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江渡

    闹钟还没响，生理时钟本能的唤醒大脑。戚眠在手机震动的第一秒就接起，点下关闭。

    “七点了…”看了一眼屏幕后，她困倦的咕哝一句。昨晚放纵的后遗症在此刻全数浮现。为了赶九点的课，她还是得要起床。跨过还在睡梦中的傅南宣下床时，眉头忽然紧皱起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她平时有请教练指导，注重核心及四肢锻炼，但运动过度的大腿肌群酸痛的程度比做五组深蹲加四十五分钟的TRX悬吊训练还明显。戚眠想起昨晚最后她放荡的坐在傅南宣身上，大腿肌一上一下的持续运动将近二十五分钟，臀部从头到尾都用力紧绷着夹紧什么东西，几乎要把她做哭了。双颊顿时变得通红。这下连房间都待不下去，连忙冲去浴室洗脸整理。

    可能是做贼心虚或害羞，仅仅用二十分钟就把自己整理好，但她出门时不忘手机留言给傅南宣说自己先回去上课，几点结束。戚眠看她睡得很熟也不想把她吵醒，知道傅南宣心思敏感细腻，要是自己一句话不留，不知道又要怎么想。

    往地铁站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局，戚眠刚走过，又回头进去柜台询问Omega专用避孕药。听完药师解释使用方法后，利落的结账离开。

    昨天戚眠是临时去找傅南宣，所以课本什么都没带，还放在家里。她需要先回家一趟收拾后才去学校。

    她换衣服时，摸到后颈上第一次被Alpha咬破标记还有些胀痛的腺体，才发现刚才忘了买药膏。本来只是想跟她以替身合约的角度谈谈，结果碰见傅南宣易感期失控的信息素，主动被标记想安抚傅南宣，结果把人弄哭了。她不忍心的承认自己就是戚眠，然后两人就上床了。进度快的让她都还有些回不了神。

    不过比起药膏，更重要的是避孕药。她按照药师的说明服用后，时间已经八点半，幸好住的离学校近，她连忙拿着书包出门朝学校走去。

    傅南宣在戚眠离开后过一个多小时才醒。本能地伸手想拥抱却摸到一片空旷时，睡意顿时消散，眼眸中透出惊慌。只以为昨晚那一切都是梦，戚眠根本没出现。直到拿起手机看见戚眠的讯息时，才放下心来。

    人走了，她也没心情休息。洗梳过后，接了几个工作电话，都是和她询问投资案的可能性。公司业务稳定成长后，她就将审复的工作放给下属去处理，但M&F刚创立时的几个投资案实在太令人惊艳，仍有不少人透过门道找上她。

    处理完邮件后，她回讯息给戚眠，等她下课去接她吃晚餐。很快就收到对方回复:「好的，老板。爱心」

    傅南宣不自觉地笑起，只觉得戚眠很可爱，用这方式提醒她们之间的替身合约。正想回复对方时，屏幕跳出电话通知，显示江华来电。笑意顿时收起。

    “你好。”傅南宣脸色微冷的接起电话。

    “傅小姐，你好。”江华在电话那头有些紧张又带着些得意。

    “江先生，有什么事吗?”傅南宣上次让他有事先找秘书后，关于江家的进度都是秘书整理发给她，傅南宣一直有再跟进，也大致知道现在江渡已经没有后路了。这次江华直接打来，大概是想找她合作加把火。

    “上次的土地投资案，投标失败后，几个项目进展不顺导致成本增加，现在家族对江渡的管理很不满，想要把她拉下。”江华是除江渡外最有可能接班的人选，两人本就不合。江渡最近的管理问题不小，让江华上位的声音变大，站江华这派的家族长辈也都在暗中运作。

    江渡经手的土地投资案，不只是要替她造接班人的声势，还关乎江家的钰峰集团能不能再更上一层楼，成为当地的第一大开发集团，投入非常多资源在前期准备，原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偏偏在最后一刻被竞争对手拿下，让所有的投入一下都白费了。

    导致家族内部对她相当不满，质疑她的能力与资格。虽然家族的掌权人，他们的爷爷江耀没说话，但前几天已经把江华提上副总的位置。

    “那先恭喜江先生，有机会成为继承人了。”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傅南宣面不改色的寒暄。他不是很瞧得上江华，为了个人利益连家族的利益都可以牺牲。只是这也让她有机可趁。

