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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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合胃口?” 祁进点点头,倒了半杯清茶,他不敢喝酒,一是提防姬别情,二来也怕误事。姬别情似乎并不在意,还有闲心与他说些先前去日本的见闻。 “自然不能和祁长官相比,但日本的确是个好去处。” “姬先生难道不是更喜欢巴黎?” “巴黎有巴黎的好处,东京有东京的妙处。至于上海……” 祁进放下茶杯:“上海如何?” “光怪陆离,只能说,是年轻人的好去处。” “姬先生年纪尚轻,怎会有如此感慨。” 姬别情漫不经心道:“早些时候听闻,祁长官到东京留学以前,只是上海一个普通的教书匠,若不是因为上海的吸引力如此之大,祁长官又怎么会放弃东京的优渥生活呢。 祁进才拿起筷子又放下,眼前的小菜顿时让人没了胃口:“祁某自上海长大,在上海生根,不回上海,要我回哪里?” “祁长官别误会,姬某只是感叹,唯有上海这等人杰地灵之处,才能有祁长官这样绝世之英才,”姬别情笑着举起白瓷酒杯,“姬某这一杯敬您,祁长官请便。” 祁进敷衍地举杯,杯子里仍是茶水。姬别情客套的时候反而显得真诚些,比他阴阳怪气的时候让人舒坦多了,只是这样的面孔他见过太多,没什么新鲜的。他仍在回想姬别情那句话,为何他会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他又是哪里得来的情报,藤原广嗣真的不信任他吗? 姬别情发觉祁进在走神,看来此人的确疑心颇重,想要让他和自己站在一起对付藤原广嗣,应当不是易事,何况76号与日本人关系紧密,祁进又是76号的新星,于情于理,站在的藤原广嗣的对立面,于祁进而言都没有好处。但他也不能让祁进捷足先登发现他有问题,怕只怕百密一疏,如果威逼利诱都拉拢不成,恐怕只能想办法除掉他。 “姬先生,祁某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我送祁长官回去吧。” “不必,祁某开车来的。” “祁长官留步,”祁进走得飞快,姬别情竟是小跑几步才跟上,“您忘了这个。” 祁进转头便看见了那个装饰精巧的盒子,姬别情第二次将其双手奉上,祁进犹豫片刻,仍是接了过来:“多谢,祁某会准备回礼的。” “祁长官客气,慢走。” 祁进坐进车里,将盒子丢到后面,坐在驾驶位上茫然片刻才发动车子。他被姬别情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只是确定了一点,姬别情的确有收集情报的能力,无论是什么途径得来,他都是自己潜在的威胁,要么与他成为同谋,要么……除之。 如今形势紧迫,他实在不能在任何陌生人身上下赌注了。 “先生,有您的电报。” 姬别情才坐回书房,仆人就送上来一封电报,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姬别情将电报放到一边,等仆人离开才把电报打开翻出密码本。 李平安全归来,轻伤,资料悉数销毁……上海应该不会恰好有两个叫邓屹杰的年轻男人吧。 祁进的车停在了76号外面,李重茂和谢采正有说有笑地一起出来,他坐在车里看着这二人坐上两辆黄包车,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去了,才下车进门,打开办公室的门锁。 “祁长官。” “陈干事,”祁进回头,看见谢采的心腹陈徽站在他身后,“有事吗?” “原是应该谢主任亲自和您说,不巧,人刚走,”陈徽将一个档案夹递到祁进面前,“这是那天出现藤原夫人生日会的宾客名单,凡是有可疑的,都画在上面了。” “谢采为什么不查?” “藤原领事今晚设宴,谢主任忙不过来,上头又急着要结果,”陈徽赔笑道,“谁不知道您是主席和周先生眼前的红人,谢主任也说,只有交给您,才能让所有人都放心。” “档案放下,你去忙吧。” 陈徽点头哈腰地走了,祁进将门关好,回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档案夹,谢采定然早有人选,只不过是明目张胆地推锅给他罢了。他打开档案夹,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名字,仍是那天姬别情的女伴“弗朗索瓦丝”,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国女人”。 如果这个人真的和姬别情毫无关联——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 “藤原广嗣最近办的宴会不少啊,”江采萍掐灭了烟头,摇头笑道,“我以为他会请姬别情,结果他和祁进双双没得到邀请,看来原广嗣对他们两个的确有别的打算。