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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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妻子逃婚,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是一言一行都被整个仙门紧盯注视的北辰仙君,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江月白生平第一个污点。 但她也知道,在江月白面前,她可以这般不顾一切的自私。因为这是江月白的默许。 她明白江月白那句话的意思——天地之大,她会找到真正属于她的月亮。 江月白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爱,那样的婚礼只是残忍的枷锁,对她太不公平。 黎鲛没有带走任何珍宝神兵,只带走了一个同心锁。 那是江月白为她们大婚准备的。 她本就不是修仙的料子、也无心修炼,此番离开仙门,不再有任何神兵利刃伴身,从此只打算做个尘世里的普通人,生老病死都坦然。 可一次夜路疾行,马车侧翻,她坠入悬崖。 身前的同心锁骤然亮起。 灵光四溢,如雪云飘起,将她轻柔地送回崖上。 风雪飞旋,她闻到熟悉的气息...... 风雪夜归剑的气息。 她看到雪白的剑气飞出又散落风中—— 同心锁里,有一半风雪夜归的剑魂! 江月白十九岁那年,重病的凌华仙尊曾握着江月白的手说“护她一辈子平安”...... 江月白无言地履行了他承诺过的每个诺言。 黎鲛在人间雪月下捧着同心锁,心里虽暖却也冷, 因为世间虽大,可好像没有更好的月亮了。 “我问你话呢。”阴沉的嗓音响起,将黎鲛唤回现实,云桦一步步逼近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窗格影,被更加阴暗的人影遮挡。 黎鲛后退了一步,靠在紧关的门板上。 她明明身处自己最熟悉的雪月峰,可她却忽然感到莫名的害怕。 “是不是江月白?他都跟你说过什么?”云桦走到极近的位置,眉眼里不再有半分方才讨好的笑意,只有隐隐的暗恨,“你是不是知道,当年仙帝都对江月白说了什么?” “不......”黎鲛摇头,“不、不知道......” 云桦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笑,语气重新温柔起来:“好鲛儿,仙门动荡,沧澜门如今岌岌可危,我为了支撑门派做尽了努力,你如果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师兄。” 黎鲛吞咽了下嗓子,磕磕绊绊说:“我......我只知道,仙帝说过‘北辰星动’,说月白哥哥是有仙缘的人......” “这全天下都知道!”云桦暴躁地打断她,“北辰星动!谁不知道北辰星动!我问你别的!” 仙帝昔年在登仙台上,当众说过“北辰星动”,说江月白能踏上通天之途。 但之后的话,却只说给江月白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云桦记得那句刺耳的“北辰星动”。 什么北辰、什么星动! 再多的预言,也抵不过自己放弃——江月白为了救那个无可救药的孽徒,与对方交换灵元,自废修为、自毁前程、还搭上了性命! 那句“北辰星动”早就成了笑话! “我问你别的。”云桦伸手抓住黎鲛的双肩,极力忍耐着心底的狂躁,盯着黎鲛的眼睛,“我问你别的。仙帝之后都和江月白说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告诉师兄,嗯?告诉师兄。” 他想起之前所有的反常之处。 当年黎鲛离山,江月白为什么不去找?是不是他们之间早就商量好了什么? “我不知道。”黎鲛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桦一拳砸在了黎鲛身后的门板上! 木板碎屑迸溅飞起,炸得到处都是。 黎鲛紧闭双眼缩起身体,可脸颊还是被飞溅的尖利木屑刮出了血口。 她浑身发抖,想要躲,但云桦紧紧按着她的身体,让她无处可躲。 “好,好,”云桦点着头,“好鲛儿,你为了一个死人,不顾沧澜门的死活,是吗?” 黎鲛瑟瑟发颤,只咬唇摇着头。 “好了,不哭、不哭,我也难受,”云桦表情忽然又温和起来,伸手要去替她擦泪,“我这些年也过得难受,师弟当年死得凄惨、死无全尸!这些年来我每次回想起他的样子,都整晚整晚不能入睡,我对不起他、我没能保护好他,现在我不能再保护不好沧澜门的其他人!师妹,你若是知道什么,灵海也好、地脉也好,可不可以告诉我......” “别碰我!”