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动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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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晚上骆书禾泡在画室时收到的,彼时画室已经没几个人,只角落几个女生凑在一块看着平板小声聊天。骆书禾眼见着已经很晚,取了围裙,把画笔往洗笔筒里一扔,准备起身去走廊尽头洗手间洗东西。 那几个女生要走了,隔着大半个课室叫她一声:“走的时候记得关一下门哦。” 骆书禾答应了下来。 这时,倒扣在桌上手机忽地震了下。 她拿起来看,发现是晏池发来的消息。 “东西拿到了?” 骆书禾顶着一脑门问号,没第一时间回,先是拿着东西去洗手间洗了道,回来擦干净手,才拿起手机问。 “嗯。” “其实不用给我这么多东西,我平时很少戴。” 他直接:“买不买是我的事,戴不戴是你的事。” 她扫了眼画室合上灯,关了门往外走。 走廊静得能听见人的脚步声,隐约能听见细碎人声。 手机忽而震了两下,骆书禾眼见着他发过来一条消息,简直是秒撤回。 骆书禾:“?” 晏池:“发错了。” 骆书禾:“哦。” 跟一句:“可是我都看见了,110523,什么意思。” 这回,他是直接发的语音。不知道是不是环境使然,骆书禾一一点开,觉得他声音比平时要温柔些,少了盛气凌人那股劲:“奶奶最近都不在东城,用不着回去。” “榕树里大门密码。” “你不是喜欢那?正好,缺个看门的。” 第9章 看着屏幕上消息,骆书禾想着要不要回句谢谢。转念又想,在微信里说总觉得太轻飘飘,显得没什么诚意,下次当面说好了,就耽搁了。 但那之后,骆书禾接到了一份工作,根本没空。 消息是通过她的邮箱发过来的,骆书禾想半天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留下的邮箱,尝试着和对方问起,只是回了句:“不太清楚,别人介绍的。” “谁?” “不认识,不熟。” 连跟着班里出门写生时都在想着,骆书禾画得心不在焉,倒是有几个小孩好奇围过来,叽叽喳喳在她周围讨论着。 “你们看,那个漂亮jiejie画的是不是那个红房子?” “是啦是啦,不过为什么不画那栋大一点的呢,窗户好好看啊,我喜欢那个……” 小孩嗓音清脆,像一串挂在檐下的贝壳风铃发出的声响。 有人过来一一拉走他们,手指按在唇边和他们比了个嘘声,声音放得很轻:“不要打扰jiejie们画画哦。” 一天过去,天空光线慢慢黯淡。 骆书禾边收拾着画板,边和邬瑗讨论晚上去哪吃饭。 话说到一半,这个话题又被提起。 邬瑗看过两人信息后,是觉得反正又不吃亏,对方给的价格比市价要高不少,就当积累经验。 “去呗,要是你不去就转给班里同学,挺赚的,应该不少人抢着要。” 骆书禾在当晚答应了下来。 对方效率也高,第二天就把要求发了过来,骆书禾在楼下打印店把那几幅画打了彩印出来,低头研究半天。 说实话,她心里没底。 第一回画墙绘还是被父亲岑向远领着去郊区玩,在一堆荒废的空屋子前,岑向远心血来潮找来颜料让她画。画得并不好,现在想来线条歪歪斜斜,配色诡异,是岑向远一直温声鼓励她,揉着她头发说:“小宝没事,随便画,画丑了爸爸给你补救。” 然后掏出相机帮她拍下来。 那里头的相机存储卡足足有128g的内存,拍的都是她的作品,连她画在墙上的简笔画都拍了下来。 平心而论,岑向远并不能算是个合格的丈夫。自她有记忆以来,夫妻俩就一直在吵架,气极了会摔杯子,吵到一整栋楼都能听见。 对女儿却一直很好,尤其是对她,骆书禾现在有关画画的习惯几乎全是从岑向远身上学来,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是最多的。所以她至今想不通,为什么当年父母离婚,岑向远会丢下她,只选择带走了jiejie。 说不上恨,她只是有点怨他。 这天下午,骆书禾照常在学校门口公交站等车出门。 到了那间咖啡馆才发现今天裴姐人也在,一身漂亮的白色法式方领裙,脖子上系着红色领巾。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抽烟,空气里是蓝莓味爆珠的味道,涂了蔻丹的指尖很显眼。 