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骗骗别人可以，别连自己都骗了。

    晚自习时，戚眠撑着下巴对着题目迟迟没动笔。直到身旁忽然靠过来一道温暖打断她的神游。

    “怎么不写了?”傅南宣说，看一眼题目后拿过草稿纸，很快地写出算式。“这样解就好了。”

    对方太刻意地接近让戚眠冒起鸡皮疙瘩，小声制止她:“不要靠我这么近。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不是说可以利用你?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亲近的样子，远比口头说两句有用，对吧。这几天班上的人对我的态度好很多了…”傅南宣适时的表现出示弱的模样。

    戚眠顿时没法再阻止她，嘴硬地说:“随便你。”说话间，对方呼吸时扬起的发丝散开时，让她偶尔能窥见被刻意覆盖住的女主角容貌。美的让她撇开眼，不想被诱惑。

    毕竟是大女主Omegarou文，能吸引这么多Alpha、Omega甚至Beta为之疯狂，长相好看是必要条件。在小说开头，就有叙述傅南宣知道自己长得非常好看，只是她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所以总是刻意打扮朴素。

    但这几天，戚眠感觉傅南宣好像在对她释放魅力?时不时地靠近，讲话轻声细语，还有肢体接触。她明白这是傅南宣的一种手段，或许是认为自己提供的利用方案很有价值，所以想伪装友好。

    不过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戚眠冷静清楚地知道，别将傅南宣的示好当真。女主角的心肠比谁都冷硬。反正不管对方再怎么好看，对她来说不如餐厅的每周限定布丁。

    傅南宣的示弱果然换来戚眠同意，这几天她总是这样时不时地试探对方，也同样对结果很满意，心底对现在这个戚眠的个性评估确认。

    性格莫名变化像换了个人，嘴硬但好说话。外表冷漠，实际上…或许很心软?在心软上打了问号。

    期中考终于来临，然后在两天内结束。戚眠在考试时刻意算过分数，故意错几道题，让自己的成绩能比原主好又不会太显眼。

    果然成绩出来时，她从后段进步到中段，还为此受到老师嘉奖。而傅南宣不意外地又是班级与年级双第一。

    傅南宣第一个选座位，戚眠靠在墙上没看她。两人没有讨论过要怎么选位置，而按戚眠的计划，她是要跟傅南宣拆开座位。

    走廊上等待的人逐渐减少，喊到戚眠时，她才迤迤然走进教室。站在门口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傅南宣身边仍空着的位置。

    她和傅南宣视线相交一刻，忽然转向另一侧，戚眠先前看上的位置还没人选。在所有人目光中朝那方向迈开步伐，几步之后，她掉头朝傅南宣的方向走过去。

    “借过。”戚眠站在傅南宣旁边对她说。她不会承认刚才被傅南宣像是祈求的目光看了两眼就改变想法。不过是想到两人既然在演戏就该演全套。要是她现在换位置远离傅南宣，谣言不知道又该怎么传了。

    依照这些人恋爱脑的想象力，八成是她们为了避嫌，所以戚眠跟傅南宣分开，更坐实两人有什么的依据。

    傅南宣在戚眠站到她身边时，终于做出结论。现在的戚眠，对她非常心软。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她原来有猜想戚眠想要跟她拆开不坐在一起了，戚眠进教室时的反应也证实她的猜测。可是当她们对上眼时，傅南宣稍微的作出恳求的表情，戚眠犹豫后还是选择她了。

    戚眠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后，傅南宣慢慢地扬起嘴角。

    “懒得换位置了，留在原位就好。”戚眠欲盖弥彰的解释。这次的座位会延续到学期末，她还留心着方舟舟。不如保持原样，以静待变。

    换好位置正好放学，刚考完期中考，晚上没有自习，傅南宣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直到放学都还没回来。戚眠背着书包下楼时，眼尖的发现方舟舟和她的跟班在角落，她心一跳，悄悄走过去。

    “你…关起来了?”

