她到轮椅上。 他想好了,等mama离开了,他就再攒一张车票,去找她。 然而稚嫩的小孩还是想得太简单,一件事做成后就飞奔到mama身边,掩饰不住的张扬——他哪能想到卧室并不是一个私密的空间? “逃...您要逃到哪...夫人?” 不常见的四哥从房间的浴室出来,他围着一张浴巾,露出暧昧的上身,满是餍足的意味。他听见了小孩这话,只是阴冷地笑,他长得漂亮,脸色阴沉下来后也有种别样的美,但小孩不喜欢,他见过这个哥哥发疯的样子。 “别碰我妈!” 小孩站在mama面前,用弱小的身躯挡住她,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 “呵...”四哥的脸色更加恐怖,“那你想把我妈带走...问过我了吗?” “别怪他...不是他的错...” 泪水一滴滴掉进小孩的发间,他感受到那份眼泪的重量,不解地抬头。 悲戚而不忍,她将儿子搂紧,严严实实地护着他,发丝落在他的身边,满是她身上的香气。 柔软的吻一遍遍落在发梢,她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不要... 你没错... 是他们的错。 小孩无助的,想给予安全般去抱着mama,却被四哥残忍地从她的怀抱分离,帮佣进了房间,强硬地把他抱走,而四哥揽着mama,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坚硬如铁。 “求你了...别带走他...不要...呜呜...”mama泣着去抱Alpha的脖颈,献祭般去亲他的唇。 四哥宠溺地摸着她的背脊,语气一阵发酸,“他可真粘你啊,夫人?” “别打我妈...!”小孩不住挣扎,他以为这个疯子般的四哥要对mama施虐了,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然而小孩被拖走了,也看不见接下来的事。 很快的,父兄们回到了家。 然后——他在母亲近乎放弃尊严的恳求下,依旧被送到了其他的城市,一待就是十年。 随着年龄增长,小孩知道了更多的事实,比如——比如他是四哥的孩子,也比如他是母亲逃跑后的产物。 是啊,Alpha和Beta结合能生育的概率极小,母亲又怎么想得到,自己一次失败的逃跑后,惩罚居然会是这个?也难怪她看见这张与父亲相像的脸会如此生气。 他不知道母亲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想想也明白,无非是数次的强jian...与不断扎进身体里的催孕药剂。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来自父兄的警告。 当母亲看见这张脸,就会想到过去。 还要跑吗? 还想被这样再对待一次吗? 听话...别跑了。 直到上了高中,家主才把他接回来。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直不喜欢他,自己的妻子,生下的血脉竟然不属于自己,他没把这个小兔崽子掐死已经是看在妻子的份上了,结果年纪不大,就想撺掇着她远走高飞...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时隔十年,小孩再次跨进本家的大门,大厅中央楼梯的转角,母亲坐在轮椅上,身旁站着自己的几个哥哥,他们的背后,是那张挂起的全家福。 所有人都在笑着,家里的帮佣们语气亲昵地说着欢迎小少爷回家,好像这些年他只是在外求学一样。 mama的头发又长了很多,她比记忆里的形象更加温和,完全妥协一般,她温柔地笑,“你长大了。” 小少年没说话,他看向mama的双腿,漂亮的长裙垂到了踏板,她的手虚拢着搭在双膝上。 曾经他一直以为,mama的腿是生了病,或是因为父兄的占有欲。 可事实是,她的双腿很健康,父兄再残忍也不会剥夺她行走的能力,他们...他们只是压垮了她的精神。 庄园里有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她有次在里面待了一个月,出来后就再也走不动了,头几日甚至连坐轮椅都不肯,非要父兄们抱才行。 小少年不敢也不忍心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知道这件事后,吵着要把mama救出来。 但是没用的,他知道mama的身份捏在他们手里,哪里都去不了——他只是...太悲愤了而已。 这点小打小闹没有引起本家注意,只有二哥好心地见了他一面——或许也有母亲的授意。 ——“你妈以前年轻气盛,脾气烈得很,演都不肯做全套,表面装得乖巧,结果一抱就破口大骂。现在可好多了,怎么闹,她也不生气。”那时二哥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撩开袖子,露出手臂上新旧交错的抓痕,再开口的时候,笑意淡了许多,“所以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一家呢?” 他被这样的逻辑气到发抖,“我妈根本不爱你们...哪里来的一家...?” “真爱是奢侈品,求不得才是常态。”二哥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这个家的夫人。” “乖一点,小弟,”二哥轻飘飘地拍了拍他的肩,“不然我真的可能会忍不住把你搞死。” 对于父兄所拥有的权势与地位来说,他再努力一辈子都追赶不上。 记忆回笼,他看着面前的母亲,压抑着心疼的哭腔。 “妈...” “诶...我在。” 她仰起脸,温柔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