黎鲛躲开了他要来擦泪的手。 云桦动作一顿。 而后狠狠掐住了黎鲛的下颌,强迫她把脸重新转回来。 “师妹,”云桦低声说,“是不是我待你太客气,你忘了我现在是谁。” 他现在不是昔年讨好巴结黎鲛却连一个笑都换不到的云桦。 他是沧澜门的掌门。 是第一仙门的统领。 是仙门百家的尊首! 他何必如此卑微。 对付一个修为低微、还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有一万种方法。 “师妹从前不是最怕黑了,每次被师父关禁闭,都吓得直哭,”云桦缓缓说,“师妹好容易回来,就乖乖呆在这间屋子里,哪都别再去了。” 黎鲛拼命挣扎,云桦只将她按得更紧,“别怕,这回师兄不会把你丢在黑暗里,我会命人点灯,在这里点上成百上千的喜蜡,云船工成,佳人归来,好事成双。” 黎鲛越听越感到脊背发寒,满身冷汗:“你要......干什么?” “成婚啊。”云桦微笑着说,“师妹回来,不就是想继续做沧澜山的女主人吗?我成全你,很开心吧。” “谁要和你成婚!”黎鲛用尽全力推开他,大口喘着气,“你想都别想!” “江月白是沧澜门掌门,我也是沧澜门掌门。他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云桦嗓音阴暗,“我不可以代替他吗?师妹觉得我没有他好吗?” “你和他比......”黎鲛脸侧血迹未干,却笑了起来,“你也配和他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配!你......” “啪!”云桦狠狠扇了黎鲛一耳光。 黎鲛猛地摔倒在地,满地的碎屑弄脏了她的裙摆、刺破了她的小腿。 云桦又拉着她的头发将她重新提起来。 院外忽然传来嘈杂。 下一刻,大门被从外踢开—— 酒气随风扫进。 屋内安静一瞬。 “师妹,”苏漾的视线落在披头散发的黎鲛身上,“你回来了。” 黎鲛转过身,看到了背光站在门口的苏漾。 云桦样貌没有变多少,但苏漾却比从前变了许多——胡茬凌乱、鬓角掺白,沧桑了不少。 “苏漾哥哥!”黎鲛快步上前,扑进了苏漾怀里,“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苏漾没有低头看怀里的人,只看着屋里的遍地狼藉,嗓音沙哑:“你回来干什么。” 黎鲛不解地抬起头,只看到苏漾杂乱的胡须,还有面无表情的脸。 “江月白死了,死了很多年了。”苏漾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只看着远处阴影里的云桦,“你现在回来,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 “说什么呢?长清是酒喝了太多,还没醒吗?”云桦负手走出阴影,唇角带笑,“师妹回来是好事,她在外面久了,难免想家,你我不都是她的家人,怎么叫‘没有想见的人’。” “是啊。”苏漾推开了身前的黎鲛,低头收回视线,“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回峰好好休息。”云桦嗓音变冷,“来人,送苏峰主回去醒醒酒。” “不用。”苏漾转身,走下台阶,“我还能走。” 黎鲛愣愣看着苏漾远去的背影。恐惧感将她完全笼罩。 雪月峰春风依旧,草木摇曳,到处都是熟悉的风景。 可到处都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记忆中的苏漾,会放声大笑、会口无遮拦惹她生气...... 但绝不会留给她这样落寞的背影。 还有那样一句落寞的话。 “江月白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现在回来,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 之后的一句,苏漾用密语说给了她: “没有能保护你的人。” ...... 雪月峰上的每棵树都挂满了彩绸。 廊下摇晃着红色的灯笼,照亮窗纸上贴着的“囍”字。 屋子里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萤火灯的碎片被扫走,墙上的挂字也都不见踪影。 只剩下热烈燃烧的喜烛。 黎鲛坐在这片红色的光里,想起了多年前的夜晚—— 那晚,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坐着,看着满院的喜庆。 她那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 可她还是在临走前,独自一人穿上了那身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