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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192节

    高广强问:“书房有没有发现沾血的重物?”

    既然死者头上有重物击打伤,那凶器呢?

    民警小郑摇头:“我当时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从柜子、桌面到地面,都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凶手收起来了。”

    再询问保安,为什么别墅里死了人都不知道,保安也觉得冤枉。

    别墅区的保安24小时都有人巡逻,三人一班,每隔一小时就会巡视一次,但毕竟那是发生在别墅内部的凶杀案,他们不可能进别墅去查看。

    高广强问:“你们没有闻到异味?”

    保安摇头说:“业主一般不让我们靠得太近,我们只查看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异常响动。”

    别墅大门一直紧闭,二楼的气味一时半会没有透出来,也正常。

    高广强问:“22、23号这两天,有没有关注到陌生人进出?”

    保安继续摇头:“我们繁龙湾别墅区是高档小区,管理很严格的,遇到陌生人一定会询问、登记,如果是外来车辆,也会拦下来问清楚之后才放行。”

    刘良驹看一眼赵向晚,眼神里明显有着不信任,在她耳边嘀咕道:“保安这是在甩锅,什么高档小区,什么24小时巡逻,这些人会偷懒得很。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别墅区,只有十栋楼,整个片区全是树林子,那围墙看着也不高,就没有人能摸进来?”

    其中一个保安听到了刘良驹的嘀咕,忙解释道:“警官,我们说的是真的。围墙全都装了铁丝电网,根本没人能够翻进来。我们一小时巡逻一次、陌生人登记也是有记录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们保安室的记录本。我们小区建成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失窃偷盗、打架斗殴的事件,非常安全。”

    辖区派出所民警证实了这一点。

    刘良驹便换了个问题:“22号、23号盛家的车子进出了多少趟,有哪些人回了家,你们有记录吗?”

    保安又开始摇头:“这个我们不会记录,不过我21号当值的时候,傍晚见过盛总那辆尾号999的奔驰回来,盛先生见到我的时候还降下车窗和我打了个招呼,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们这些人都挺客气。”

    刘良驹问:“盛承昊自己开车,还是司机开车?”

    保安说:“那天是盛大少开的车,盛总坐副驾驶。”

    盛载中21号和盛承昊一起回家的?

    刘良驹继续追问:“盛载中人呢?”

    保安说:“不到一个小时,盛大少就开车出来了。”

    赵向晚问:“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保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因为盛大少出门的时候送了我一盒蛋糕,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降下车窗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赵向晚再问:“什么样的蛋糕?”

    保安回忆着:“一个很精致的纸盒子,里头放着一块三角形的蛋糕,上面还有一颗红樱桃,厚厚的奶油,蛋糕又香又软,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赵向晚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这一笔:6月21日,蛋糕。

    刘良驹继续问:“22号、23号呢?没有注意到盛家车辆的进出情况吗?”

    另一名保安努力回想,半天才不敢肯定地说:“盛家有两辆汽车,尾号999的那辆一般都是盛总和盛大少开,另外一辆白色的蓝鸟给谢太太用,配了个司机在开。我好像记得这两天晚上吧,这辆蓝鸟有进出过,但是又不肯定。”

    记不清,这就不好当作证据了。

    晚上车灯亮,保安有时候根本看不清楚车牌与车型。白天或许保安还会认真盯一下,但到了晚上瞌睡一来,就懈怠了。只要有车灯扫过,大致扫一眼确认是业主的车辆,立马就开门。但让他说出那一天晚上有哪些车辆进出,还真说不上来。

    赵向晚在本上再记下一笔:22、23号晚上,白色蓝鸟车进出别墅区。然后缓缓在旁边打了个存疑的问号。

    接下来,警察开始走访另外九栋别墅的住户。

    有一些线索,但指向都很杂。

    住户a说:“21号晚上七点吧,见过盛总在那条路上跑步,他很喜欢运动,以前带着儿子一起跑,这两年儿子住校,就跑得少了。”

    刘良驹问:“哪个儿子?”

    住户a笑了:“哪个儿子?当然是小儿子。都说爹疼满崽,盛家就是这样。盛总整天提起小儿子就眉开眼笑,对大儿子比较严格。”

    湘省人将最小的那一个孩子称为满,满崽就是指最小的孩子。

    刘良驹“哦”了一志,“那22号、23号呢?”