    “关好了。谁让她倒霉，平常戚眠跟那么紧，今天正好落单被我碰见。这次没那么容易被找到了。”

    “哼，考完试学校的人都跑光了，我看有谁能救她。关她一晚教训一下，我要让她不敢再留在这里，哭着求转学。”方舟舟语气凶狠地说。说完后，两人笑闹着走了。

    原来还不确定她们再说的是谁，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戚眠就确定是傅南宣了。拿出手机发现傅南宣传了一串乱码，她连忙发讯息询问，却如石沉大海。

    戚眠心一沉，拉着书包赶往可能关人的地方。同时传了讯息给老师。

    书里曾经写过这间学校几个隐密、鲜少有人经过的场所。从最近的开始，戚眠一个个走过去，然而都没找到人，也没收到老师回复。

    今天是周五，考试完后大家都松懈的跑出去玩了，此刻的学校安静的不见人影。天色越来越暗，她走遍所有书里提过的地点都没找到傅南宣，面无表情地站在体育馆门口。

    “还有什么地方很偏僻…”戚眠突然想起吃饭的凉亭旁好像有个仓库，是学校电工放器具用的。除了戚眠外，平常根本不会有人靠近。她连忙跑过去。

    傅南宣抱着身体难受的蜷缩在门旁角落，身体忽冷忽热。仓库里只有一扇小窗，外面的光逐渐暗下，室内越来越黑。星期五下课后，明后天学校里除了住宿生外就没有人了。会经过这里的人几乎没有。

    她思绪混乱地想着是不是该答应戚眠转学才是对的。就算戚眠的承诺不一定能长久，但她至少还可以靠着打工赚钱撑过去，就剩最后一年了…

    “傅南宣?傅南宣，你有没有在里面?有的话回答我。”门板被大力拍击，后面有人叫她。

    傅南宣抬起黯淡的双眼，还以为自己幻听，不敢相信地看向门口。

    “傅南宣?有没有听见，人在里面的话就出声。”

    是戚眠，戚眠来找她了。

    戚眠过来时发现仓库门口被人用大锁扣起。她记得之前经过这里，仓库都只用很简单的栓子扣住。她上前敲着门。

    “傅南宣?傅南宣，你有没有在里面?有的话回答我。”她边敲门，同时仔细听里面有没有反应。但都没听见声音。

    戚眠不死心的敲着:   “傅南宣?有没有听见，人在里面的话就出声。”她直觉人一定就在这里。只是不晓得傅南宣发生什么事没回她。忽然她听见里面传出声。

    “戚眠。”

    戚眠深吸口气停下敲门的动作。“傅南宣，是你吗?”

    “戚眠…”这次声音里带着哭音。

    戚眠想到女主角很怕黑的设定，现在外面天这么暗，里面肯定一点光都没有了。顿时软下声对她说:“我在这里。傅南宣，你不要怕。我马上找人开门让你出来。”

    她看手机还是没收到老师的消息，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他找门口保安过来这里。挂掉电话后，她对着门后的傅南宣说:“我在这里，等等就有人过来了。”

    说完，她想到或许聊天转移女主角注意力，可以降低她的生理恐惧。“傅南宣，你记得数学考试最后一大题吗，那题我算错了，到底要怎么解啊?”

    傅南宣发现门外真的是戚眠时，她有一种荒谬又松口气的不真实感。

    以前最会欺负她的人，在这时候找到了被别人关起的自己。而且戚眠一定是刻意找她的，因为戚眠平时都是准时上下学，不可能在学校多待那怕一分钟。

    她一边为戚眠竟然在星期五的傍晚找到她而心动，同时割裂的猜测这会不会是戚眠跟方舟舟共谋的一出大戏。只为了让戚眠能得到自己信任后，再狠狠的背叛。

    复杂的思绪在猜疑和信任间反复跳跃，但这一切在听见戚眠问她数学题目时瞬间被打散了。傅南宣真的顺着她的话，回忆期中考最后一题数学题，然后告诉她:“前天晚自习的时候我把算式写在草稿纸上，你不记得吗?”

    “哦…你当时好像只顾着叫我不要太靠近你。所以你算错了吗?”傅南宣低声自言自语:“所以还是不要离太远比较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