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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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看周围的时候,景元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有什么不该来的。他在心里笑自己,后半句最终还是没出口。 都是要死的人了。 隐痛突然从四肢传来。不,不仅是四肢,他感觉内脏也在被什么人揉搓着。现在他已经很难区分这究竟是幻痛还是组织和器官真实的反应。 就像他没办法区分现在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因为已经走了很久,再加上受不住突如其来的疼痛,腿一软膝盖就要跪在地上。握着路灯杆的手,手背上已经现出血管的形状,但还是没力气把已经在下坠的身体拉起来。他就这么像一只落水的狗一样瘫倒在脏污不堪的地面上。 路过的人不算少,景元在半昏迷状态里看到这里的全貌:低矮丛生的一片片破败旅馆,脱落的墙皮像白癜风患者的皮肤一样斑驳,旅馆外只有昏暗的零星几盏路灯。进进出出的几乎都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毫无顾忌地作出各种不雅的动作,女人们把上门来的醉男人和几个月没洗澡的流浪汉拉进屋去,房子烂得几乎没有隔音,在路上就能听到女子的叫床声。 景元感觉很恶心,然后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开始呕吐。他已经两天没吃一点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胃好像也在向外呕吐,抽搐着缩成一团,胃酸好像快涌上喉口,灼烧着他的神经。眼泪也从坏掉的五脏六腑涌上眼眶。 受了刺激以后他感觉自己明显好了很多——不排除这是一种自我安慰。手脚好像突然有了点力气,人偶一样僵硬地调节着自己的腿和脚,同时手狠狠地攥着路灯杆才站起来。头晕目眩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跌倒的姿势实在很怪异,就像是被冻僵了,才会在整个人向前倾倒的时候手完全不作支撑。接住他的那个人显然也不是自愿的,只是因为他这样跌倒很有可能就会摔得半死——闹出人命总不是件好事,尤其因为他们的所在是这片灰色的垃圾堆。 接着他的人没说话也没做任何动作,景元自觉不安,站起来的时候很明显地着急,最终泪眼朦胧里看见的是一张男子的脸。 男人缺乏血色的嘴唇仍然没有动作,没被头发挡住的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是空的,冷的好像要望到他的脏腑里。 但又好像根本没在看他。 景元不是习惯纵欲过度的人。虽然独自面对着“已经要走到生命尽头了”的这一事实,他也发誓自己从没有想过因为快死了就破罐子破摔地去糟蹋自己,或是在别人身上发泄痛苦。他自认为有过许多感情经历也无伤大雅,但从来没有这样仓促地去发生关系。 记忆很模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男人吻在一处的,不记得是谁先上前了一步,又是谁先伸手去抚对方的身体,最后滚到旅馆的床上。 男人吻他的时候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虽然这种讨好在很烂的吻技里显得尤为呆滞。景元在吻得最深的时候闻到男人身上浅淡的廉价沐浴露味道。匆匆地结束敷衍一样的流程之后男人很快褪下自己单薄的衣服,景元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各式各样的伤痕,有的已经长好,有的刚刚结痂,还有的轻轻触碰几乎就要破裂。 一只苍白的,瓷一样的蝴蝶。下一秒就会碎掉,流出不属于活人的暗红色的血。 男人低下头去用嘴触碰他的私处,用修长又明显颤抖着的手指去解他胯间的扣。他体温很低,手握上来的时候景元没忍住打战,他能感觉到男人手上有薄薄的一层茧,不轻不重地刮擦着他的敏感处。在景元感觉难以忍受的时候男人开始吞吐。他显然不算熟练,好几次因为插得太深几乎要干呕,生理性的泪水已经从眼眶溢出来,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景元最后喘着气射在他口中的时候脸红得厉害,可能是因为乏力,更多是因为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很抱歉——他没打算这么做,但是男人从始至终紧紧地含着他的yinjing。 男人的脸上沾有溅出的jingye,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正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于是景元仔细地端详他。五官端正清秀,眉眼却是冷的,带着一股戾气。在zuoai的时候脸色终于有一点点血色,和脸上的浊液一起,显露出一种色情的意味。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刃。” 男人没有抬头,出乎他意料地很干脆作了回答。 景元把他捞到怀里,迫使他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一边吻他一边用两指帮他做扩张。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湿的,两指进入的时候很顺利,xue里的软rou绞着他的手指,流出的水把腿根都打湿了。于是景元又一次加了两根,听见刃发出一声闷哼。 他安抚性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随后开始磨蹭着找敏感点。圆钝的指甲一下一下蹭过,刃抓着他肩膀的手用了力,头埋在景元脖颈处,磨牙一样咬他的锁骨。景元用一只手去揉捏他挺立的rutou,另一只手捅得更深,刃突然卸了力直直地往下坐,xue口把手指整个地吞进去,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前端也吐着水同时高潮了。 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刃就反手去抚景元的性器,要往后xue里送。景元去吻他嘴唇,吻到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喘不过气。刃把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下身还在他的性器上上下抽动着,景元只听得到交合处的水声,听到刃哑着嗓子又一次高潮。把沾着yin水的五指从他的长发里插进去,也喘了几声射在他里面。 