    住户a摇头:“那两天下雨,路面湿滑,我没出门散步,没注意。”

    住户a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这么看来,21号晚上七点之前,盛承昊还活着。

    住户b是位女性,她谈起盛家便摇头叹气:“谢姐真不容易,也就她能忍得了盛承昊那个坏脾气。别看盛总赚钱多、能力强、在外面一副精英范儿,但为人非常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谢姐根本没有一点话语权。盛承昊说不能容忍有外人在家里晃,谢姐便不敢请住家保姆,家里的卫生、打扫、做饭都是谢姐自己一个人做。偶尔趁着盛承昊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才请人过来清扫。”

    盛老虎,这是季昭奶奶周芳溪老太太给他背后取的外号。看来,在别墅区的女性眼里,盛承昊这个丈夫做得非常不合格。

    结合盛承昊家暴,在谢纤云身上、脸上留下的伤痕,再加上赵向晚亲眼所见,赵向晚对盛承昊的印象更坏了两分。

    赵向晚问:“他们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住户b回答:“关系?反正盛承昊这个人吧,对他老婆不好,但是对小儿子挺好。”

    赵向晚问:“哪里看得出来他对小儿子好?”

    住户b说:“从哪里看出来?哪哪都能看出来。他们家小儿子像爸爸,特别特别像的那种。眉毛、眼睛、鼻子、嘴,会读书的脑子、爱运动的身体,真的是一模一样,也难怪盛承昊喜欢他。我要是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我也把她疼到骨子里去。”

    赵向晚继续问:“盛承昊对大儿子怎么样?”

    住户b说:“盛承昊其实对两个儿子都严格,只是说因为小儿子更优秀、更像他,所以盛承昊显得偏爱小儿子一些。我听说他大儿子读书不太行,所以早早出来帮他爸爸打理公司。”

    赵向晚有点好奇:“那兄弟俩关系怎么样?会不会因为父亲的偏爱而生出嫌隙?”

    住户b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他们兄弟俩关系挺好的。这一点我挺佩服谢姐,她将关系平衡得很好。人前人后都夸老大孝顺、懂事、贴心,要小儿子多听哥哥的话,将来做父亲的左膀右臂。”

    从住户b的话语里可以看出,虽然盛承昊这个人强势、偏爱,但因为谢纤云忍让、柔弱、温和,将家庭关系维持得非常好。

    住户c是个高中生,他谈起盛家的时候,更关注的却是盛载天:“小天哥很厉害的!他不仅成绩好,体育也好,他周末回家的时候经常带着我们几个在小区的篮球场打球,他特别和气。我有一回到他家里问功课,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给我讲了半个小时。他mama还拿可乐给我喝,他mama也挺好的。”

    刘良驹问:“盛载天和他mama关系怎么样?”

    住户c说:“特别好。盛mama很会做饭,还会做糕点,她还会插花,哦,对了,盛mama还会唱花鼓戏,唱得可好听啦。小天哥说起他mama的时候,特别骄傲,就那种……我妈是全世界最好的mama,那种,你们懂吧?”

    刘良驹问:“那盛mama对盛载天怎么样呢?”

    住户c瞪大了眼睛:“当然好啊。小天哥只要在家的时候,他mama就做最好的东西给他吃,小天哥的衣服、鞋子都是他mama买的,他mama和他说话的时候特别温柔,比我妈好多了,我妈一天到晚骂我。”

    刘良驹问:“盛载中呢?你有和他说过话吗?”

