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事后

    天光乍破晨露未消，街上马车趟水而过溅起星点泥水，路边行人恼怒的声音随之响起，街边小贩已是早早出摊吆喝着招揽生意。燕戾手心被自己攥得汗津津的，拧巴着拎着馅饼和糖水站在一户屋子门口，他抬头左右打量再次确认着门牌，吞了吞口水心里紧张万分，心里嚼着小姑娘那听来的消息，喜欢甜口吃食喜欢老实的人，他今天特意穿得板正把自己打扮的精气神极佳，一派正气。燕戾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领，抬手敲响了门板，他只希望自己这么早叨扰不被人嫌弃了好。

    咚咚。咚咚。

    无人应答。

    燕戾心中困惑不解，照他对屋主的理解这个点已是起床练武之时了，世家弟子总是有自己的时间表，哪怕是外出游历也不会轻易更改。但万一人家只是少见的疲惫后贪觉，那扰人清梦可不行。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扣一次门，屋内就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之接近的还有男人沙哑的询问声，“...找谁？”

    他连忙接声应答“柳寒霁，你这会方便吗？”

    屋里人没有接话，房门却打开了。

    先入眼帘的是来人那杂乱的灰发，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再就是只套了下半身裤衩的精悍的rou体，更让他震惊的是男人身上的吻痕，从脖颈前胸到腹部甚至有往下延伸的意味。他酝酿在口中的话语一时噎住了，眼神飘忽看哪也不是，嘴上磕磕绊绊秃噜出话语“呃，柳寒霁在吗？就是，那个，我找他有点事。”

    男人靠着门板不咸不淡上下打量着他，他被那漂亮的脸盯着一时说不出话，视线像有热度一般要把他的内里都烧着了，只见男人眉头挑了挑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了让“他还在睡，你先进来吧。”

    他跟着男人进了屋，男人转身后背上泛红的的抓痕情色万分，他楞楞出神，看了这般哪还有不懂的，不过心中好像有什么像被戳爆的水球一样，散了一地。

    “啊。”男人轻声的怔愕唤回他的思绪，“不好意思，”他的视线随着男人的弯腰落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上，对方淡淡道“忘收拾了，见谅。”

    “......”

    他被人领到餐桌附近，“燕戾是吧，先坐，我去叫柳寒霁。”男人去厨房接了杯水，转身向卧室走去，顺手带上了门。

    燕戾坐在凳子上，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谁，又想着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和看不到未来的竞技场邀约，心中惨淡无比，简直就要泪从悲来。手中无事自然五感就放空了，透过门扉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对话，“...哥，找你...”“...你就...出去...？”他猛地意识到偷听别人讲话也太不礼貌了，随后闭了自己的听觉，乖乖等着主人出来。

    不多时，两人穿戴整齐洗漱好从里屋出来，严实的衣物遮挡住春光，看过了那男人躯体上的痕迹，他不敢肖想在柳寒霁身上会是何等的情色。

    霸刀慵懒地坐在他对面，似是不舒服，脸色变化不定不满地啧了下舌。

    被折腾了一晚身体本就像被拆解了一样酸痛，还要被强行捞起来待客，坐下后柳寒霁忍着身下的难受，面色不虞道“怎么了？这么早来找我？”

    燕戾紧了紧手，头上都要渗出了细汗，他看到那漂亮男子阴恻恻盯着自己神色不明，他忐忑不安道“想问你要不要再一起打竞技场，和岑澜一起，和之前一样。”

    柳寒霁心中暗叹，燕戾真是一点没变，直楞得没个眼力劲，他闭了闭眼，嘴上唤来谢无由，对方掌心温热，轻轻揉着他酸痛的腰。他瞅了瞅对方带来的伴手礼，提起劲答复道“她给你建议让你买的？心意领了，但竞技场算了，你近期不在城不知道，我们队伍成型了并且不太想有变动。唔...没别的事的话，谢无由，去带燕戾尝尝城南的豆腐花。”

    燕戾心中有点焦急，被苍云军临时调动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还想开口再恳求一下，毕竟柳寒霁的刀法是他认识的人里的顶尖水平，但面对他们两人，明眼人也知道怎么回事。

    “没事，我吃过了，不麻烦你们了。”

    他只得丧气出门去了。

    谢无由拎了拎燕戾带来的东西，询问道“柳哥吃吗？”不等柳寒霁回答又自己回答道：“不吃。”

    柳寒霁给他整乐了，趴在桌上眉眼弯弯闷声笑着“那怎么办，我饿着呢，你想想办法。”

    “那出去逛逛？看你想吃什么。”谢无由走过来捏捏柳寒霁的腰又摸了摸屁股rou，被一把拍掉了不安分的手。

    两人走在街上看着各色各样的早点，柳寒霁突然感叹道“被做了这么多次还能下床是我太坚强了还是你不行啊。”谢无由被噎了一下反驳道“那要不别吃了我们回去继续？”柳寒霁松松笑着“别，你最厉害了。”

    柳寒霁突然感觉身边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环顾四周看已是溜达到了练武区，谢无由盯着旁边在打木武童的刀宗出神。那刀宗旁边还有个像在监工的霸刀，刀宗砍砍就停下手像在跟他争论。柳寒霁看着那霸刀，身上穿的俊帅极了，他自言自语着“没见过的...?看着像门派的？”

    那边两人也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霸刀挥挥手主动走了过来“嗨兄弟，嗨美人～”

    近了他们才发现，这霸刀瞳色竟是少见的金，正意外呢，来人已经自我介绍了起来“柳朔野”又朝正走来的刀宗努了努嘴“谢妄。”

    对方身上张扬又热烈的感觉让柳寒霁想到竞技场中肆意洒脱的谢无由，他心情良好的回应道“柳寒霁，美人谢无由。”

    谢无由看了看那霸刀又看了看自家柳哥，突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他一把扣住柳寒霁手腕没出声。倒是那刀宗听到了名字，疑惑道“谢无由？你是谢无由？”他正想问怎么了，难道又是仇家，那刀宗就拿出一盒门派通用护刀油递给了他“林老阁主跟我们说，谁在外面见着了谢无由记得捎他一份，想来是你的快用完了吧。”

    谢无由看着塞到自己怀里的盒子，楞楞道“他还想着我。谢谢你。”谢妄把他从柳寒霁身边扯走，搭着肩膀就哥俩好“这么巧，门里上上下下都夸你武功好，今日碰见了咱们切磋一下呗。”

    柳寒霁看着自来熟的谢妄有点担心谢无由没法跟他好好相处，正想跟上却被柳朔野圈上肩膀，对方挤眉弄眼道“哎兄弟，他好漂亮啊。”

    柳寒霁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赞同道“是啊，漂亮又凶的，你看他的刀意多冷。”他应和着，看着跟谢无由打得有来有回的谢妄，赞叹道“这位刀宗刀法也颇有洒脱之意的。”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