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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竹落花,新朝雪满桠。 你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字,抬眼望向窗外。 下雪了,风裹着雪粒飘进来,沾到衣襟上化开,有些凉。 傅融推门进来,走近将手里拎的手炉塞进你怀里,皱眉道:“怎么开着窗写字,不怕着凉?” 你回过神,把手炉抱紧了些,笑道:“傅融你看,雪好大啊。” 傅融摇摇头,无奈叹道:“若是想看雪,也再穿厚实些。你若是病倒,绣衣楼上下都要出岔子。” “怎么会,这不是还有我可靠的副官么?”你嘴上说着,却伸手关了窗,“不过这都放年假了,还是不聊工作了吧。” 一阵静默,你先开了口:“密探们大都回家过节了,你不回吗?” 傅融正低头端详着你写的字,闻言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我回哪里去,那间还没还完房贷的破草屋吗?” 你哈哈笑了两声:“倒是忘了我们都是孤家寡人。” 傅融抬头望向你,似乎想说点什么,抿了抿唇还是没说出口。 “晚间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你将手炉递给他,示意他也暖暖手,“逛逛摊子。” 傅融轻笑道:“今日除夕,家家都忙着守岁,怕是没那么多摊子给你逛。” 你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那也是有的。呆在楼里显得冷清,不如去沾沾外面的热闹气。” 傅融颔首:“好。既然你想去,我便去准备些人手,总要保证你的安全。” 你其实不希望有人跟着,但偏偏你的身份容不得差错:“到时让他们远一点暗处跟着便好,有你在身边,不会来不及。” 傅融思索片刻便应了:“那我先去安排。” 你笑盈盈道:“嗯,麻烦我的好副官了。” 傅融迈出门槛头也不回:“……记得加工资就好。” 因是冬日,刚过酉时不久,天便开始透着黑了。 平日热闹非凡的夜市不见踪影,街上只零零散散几个摊位,偶有孩童笑闹着穿过巷道,不知谁家烧起竹茎,噼啪作响,远远的听不真切。 你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慨叹道:“这样的安宁日子真是不错。” 傅融走在前头,闻言停步回首看来,轻笑应和道:“是啊,难得的好日子。” 你几步追到他身边,笑眯眯拽住他衣袖:“难得的好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礼物送我呢?” 傅融长叹一口气:“过节还要被上司剥削,简直没有天理。” 你浑不在意他口是心非的话,顺势轻牵住他的手:“去看看前面那个杂货摊,我看挂出来的几盏灯笼很是精巧。” “你——”傅融毫无预料地被牵住手,耳尖迅速染上红意,“这是在外面。” “管它在哪里,”你笑道,“你若不想,松开便是。” 傅融没说话,只是默默将你牵紧了,微绷着脸往前走。 你心里已乐开怀,面上却尽力不露出来,由着他带着你走。 卖灯笼的是位白发老翁,你们在摊位前站定时,他正低头编灯罩,还是傅融出声才让他注意到来人了。 “两位随便看,有泥人陶碗,竹哨画册……都是些有趣玩意儿。”老翁乐呵呵地介绍摊上的商品,手上动作不停。 你低头细看了看这堆小玩意儿,粗糙的材质,却因做工的用心显得精致可爱。 但你更在意挂起的灯笼,竹骨纸面,上绘梅兰竹菊或憨态小童,栩栩如生,内里烛火一照,分外好看。 老翁手上灯罩编好了型,抬头看见你专注看着灯笼,打量一番你和傅融,笑道:“两位是给孩子买灯笼玩吧,这盏童子燃竹正是应时,孩子都喜欢这图案,十钱一盏。” 你大感窘迫,慌忙摆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旁脸红了个透的傅融抢先道:“不是买给孩子的,没有孩子。” 老翁了然,安慰道:“嗐,你们年轻,子女之事不急,只待缘分到了便好!” 你脸上发热,一方面因为自己的童心,一方面却是因为身旁的人,一时连头都不敢乱转,胡乱指了盏灯笼:“就要这盏罢!” 傅融立刻低头掏钱袋,你深吸两口气冷静下来,随口与老翁搭话道:“老人家待会儿便要关摊了吧,家中该吃年夜饭了。” 老翁取下灯笼递给你,还是笑呵呵的模样:“收摊不着急。家里没人啦,老婆子和儿子都走了,剩我一个人过喽。” 你接过灯笼,喉头轻滚,也不知该不该道歉,又或安慰些什么。 傅融却又从钱袋里翻出些碎银子递与老翁:“这些灯笼我们全要了吧。” 老翁摆摆手不愿接:“多了,多了,我找不开!” 你反应过来,开口道:“您收下吧,这次出门未带多的五铢钱,下次我们还来便是了。” 老翁踌躇半天,终于接过,又从摊上挑了两只陶碗递过来,叮嘱道:“我每次都在这片出摊,下次来看什么直接拿就行。” 你点点头,抱了满怀的灯笼,紧跟着傅融离开。 你们一路默默并肩而行,渐渐出了主街道,向旁一转,正有一处临河凉亭。 