躺在床上缓了一缓,景元从后面拥住他,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刃先起身去淋浴,景元看着他苍白瘦弱的剪影在磨砂玻璃的另一面晃来晃去,像是淋了水的纸人,软塌塌的,马上要溶解。 景元走进去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景元和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推门进来的时候刃手快地拦住了他,让门口那团软软的棉花得以免遭劫难。 景元如梦初醒一样垂下眼去看自己的猫,棉花团子仰着头朝着他喵喵叫个没完。 “朔雪。”景元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小猫,又转向刃,很虚弱地笑笑,“是它的名字。” “我走的时候只给朔雪剩了一天的口粮……想来它是太饿了。”因为自己也没想到能离家出走一样在外边整整待了两天多,景元快步走进卧室取了猫粮出来,给朔雪的碗里一点点添上——饿了很久,一下子吃太多会对肠胃不好吧,景元本人对此深有体会。 朔雪只是蹲伏在门边,仍然朝着景元喵喵叫个没完。景元站起身来唤它来吃,朔雪小步跑过去,却绕着景元转圈圈。 “它担心你。”刃开口。看猫的眼神里有一点惊讶,景元看他眼睛,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忍。 景元俯下身去把这一捧雪搂起来,将它的长毛从头顺到尾。猫在他怀里发出安心的呼噜声。景元安抚好了,把猫递到刃的手里。 “……你不会猫毛过敏吧?”猫已经在刃怀里的时候景元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刃在接过猫的时候双臂很明显地颤了颤,眉头也不自觉地紧锁,像是在害怕。景元觉得委婉一点比较好。 “没有。”刃尝试着伸出手去抚小猫,朔雪好像认得他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还把肚皮翻出来给他摸,从落地窗射进来的余晖在小家伙明亮的金色眼瞳里流转。 真像他啊。刃在心里想着,没注意景元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它很黏你呢。”景元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朔雪向来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是很热情。” 景元把猫接过来放它去进食,然后非常自然地转头看向刃。 “那我们出门买菜吧?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说出这句话以后景元自己都觉得吃惊。昨天还狼狈地在生死簿上划了一笔的人,今天又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健康的、健全的人。 明明刃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这样站在他身边,他就已经觉得好多了。 景元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抛出去,露出一个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 刃显然也愣了一下,他苍白的皮肤在渐渐淡下去的余晖里稍微显得有些暖色,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嗯。” 景元一个人住,也因此总是会做点饭的,不过厨艺则一直是个未知数,因为从来没有其他人吃过他自己觉得还行的单人餐。 直到刃吃完他做的饭,少见地主动开口,“……以后我来做饭吧。” 景元一下子噎住。 “真的很难吃吗…?”景元缓了一会,咽下最后一口西红柿炒鸡蛋,看向空空如也的盘子。 “还好。”刃没有多说,把桌上的盘和碗利索地叠在一起,端着走向厨房。景元刚想说我来,却看见刃的手一抖,最顶端的一个碗就那么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许多片。 刃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慌乱地跪坐下来,很艰难地把手里剩下的餐具放在地上,伸出手就去抓碎掉的瓷片,手掌直接接触裂口的地方立刻被割开,鲜血涌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像是一串盛开的花。 “没事吧?”景元伸出手去够不远处柜子里的药箱,然后握住刃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但却同时很轻地问他,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些碎瓷片转移到自己这里。 刃的目光茫然地被他的声音引过来,他手里的脉搏很不安地跳动着,望向他的眼神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那种空洞。 还有深得看不见底的无助。茫然。惶恐。 景元用碘酒涂在伤口周围的时候刃完全没有反应,很熟练地用绷带把他的手掌包扎好之后,景元放开了被他无意识中捏得发红的刃的手腕。 你是怕他跑了吗?捏这么紧。 景元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抬头看见刃只是望着他在流泪,像河水一样没有穷尽地、茫然地流着泪。 “对不起…抱歉…抱歉……”景元一下子慌张得手足无措,伸出手把他拥在怀里,自己也没有发现还是抱得那么紧,“……是我弄疼了你吗?” 刃在哭的时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嚎啕,甚至没有抽噎 ,只是像人偶一样安静,只会流泪。 “……如果难受,就发出声音来,好吗?”景元像给朔雪顺毛一样,抚着刃的一头长发。人已经很瘦,头发却仍然柔软而有光泽,能看得出来曾经精心保养过。头发的末端却参差不齐,感觉是用剪刀杂乱地左一刀右一刀,暴力地把头发绞烂,然后撕扯着丢弃掉。 在那几分钟里刃好像失去了意识,靠着景元的肩膀也毫无感觉,有什么东西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智,从缺少一半灵魂的人变成了一具空壳。 景元看他没有反应,又捏了捏他没被割伤的另一只手,打横把他抱起来走到卧室,放下他的时候比放朔雪都要小心。手指抚过他湿湿的眼睛,把泪水拭掉。 景元走出去,用热水把毛巾浸透然后拧干。回到卧室的时候刃已经坐起身来,蜷成一团埋头在膝间。听到脚步声刃抬起头看他,失焦的眼神第一次聚拢。 “……”刃看着他良久,眼睛里的戾气已经多半散去,终于垂下眼说出话来。 “抱歉。” “没关系。”景元把还冒着热气的毛巾递给他,“敷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