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我怀了条龙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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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面前有这样赏心悦目的男子,周灵却只能按捺住自己转身就走的冲动,她感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那是一种失控感,她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从意识到身体,她都无力掌控,只能臣服于这位丈夫。 但她不能逃避。 周灵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可以算是笑容的表情,轻轻将无声无息的小伞放好,低眉顺眼道:“小伞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夫君能帮她看看吗。” 出了一点问题的小伞像是被大火烧过的塑料玩偶,到处都是融化、火烧过后的痕迹,面目模糊,半点都认不出曾经的模样,只有剩下半张勉强算是完好的脸,才证明周灵似乎并没有认错人。 但药郎君好似没有听到周灵的请求,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从周灵的脸上滑落,停留在她的小腹处,有些忧愁地说道:“夫人就离开了这样短短的一段时间,孩子看起来就有些不太好,往后还是要好好待在为夫身边才好呢。” 周灵紧紧捏紧了双手,强忍着屈辱解释道:“这次并非我主动离开。”她顿了顿,掩饰道,“我被当做异域女奴被掳走了。” “哦?”药郎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盯着周灵的小腹,双手交握,放松地把身子靠在椅子上,轻坦一口气,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朝周灵笑了笑,温柔道:“夫人受苦了,来,到夫君这来。” 他伸出手,手心向上,食指和中指勾了勾。 周灵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所掌控,不由自主地朝着药郎君走去。 一直走到两人之间再无间隙,周灵鼻腔中弥漫着他身上的异香,表情渐渐变得涣散,药郎君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小腹上,轻轻厮磨。 他面上的表情如梦似幻,又痴迷又郑重,好似此刻被他拥入怀中的是这世界最珍贵的至宝。 隔壁小院不断传来隐隐地哭泣声,一墙之隔的他们,气氛却旖旎又暧昧,药郎君不断隔着衣衫在周灵小腹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他琥珀色的双眸闪耀着狂热的光芒,这狂热也渐渐要把周灵吞噬殆尽,她的睫毛轻颤,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药郎君,回应着丈夫的热情。 这羞煞人的场景,直到周灵低下头,轻轻在药郎君的耳边说了什么才结束,她的丈夫终于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松开紧紧揽住周灵的双手,叹息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夫人变得这样难以对付了,教为夫有些苦恼啊。 周灵灼灼地望着药郎君的眼睛,不躲不闪,神色清明,退后一步平静说道:“可能夫君对我了解一贯不是很多,好了,不知夫君打算何时才处置小伞呢?” 她又回头看了看小伞,抿了抿嘴唇,怅然道:“或许夫君也可以跟我介绍了一下,小伞到底是谁呢,我总觉得我与她曾经关系密切,但记忆中的她又好像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药郎君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难得收起了那副笑眯眯万事不上心的神仙作态,露出了几分藏在厚厚面具下的真容,那邪恶又狂妄的真身不过轻轻瞥了一眼周灵,便激起她最深的恐惧,她周身动弹不得,像是被高等级生物锁定的猎物,明知不作出反应就会被吞噬,又因天性而畏惧不敢动作。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漠说道:“夫人真是可怜呢,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她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说起来我真是通情达理的好丈夫,已经足够容忍你了不是吗?” “你的……”药郎君抬眼看着周灵,眸中透着慑人的光,“身上,可带着很多别人的,我很讨厌的人的气息呢。” 