    江华得意的笑了笑，又假装客气的说:“还没呢，要再等等。听说最近江渡有要卖股票的风声，爷爷那边很生气。”

    “有这件事?”傅南宣声音表示很讶异，对方看不见的脸上实则没有波澜。昨天她就收到秘书传来的报告，显示江渡已经私下和不少人接触。

    早前江渡是明定的继承人又表现优秀，所以江耀很早就转移部份股份到她身上。这次投资案损失不小，前期的打点、公关、人力物力都还是小数目，这个土地开发案没拿下，钰峰的规模注定要输给竞争对手。

    江华知道傅南宣和江渡是同学，本来也对傅南宣抱持敌视的态度。可是自从傅南宣主动联系他，找他合作后，他经手的几个案子都收尾的很好，在爷爷眼里的份量也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疑虑到现在对傅南宣保有信任。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会把家族内部的决策完整告诉对方。只是大略透露市场都有的风声而已。江华也怕傅南宣只是做戏，虽然对方说和江渡有过节。

    可是事情走到目前的状态，江渡下台已经是注定了。江华也不怕傅南宣那里反水。

    “不过江渡手上有15%的股份，要是真卖出，对江家管理也是很有风险。”傅南宣说。

    “爷爷已经找大伯连络她回来了。”江华笑着。“她不敢卖的。”

    刚和江华挂断电话，江渡正巧打进来。傅南宣接起，还来不及寒暄，对方很急切地开口说:“南宣，你是不是认识Infini   Investment   Capital的负责人，可以帮我介绍吗?”

    “IIC的Leo?我认识，怎么了吗?”傅南宣打开酒柜里，挑出一支两年前的红酒打开后，到进酒杯中。不疾不徐地问完后，小酌一口。

    “我想卖掉手头上钰峰10%的股份。”江渡声音有些沉。“可是需要依照现在成交价收购。”江耀找父母联络她回本家，一定是要她把股份交回。可是她很不甘心，认为其中一定有鬼，不然怎么可能会输给淡海集团。只要股份一交回去，她就真的无力回天。

    所以她想把手头上一部份股票卖出去换现金后，投入到自己全资的公司里。只是找了不少人，谈及的价格都不是很漂亮，最后只能上门联络傅南宣。

    IIC现在也是钰峰股东，拥有15%的股份。当时横空出世时还曾经引起江家的警戒，可是对方始终都指派代表出席董事会，在公司治理上不怎么发表意见。加上江家股权占45%仍是最大股东，才稍微放下心。

    江渡曾和傅南宣提起过投资案的事情，所以傅南宣没有表示惊讶的情绪，江渡并不觉得奇怪。对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高中生，而是在国外投资市场表现优异的公司负责人。以前她就没看懂过傅南宣，现在更看不透了。

    “我知道了，我最近要过去你那边一趟。我和Leo谈谈，有消息在联络你。”傅南宣晃着酒杯，看着深红色液体流动。听着对方感谢几句后，挂断电话。

    她传讯息给Leo:大鱼上钩，可以开始收网了。又通知秘书联络Georgeson公司那里按照先前的提案进行。

    撑了一天的困意，终于熬到下课时戚眠本想直接走人，结果向海蓝抓着她不让走。“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回我消息，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戚眠不想骗向海蓝，但她跟傅南宣之间的事情很难解释。不只是复杂，而是整个相识过程都匪夷所思。所以最后她只说:“我爸不是有个案子吗，让我帮着打下手，这几天忙就没怎么回你。”跟傅南宣签了替身合约，上面记载要投资她爸的公司，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帮忙打下手。戚眠很知变通的想着。

    “这样啊，好吧。那你去忙。有空一定要找我出去吃饭喔。”

    戚眠回她说知道了，连忙赶回家。傅南宣长得太好看太显眼太有气势，不想被人注目，她让傅南宣去自己家等。

    等到家楼下，见傅南宣坐姿端正地坐在门旁花圃的长椅上，一身昂贵的外出服和凌厉的气势在这个普通小区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感到有些好笑的走上前，低头问她:“傅小姐怎么坐在这里，如果惹你不高兴了，还愿意投资我爸爸的公司吗?”

    傅南宣早就看见她了，但无端的想等她主动朝自己走过来，所以没有动作。直到戚眠站到她面前，听见她这么说时，朝她伸手，语气微挑:“合约要怎么执行，执行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