    住户c想了想:“小中哥啊,他话不多,也不怎么和我们玩,总感觉他好像背上背了什么特别沉重的东西一样。不过他也是个很好的人,他会陪我们一起打球。他不打球,坐在旁边看,一边看一边鼓掌,送水送零食。小中哥对小天哥很好的,我在小区里经常看到他们勾肩搭背一起走,有说有笑的。我听小天哥说,他上学的时候,小中哥会偷偷给他零钱,给他买零食,带他吃好吃的。我一直很羡慕小天哥,有这么好的哥哥。”

    询问一圈下来,重案组的成员们对盛承昊一家有了初步的了解。

    眼见得几个小时过去,现场勘查结束,尸体运回市局做进一步检验,谢纤云呆呆地看着尸体装进裹尸袋,抬上担架,突然扑了上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哽咽着说:“你们,你们让我再看看他,让我再看看他。”

    高广强劝她:“谢女士,死者已矣,节哀吧。”

    尸臭味袭来,刚靠近担架的谢纤云一阵干呕,呼吸急促,差点闭过气去。她慌忙退开,哆嗦着从手包里拿出喷雾剂,可是半天都按不下去。

    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她手中喷雾,娴熟地“呲呲”按了两下。

    谢纤云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趴在他肩膀上,哀哀哭泣:“小中,你爸,你爸他……”

    来人正是盛家大儿子,盛载中。

    他将母亲扶到一旁坐下,温柔地搂过她肩膀,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回来了,我来处理。”

    终于见到盛家第二个活人,赵向晚认真端详着盛载中。

    上一次在四季大酒店匆匆一面,只记得是个憨实模样。今天近距离观察,他的眉眼与谢纤云有五、六分相像,细眉细眼,嘴唇厚实,皮肤白净,说话的时候能够看到一颗小虎牙。

    准确来说,盛载中长了一张讨喜无害的面孔,所以才会给人一种“这孩子真憨厚,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感觉。

    谢纤云个子娇小,盛载中只比她高出半个头,显然没有遗传父亲的高挑个子。他穿一套深色西服,白色衬衫,打着条宝蓝色的领带,领带上还别了一个金色四叶草领带夹,看上去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盛载中应该是听说了父亲被害的事,面露戚容,搂着母亲,抬头看着年纪最长的高广强:“警察同志,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爸?”

    高广强道:“我们正在调查。”

    盛载中眼里闪过泪光,声音有些哽咽:“辛苦你们了。”

    高广强面色严肃地看着他:“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

    盛载中点头:“你们问吧。”

    在高广强的嫌疑人名单里,盛载中是其中之一,因此问题相对犀利。

    “21号你把盛总送回家,为什么?”

    盛载中略一思索:“我爸和华夏科学院那边约好了22号见面,谈关于一项计算机显示系统专利转让的事项,定好了21号去京都的机票,我正要送他去机场,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会面取消、暂时不考虑专利转让,他很生气,便让我把他送回家。”

    高广强问:“为什么不回公司?”

    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专利转让,对方临时变卦,不是应该回公司与团队成员商议吗?

    盛载中道:“这个专利转让是我爸一手谈下来的,本来都说好了二十万转让费,可是突然变了,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华夏科学院是我爸以前工作的地方,专利人也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心里很不舒服想要安静一下,所以直接回了家。送他到家之后,他便让我回公司,抓紧和研发团队沟通,一定要在七月份开发出新的产品。”

    高广强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懂计算机公司的运作,但盛载中并没有提到什么专业名词,把事情说得非常清楚。

    “你几点离开别墅的?”

    “我没有看时间,不过我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吧,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公司的人,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22号、23号这两天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

    “一整天都在公司?中途没有离开?”

    “我在公司有单独的办公室,里头带卧室、洗手间,我爸给我下了命令,要研发团队七月份开发出新产品,研发小组都在加班,我哪里好意思回家?”

    高广强听得很认真,默默在嫌疑人名单上把盛载中划去。

    21号离开别墅之后,盛载中都没有回别墅,他在公司那么多人看着,也没办法说谎。

    赵向晚突然插话,问道:“你最后一次与盛总电话联系,是什么时候?”

    盛载中被她突然一问,愣了一下神,不过他凝神思索片刻,回答道:“21号晚上我回公司之后,与研发团队开过会,向父亲汇报过一次。”

    赵向晚继续问:“那是几点?”

    盛载中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十点多了吧?我没留意。”

    公司有电话,家里也有电话,盛载中与盛承昊联系非常容易。

    “22号有没有联系?”

    盛载中停了一下:“有联系,22号中午十二点,我爸打电话来询问项目进展,我又汇报了一回。”

    “后面呢?”

    “后面,我爸再没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