他握住周灵的手,冰冷而又修长的手与周灵十指紧扣,继而狠狠收手,她的指骨在药郎君手中发出咯咯地响声。 周灵并未退缩,好似药郎君手中并不是自己的手,哪怕心中因为恐惧在哀嚎,她仍是开口追问道:“夫君,能告诉我小伞到底是谁吗?” 药郎君皱着眉头,一根一根的将周灵的手指分开,举在眼前仔细研究,仿佛要从中找出什么奇异之处,半响后,他突然啊了一声,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般开口道:“我记起来了,那个人偶,我随手从你身边拿了一个灵魂塞进去了,是你的同伴吗,可能是吧,现在回想起来真有意思,她被夺魂之前还一直拦在你身前,真是勇敢的小蚂蚁。” 周灵脑中好像炸开一般,她怔忪不已,喃喃道:“她到最后一刻都还在保护我吗?”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又出现了,鲜衣怒马的少女,黄沙,烈日,炽热的空气。 破碎的记忆像是刀割一般,反反复复的出现在她的脑中,周灵头疼欲裂,几乎不能支撑住身体,她缓缓握住药郎君的手,滑坐在地。 到底是谁啊,又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的无辜生命吗,周灵无法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了,她眼眶通红,用力握紧药郎君的手,哀求道:“那你能把她修好吗,她这一次也是因为我,你能把她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吗,只要是之前那个样子就可以了,夫君,这次多亏了她我才能回来。” 药郎君不解道:“坏掉的人偶扔掉不就好了吗?你要是想要新的,为夫再给你做一个,你不是挺喜欢隔壁那个姑娘?我把她做成人偶送给你好不好?这次一定用心做的漂亮一点,夫人放心。” 周灵摇头,想再与药郎君分辨,还未开口,便被打断道:“夜深了,也该睡了,夫人请吧。” 说着将周灵从地上半扶半抱带进屋中,再回头伸手一挥,两扇门一齐关上,连院中挂着的小灯也跟着熄灭了。 药郎君歇周灵回到房中,亲自将她的外衫褪去,用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肌肤,不知为何,可能是某种法术,一时间她的发丝变得清新怡人,肌肤也如同刚刚沐浴过一般洁净,这便将她从衣衫褴褛若如乞儿的境地中救了出来。 她实在不习惯这样亲密,想要避开药郎君的手指,但被药郎君紧紧的束缚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药郎君又重新戴上了厚重的神仙面具,那邪恶的魔物被他收拢在看不见的角落中,这床上只有柔情似水的丈夫,亲昵地对夫人说:“孩子饿了,还是要爹爹好好的疼爱一番呢。” 周灵想要大叫,想要挣脱这束缚,想要质问眼前这个魔物,能不能告诉她自己究竟是谁,小伞又是谁,他是谁,阿离又是谁,她的脑中有一万个声音同时在尖啸,可她无法张嘴发出任何声音,这深深的架子床中,只回荡着药郎君愉快哼着小曲的声音。 他哼着怪异的歌曲,熟练的将滔滔不绝的魔气输入周灵腹中,阿离的银河又被这诡异阴森的气息入侵,随着它的呼吸慢慢沁入它的内核,一切都在药郎君的掌控之中,孕器、龙卵、可能出现的那些个仙门爬虫。 他会是此界最为伟大的造物主,他会制创造一个只有快乐的乐园。 药郎君愉悦地扬起了嘴角。 但,这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嘴中的诡异的歌谣倏地停止了,药郎君骤然起身,神色莫测地凝视着阿离。 阿离不动神色地长大了,就在离开的这一日之内,这狡黠的卵迫不及待地将药郎君传送给他的魔气全数转化成了养分,它汲取着这充足的能量,默默长成了更为深不可测的存在,即便还处在生命最初的萌芽阶段,在智慧都还没有萌生的时刻,这高阶的生命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反抗。 如果说之前阿离是一个小水杯,只要朝里头滴上几滴墨水便能染黑整整杯水,那么此时的阿离就像一只水桶,几滴墨水下去,产生的影响聊胜于无。 药郎君第一次在面上显出了恼怒的神色来,他咬着牙冷笑道:“真是好孩子,爹爹先前怕你吃不消,现看来,你倒是吃不饱。” 他一时恼怒,一时又癫狂起来,嘴中同时响起了数十道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低沉高亢,各不相同,他们一齐大笑道:“那就让爹爹一次将你喂饱吧,好孩子。” 这层层叠叠地声音像是尖刀一般刺入了周灵的意识中,她一张口,便吐出血来,她的神智受到了某种伤害,那是一种带着邪恶腥臭味的力量。 周灵下意识的调动她那仅有的可怜的灵力去阻挡。 这就像螳臂当车,她的力量比之药郎君,就像一口井水之于大海,不但没有办法阻止这魔物,更让他生出了几分戾气。 药郎君哈地笑出了声,他双眸中像是染着两团火焰,映衬着他眼白中迸发的血丝,宛如邪神在世,他翻身扼住周灵的喉咙,手中带着仿佛宛若无穷无尽一般的力量,一边收紧,一边全数灌入她的身体。 