至于谢采,他追名逐利是真,但心高气傲也是真,钱是解决不了的。” “我听说你们最近进展很不顺利,还差点牺牲了一名同志。” “人倒是没事,被一个76号处长的管家救了。” “那个处长知情吗?” “还不确定,据那位同志本人说是没有。你怎么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俶——代号“广平”,中共上海地下临时工作委员会情报处副书记,正将手中的资料一张一张丢进火盆,“76号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是动了真格。你说的祁进,先不要去管他,他不是你们工作的重点。” “这话恐怕要和姬别情说,他现在对祁进感兴趣得很。” “哦?” “昨天还亲自请祁进到府上去了,他没有和我交流,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打算。” 姬别情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抬头却见叶未晓鼻子里塞着一团卫生纸站在他面前,稍显狼狈,上衣一角也被扯破,看上去相当狼狈。 “你这是怎么回事,”姬别情嫌弃道,“让你去找祁进那个学生,你这是去打了一架?” “我也不想啊先生,那个姓高的一听说我是姬府来的,照着我的脑袋就打,”叶未晓苦着脸,“您可是名声在外了,人家是一点日本人的边儿都沾不得。” “你是猪吗?”姬别情刚拿起水杯,还没来得及喝就想砸到叶未晓脑袋上,“我让你自报家门说真话了?” “……” “你怎么说的。” “我说先生和祁长官是好友,先生听说祁长官的学生安然无恙,特命我来送些东西慰问。” “然后呢?” “他说我放屁,老师不可能和您这样的……同流合污。” 姬别情哭笑不得:“然后你就挨了顿打?” 叶未晓登时提高音调:“先生您是不知道啊,那孩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也不高,抄起一人高的耙犁打人打得可顺手了,我这也不过就是被打破了鼻子,背上还……” “学艺不精,活该。” “那怎么办,难道这条线索就断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你不会啊?”姬别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别让祁进知道,尤其他那个管家,我看他精明得很。你去提一百块钱,把该办的事都办完。若是办不成,以后都别回家。” “……是。” 叶未晓走后姬别情靠在椅子上深呼吸,高剑这条线索不能断,祁进看上去油盐不进,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祁进原来是这般重感情的人,这个学生和他立场完全对立,他竟然也冒着风险去救,自己却不露面—— 等等,什么叫“不可能和他这样的同流合污”? 祁进自然不知道姬别情派人去找高剑的事,他正把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抹去。如果没猜错,那位“弗朗索瓦丝”小姐就是他们的联络员,只是不知道姬别情究竟是阴错阳差救了她,还是明知其身份故意为之。若是后者,姬别情究竟在想什么?此事对他来说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可能惹祸上身,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风流成性,看上了那个联络员? “祁长官,谢主任叫您过去一趟。” “好,我等等就来。” 他揉了揉眉心,姬别情送给他的礼物,还丢在抽屉里没来得及打开。 谢采看到名单上的“弗朗索瓦丝”被划去,难免意外:“你觉得这个法国女人不可疑?” “恰恰相反,我觉得她很可疑。” “那为什么不查?” “没办法查,”祁进微微皱眉,像压抑着怒气似的,“此人是姬别情带来的,这几日调查,我发现他不仅和日本人关系紧密,还和法国使馆的人有诸多来往,要查这个法国女人势必查到姬别情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我们猜错了,76号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进怔住,随即面露愧色:“我那时没调查清楚,唐突了。” 谢采笑了一声,带着点长辈的调侃意味:“也算给你上了一课吧,不是什么人都能查。好在这次损失不大,上头不太追究,过去就过去了。姬别情这样的人,该争取就争取,在上海,有钱是最好办事的。” “是。” 祁进离开时还没忘记关上谢采办公室的门,稍稍整理袖口,忽然想起今天邓屹杰一天都不在,明明应该吩咐他去给高剑送点东西的,人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