傅融手里拿的也是满满当当,数盏灯笼一齐发着光,照得他眉眼甚是柔和。 你望望黑透的天色,提议道:“到凉亭歇会儿吧。叫车夫把车赶过来,这么多灯笼拿着走实在不方便。” 傅融应好,于是你们二人步入亭中坐下,将灯笼放到一旁,俱是松了口气。 你看着傅融向暗处侍卫打了手势,又看看身旁明晃晃的灯笼,笑道:“这么多灯笼带回去挂上,楼里怕是几天不用点灯。” 傅融挑眉:“嗯,你说的有道理。回去把多的灯笼分下去,叫他们省些灯油。” 你不置可否,向他身边靠了靠,正想问他觉不觉着冷,他身子却立刻绷起来,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失笑道:“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竟要这副模样。” 傅融轻咳一声,并不答话,垂着眸不看你。 你望向河对岸,一片灯笼织就的暖融红光,阵阵爆竹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起来,几乎能看到屋里一家人团坐一桌共享佳肴的场景。 你有些出神,愣愣道:“家中的年节,想必热闹非凡吧。” 你自小失去父母照顾,一路磕磕绊绊地长大,待过的地方遇到的人都很多,可若细想起来,你还是不清楚家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 傅融目光随你掠过对岸灯火,眸里似有晦涩的情绪纠缠着,然而最终只是轻声问道:“待会儿回楼,你想吃什么宵夜,我来做。” 你眨了眨眼,慢吞吞道:“宵夜……算是我的年夜饭么?” “算。”傅融点头,“我们回去一起用些饭,燃几节竹,也算过年了。” 你笑起来,向他伸出手,眸光盈盈:“那便带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 傅融怔怔地看着你伸来的手,片刻,轻而坚定地牵住了,唇角笑意道:“嗯,我们回去。” 未言明的早已心意相通,便不必捅开窗纸清晰相对。那样炽热如火又细温如水的情感,朦朦胧胧间也足够醉人。 你不知道是谁先醉,也不知道是谁醉的更厉害些,再回过神来时已在楼中房间,他搂着你倒在床铺上,混杂沉重的呼吸交缠着扑出绝顶暧昧气氛。 傅融轻吻你的唇,细细密密,明明不甚激烈,偏偏令人喘不过气。 你下意识推着他胸膛,推不开,索性放弃,主动回应起这个吻,妄图从他那里偷渡一二气息缓解自己要命的心跳。 “唔,唔……” 吻愈发深入,燥热难耐间,衣衫已逐件落地,guntang肌肤相贴,只觉心火更加撩人。 夜色如晦,你于微弱月光下瞥见他眼底翻涌的情欲。你不说话,你吻上他脖颈,默许他一切放纵与妄为。 填满,再抽离,被占据的身子随他动作轻荡。水声潺潺不绝,被堵住,再带出,在丝帛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你双腿大开着,任由他劲腰在其中撞击,汗水沿他腹部线条蜿蜒而下,落到你被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烫得心尖发麻,连叫都叫不出了。 紧致湿热的地方裹着作乱的凶器,被插得汁水涟涟,磨得红滟欲滴。不断擦过的某一处带来灭顶的快感,你双目失神,由着这狠而快的凶器将自己送上极乐顶端,颤抖着绞紧,涌出一大股蜜液来。 翻过身,又是一轮折磨。 他进得很深,一下下捣到最里面,捣得人又酸又软,昏昏沉沉间高高仰起脖颈,细微的呻吟同他粗重呼吸交叠,快感如浪潮般连续打来,有些窒息的感觉。 你同他十指相扣,撞远的身子拉回来,被入得更狠更深,紧紧裹挟着内里,吸吮着轻挤着,迫使他一声急喘,深深埋于你体内,与你水rujiao融。 意识的最后你记得翻到他身上,手扶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吞吐着他的欲望。 他一手握着你的腰,一手遮着自己的眼,唇抿得紧紧的,偶尔溢出一二难耐的低吟。 你将他吃到底,伏下身,喘息着凑到他耳边,轻轻啃咬他透红发热的耳廓,喃喃道:“傅融,傅融……别离开我,别一个人回家……” 他双臂搂上你轻颤的背,吻着你肩头,你看不见他的神色,欲海浮沉间,只隐约听到他虔诚的低语,好似缥缈如幻,好似愿诉神灵。 “我不回去,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的家。” 你搂住他脖颈,轻吻在他跳动着的青色筋脉:“那就永远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们的家。” 屋外寒雪冷风,廊下挂起的灯笼摇晃着散出暖光,在茫茫夜中似一点星,为迟迟而归的人指明回家的方向。 今夜未成的年夜饭,日后自有机会补偿,你想着。 就如冬日里堆积的冰雪,纵使一时刺骨冰凉,终也会因某日暖阳而渐渐消融。 终会有那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