周灵脑中一片空白,恍惚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通往自己那个世界的道路,但这一次她的灵体被药郎君死死扼住,无法逃脱,无法挣扎。 她出神地看着架子床上繁复精美的雕花,慢慢地意识到,她恐怕将要在今天死去。 直到她的身上再一次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第二十二章 周灵是第二次被阿离护住了,这枚仍处于蒙昧中的卵甫一脱离被污染的境地,便变得生机勃□□来,甚至主动地显出了自己那超乎寻常的神通来。 在这金光的庇护下,药郎君即便用上了许多力气,也没有真正对周灵产生什么伤害。 他认识到了这一点,并被大大的激怒了。 药郎君的身形开始扭曲,他身体站在虚实的边缘,既是具象的,又是无形的,他的眼眸不再有颜色,取而代之的是虚无,这虚无将周灵标记为锚点,以她为坐标,整个皇城开始为之震荡。 一波又一波的魔气自药郎君身上四散开来,小院像是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在凡人眼中无形的气息冲击着一切存于地平线上的物体,屋宇、人、牲畜,在冲击中皆无法幸存。 而这魔气又点燃了药郎君在此种下的无数种子,种子破壳而出,结出诱人的果实,又再次回到药郎君身上。 只留下满地残缺的躯壳,或许在这种子还未发芽之前,他们曾是某人的妻子,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病患,或许他们曾经乐善好施,又或恶贯满盈,但都没有意义,凡人的苦厄来的这样不讲理,仅仅因为某个魔物的一时之怒,这壮丽伟大的皇城,连带着整个国度,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留下一句悼词,泯没在时间里。 周灵与药郎君席天慕地的躺在小院的废墟中,那紧紧扼住周灵的双手仍没有放开,无数回溯的魔气源源不断的进入到周灵体内,她像是一只就要撑破的气球,每每到达临界点,便被阿离强行挽救回来,几次下来,周灵的意识已经接近溃散的边缘,只能靠着阿离的守护,勉强残存。 药郎君并没有想到阿离竟会如此爱护它寄居的这具孕器,这天生高贵之物,如何会与这具凡人躯体如此契合,以至于他厌恶这具凡人的躯体,数次想将此卵剥落下来,重寻孕器安置,都以失败告终。 这让他嫉妒非常,药郎君哀怨地凑在周灵耳边说道:“为什么啊,明明是我在好好养育你,你在乎的却只是这个凡人,你说说看,爹爹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 如泣如诉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了周灵的意识中,她很想在最后时刻放肆地嘲讽药郎君一次,但终究是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药郎君一口气往阿离处注入了太多了魔气,这枚狡黠的卵终究是无力抵抗,无法再将魔气净化,而是一股脑全部吞噬。 阿离在被催熟。 周灵朦胧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药郎君此时就是如此疯狂,如果阿离对现在这具孕器十分满意,以至于本能地想要护她周全,那么药郎君也不是不能做一个好爹爹。 换不了孕器,那便不换,让孩子成长到脱离孕器不就好了吗。 用这一城的凡人给孩子垫垫肚子,不够的话,爹爹这里还有更多,药郎君并不能说是完全的不理智,更不能接受旁人说他疯狂,他自诞生在此界起,便老是受到一些他认为的无端指责,教他倍感委屈。 实在是他认为自己个儿是个十分讲道理,十分有耐心的魔物,一时失了分寸的事情也是有点,但到底是魔物,这世人有时候对他的要求有点太高了。 药郎君有些感慨的看了阿离一眼,眼中全然是慈父的期许,他感受着这仍处在蒙昧中的生物蓬勃生长着,不由得兴奋得浑身颤栗。 直到阿离成长到某个临界点,异变突生。 药郎君抬头看向夜空,此时天空中已经黑云压城,本就在夜里,又被魔气所笼罩,天上本应该连一点星子都看不到。 但却有一枚极亮的光点,从目之所及的最远端,朝着此处而来。 那光点越来越近,其中蕴含的可怖威压竟压得药郎君也无法动弹,他一时无法思考,在此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超越他对力量的认知。 光点牢牢锁定魔气旋涡中的药郎君二人,二人都感觉似有万钧之力压在身上,仅以此界内那些能人异士来说,远不及其万一。 药郎君还在疑惑这究竟是何物,周灵却比他更清楚。 那奔袭而来的强大存在,便是周灵灵体超脱此界凡尘之时,守卫在那至静至暗的领域中的存在,祂这样至高无上生命体,恐怕已经超过了生命本身,周灵还记得祂的气息,但,她此刻浑浑噩噩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祂的力量,并不如周灵曾经瞻仰过的那般毁天灭地,那时的周灵,仅仅因为被“看到”,就差点湮灭在虚无之中。 是否,降临,是否本身就是违背规则的一件事件?