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失控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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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袭黑竹朱袍,透过白朦朦的雾气,宛若一朵沉静中媚态销魂的野红玫瑰,细腻的面料包裹着玲珑的腰线。 旗袍开叉很低,刚好能露出一截瓷白莹润的小腿,裙摆以黑色刺绣锁边,衬得肌肤愈发滑腻似酥。 以至于走来的老太太看见这样一番美人图景时,面上露出了尤为满意的神情。 “不枉我专门做了这件海派旗袍,好看,真好看,我的猜想果然没错!” “回晚了宿管会拦人,”林觅看了眼泛着深紫的天说,“奶奶,我得走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好,回去吧。” 林觅转过身:“那我先把这身换下来。” “别急呀,我叫牧生家的小子过来看一眼,多好看。” 林觅被这句一点,更加坚定了换回常服的决心。 老太太半开玩笑地抓住她手腕,她说什么也要进屋子,准备态度强硬些时,眼角正好瞥见了坐在对面走廊扶手上的男生。 登时四肢僵直。 邬北难得是不困的模样。 一只脚搭在栏杆,手托着下巴不知看了多久。 四目交触,他似乎起了些兴致,眯眼的样子有些使坏儿。 无声用唇语说了几个字。 恰好林觅能辨认出。 ——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看到了。 第9章 第七次失控 第三个路口突然间起了大雾,两侧昏黄的路灯勉强透进些光束,很快被弥漫的浓雾遮盖。 邬北打开雾灯和双闪,脚底控制降低车速。 侧边迅速擦过去一辆轿车,大雾天气里行驶速度依旧不减,不是生死攸关的急事就是不要命了。 林觅认出车型,当下给父亲发了条消息:【奶奶没事,开车注意安全。】 过几秒收到回复,她吁出一口气,仰头疲倦地枕在椅背上。 这天下来的大脑负荷比考试季还重。 先是给时柠庆祝生日,提前去店里拿蛋糕,没想到临时下雨没法走,很巧地看到了邬北和他女朋友的抓马片段。 再是林老太太装病,她和父亲错开去林府探望,奶奶说的父亲捅了娄子,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经济学院的邬神变成了牧生叔叔的儿子,现在还在给自己充当司机。 林觅想破脑袋也无从得知原因,几件事串起来的逻辑链根本就是乱的。 郊外的马路空无一人,银绸般的月光被电线杆切割成菱形,光线明明灭灭。 一片片模糊的景物往后倒退。 林觅侧眸望过去的时候,男生安静的脸廓被笼罩在阴影下。月光照进来的瞬忽,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明亮,五官拢上一层让人惊艳的,冷峭的滤镜。 像是觉察到目光,他转眸瞧了过来。 两道视线相撞。 邬北闲闲淡淡地勾了唇,她只看一眼,本能地别开目光。 耳边是树叶吹动沙沙的声响,两个人在夜里的空间待着,气氛往孤男寡女的意味引。 不明朗的。 他瞧她不自在的样儿,笑了:“放点歌?” 林觅坐直:“嗯,大悲咒吧。” 本是一句让气氛没那么怪的玩笑话,邬北就着她意思搜歌名,曲库里还真有这首。 悠扬的佛乐前奏咏起,某种感应似的,车刚驶到城郊交界的路口,前路的雾突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街道两侧灯火通明的老居民楼。 这趟路程被赋予了一种莫名的意义。 就,挺玄乎。 林觅有些想笑,又不想在这人面前笑,只好努力克制住唇周肌rou的横向走势。 邬北侧眸冷淡:“有没有什么道行高点的歌能把你镇住?” “不用道行高的,你就能把我镇住。” 刚说完这话,她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直到看见邬北突地挑了下眉,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说这样啊。 这话尾音拖得老长,他侧着头颈,看好戏般瞧她反应。 现在换林觅笑不出来了,她皱眉补充:“我的意思……就是你那样说话让人不是那么……愉快?” 疑问语气结尾,弄得好像说话的主人都不是很信服自己说的话。 邬北笑笑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觅没死心:“反正不是你听到的字面意思,我是觉得——” 邬北打断:“同学,你是播音系的对吧。” “……” 一名泞大播音系的学生,竟会在这种时候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林觅绷唇,忽然感到无颜面对主课教授。 她不是第一次在这人面前吃哑巴亏,只是当下一切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觅低眸打开手机,试图在剩下的路程里,避免与这位学长产生交流。 微信置顶是“202清纯女大学生在线热聊”的寝室群,因为消息弹框密集,她索性开启了免打扰模式。 打开微信才发现群里炸了。 时柠:[图片] 时柠:[图片] 时柠:【@林觅,我靠,姐你都干了些啥啊?】 许听晚:【????】 许听晚:【那是大g吗?】 许听晚:【邬北的大g??姐子,你要不要出面先和我们几个解释一下】 许听晚:【你绝逼要被骂啊】 时柠:【速回速回速回】 时柠:【@林觅@林觅@林觅】 许听晚:【我看见这个照片的时候人都傻了】 许听晚:【中午撑得要死,差点吐了】 时柠:【震惊.jpg】 小图能看出,第一张照片是她隔着大g几米时被拍的,第二张则已经坐上了副驾驶位。 林觅:“……” 所以当时在外人眼里。 泞大名草有主的传奇人物开着大g在校门口接一名前段日子主动索要他微信的播音系学妹。 这些元素堆起来,怎么想都很劲爆。 完。 蛋。 林觅随意点开其中一张。 照片里只有她的侧颜,看不见表情。另一边车上的男生手搭在窗沿,狭长的黑眸定定看着镜头里的“她”。 竟拍出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她甚至不用打开校群,已经能想象到内部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从下午接到病危通知的电话,林觅大脑一片空白,看到邬北开车来接她,顾不得太多坐上去了。 她也是那时才得知牧生叔全名邬牧生,和同校的邬北是父子关系。 自打父亲和奶奶大吵一架决定净身出户后,连带着林觅和林府的联系也变少很多。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邬家似乎和林府之间保持着某种联系,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从下午和奶奶的交谈中隐隐感觉到的。 首要关注的事是,她坐上大g车的照片正在被同校疯传。 凭邬北在学院的名气,林觅指不定要被劈头盖脸一顿评头论足,严重些还会牵扯进202寝室的几个女生。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熄灭屏幕,林觅稳了稳声说:“你下午接我的时候,有人拍了照片。” 邬北侧过头看她,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显然不意外这个结果。 林觅说:“我知道这回是牧生叔让你来的,可能你也不知道原因,我不会说你什么,但是这个事,它可能会对我之后的生活有影响。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商讨出解决办法。” 这似乎是打过照面以来,她对他说过最长的话,小脸一本正经的。 邬北看她这样儿有些想笑,嘴皮子掀了掀:“你说得对——” 稍微停顿几秒,补充: “那我们现在想一个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沉,吐字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