而违背规则,则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周灵动弹不了,她仰面朝上看着如纯黑幕布一般的夜空,一道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瞳孔在强光下缩成小孔,但依旧无力抵抗,生理性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地,她喃喃说着什么,但除了自己,再无人能听见。 终于,祂带着主宰一切的毁灭之力,降临在此! 一道刺眼的光柱击穿层层魔气,轰然袭向已然沦为废墟的皇城,哪怕在相隔数十里之外的碧波城中,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光柱中所蕴含的威能,在场的仙门众人里,哪怕是已经修行千年以上的仙门大能,也依旧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和无上力量的恐惧。 仙人修行千年,本以为大道已在脚下,自己已半只脚登入仙途,只等哪天飞升成真仙,倏忽眼前又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这山上的风景是他千年来从未见过的异色。 若是那道心不稳的,当场心神崩溃的都有。 但在场的这几位都是如今仙门中的中坚力量,更有被传千年难得一遇的修行天才,虽说心中仍有畏惧,但面上均是镇定自若。 他们纷纷看向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其人生的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说不尽的洒脱之意,直面如此令人心惊的奇迹,也是坦然自若面不改色。 有一矮胖中年男子见状,眼睛一转,出言称赞道:“不愧是如一仙长,当得起一句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中年男子这话一出,周围人面上表情各有不同,有那与如一修行时间相仿的年轻男子,背过脸去并不附和,也有那看上去稚气未脱被光柱吓得笑脸苍白的仙女,闻言怯生生地看向如一连连点头。 此时光柱仍旧照耀着皇城,光芒万丈,几乎映衬着以皇城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内亮如白昼,不知皇城城中是何种情况,众人也不敢贸然上前查探,又不能言明是因为畏惧,只将嘴闭紧了,等着他人第一个开口出主意。 如一把众人表情都瞧在眼中,只笑了一笑,没有接中年男子的话头,也没遂他们的愿提出要去亲自前去一探皇城,反而转而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美貌仙女,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仙女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此时众人站在碧波城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城墙上,那仙女离开不久,便带着碧波城中那位青莲道长一同前来。 青莲道长在一众仙长仙女面前哪里再敢自称道长,他抖如筛糠,低低地将头伏在地上颤抖道:“众位仙长们,那魔物出现时便是在玄清观上空,显然是冲着仙门而来,那之后小老儿与师弟们与魔物缠斗许久,虽没有将那魔物擒下,也将其重创。” 青莲道长还待继续诉说自己是如何领着师弟们奋勇抗击魔物,便被一旁一位同样年轻的仙子开口打断。 这位仙子乃是无极宗青年弟子中的翘楚,一贯与如一相提并论,却总是差了如一一点的永寅仙长,刚刚中年男子称赞如一时便是他转头,此时也是他站出来不解道:“如一道兄为何不快些前去这青岚国皇城查看那物情况?为何要浪费时间在此听这老儿扯谎?” 青莲道长闻言大惊失色,想要分辨,却又不敢在仙长们面前造次,脸憋得通红,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腮边留下,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期期艾艾地拿眼睛看向如一,以求本门仙长并不把无极宗仙人的话放在心中。 如一哪会与这等凡人老道出头,教他来不过是想要借他啰嗦引得永寅跳出来,眼见这愣头青果然如他所料,如一笑道:“永寅道兄为何不听听此人所讲?那皇城中的魔物,想来与碧波城中出现过的魔物,有几分联系。” 永寅面上更是不耐,强忍着道:“如一道兄何苦绕圈子,你、我、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青岚国皇城中的魔物到底是谁。” 他顿了顿,死死盯住如一的眼睛,冷冷道:“说起来,他便是在如一道兄手中将那物偷走的吧,这都是玄清门的责任,如一道兄还是快快拿出一个章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