裴姐是这家咖啡馆店主,也是这次订单雇主,见了面骆书禾才发觉她比自己话更少,酷是真的酷。 “裴姐。” 骆书禾走近,主动叫了声。 裴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嗯了声。 骆书禾有些讪讪,抚了抚头发,进去了。 墙上线稿已经打了一大半,墙角散落着几只颜料桶和刷子。骆书禾掏出耳机戴上,拿起勾线笔,继续工作。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 整座城市华灯初上,往高处看,能看见高架桥上绵延不绝的车流。裴姐才搬了那把椅子走进来,顺嘴问她:“你喜欢吃牛rou还是喜欢吃鸡rou。” 骆书禾把半边耳机取下来,回头看她。 “不好意思,您刚刚是在问我?” “嗯。”裴姐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又问了遍。 “牛rou。” 然后,两人在这间才装修完没多久,空荡荡到连家具都没几件的咖啡馆摆了张桌子,凑合着把晚饭吃了。 那天之后,裴姐再没在那里出现过。 骆书禾则是有空就会去那家咖啡馆画会儿,她第一次接这种单子,画东西进度很慢,图案也复杂,足有三面墙。但裴姐从没催过,让她爱什么时候弄完什么时候弄。 偶尔第二天按开门口密码锁,会发现屋子里多了几样东西。几个摆好的,没开封的箱子,或者一套木质的白色桌椅,渐渐把整个空间填满。 邬瑗在听说时挺惊奇,主要是觉得那咖啡馆地段那么好,人流量大附近一圈都是高端写字楼,来来往往的都是精英白领,一个月租金少说都要五万往上。那美女店主就这么光晾着商铺,装修进度都不赶,纯粹是闲着没事烧钱玩。 自己说不够,邬瑗咬着吸管,大大咧咧一捅旁边高睿胳膊。 “你说是不是?” 邬瑗说这话时高睿一点没听见,正盯着桌中央一束假花出神,只能茫然看看两人,点点头。 骆书禾全程看在眼里,慢悠悠喝着水。 邬瑗继续问:“你那位富婆jiejie店里缺不缺人,打杂什么的都可以。” 骆书禾直接把菜单往她面前一扔,“赶紧点。” 邬瑗这回没客气,难得碰上有人请客,还是这种人均四位数的私房菜,不撑到嗓子眼回去都是傻子,当即龙虾帝王蟹海参鲍鱼就随随便便来了几只。但上头的单价有点让人看了rou疼,邬瑗刚想说算了不要那么多有点贵了,想起她身边这位应该和富婆比是差不了多少,递了个眼神过去和她确认。 骆书禾完全没接收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看我干嘛,点你的。” 邬瑗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倒是高睿在这时站了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饭菜上来时,高睿明显比平时沉默很多,弄得她们都不敢多说话。 饭后,三人各有各的行程。 骆书禾和他们告了别,赶到附近地铁站搭地铁去附近帮忙送东西,再打车去的咖啡馆。 只是这天,骆书禾才打开咖啡馆大门,就看见马路对面停下了辆灰色保姆车。接着有几人从那栋写字楼中走出来,打伞的,拎包的,步履匆匆。其中被围在中间那人戴着大顶的太阳帽和能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即使在气温飙升,街上行人皆是短衣短裤的夏日,都穿着一身黑。 骆书禾握着门把手的手收紧了。 马路对面的岑书意似是有感应,在上车前多看了她一眼,才在助理的催促下钻进了车里。 保姆车很快驶走。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骆书禾也收拾好了情绪,顺手把门口那架梯子搬进来,打开了地上那几桶颜料。中途有几个搬着工具进来的工人,说是老板的意思,要在这儿打几个壁柜。骆书禾嫌吵灰尘又大,主动把地方让了出来,去周边一家热度挺高的网红饮品店坐了坐。 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正围在桌子旁拍照。 估计是怎么拍都发现不好看总有人入不了镜,眼光一扫就看见她了,把手机递过来:“jiejie,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骆书禾答应了,站得远了些,怕不满意一连给她们拍了好几张。把手机还回去时还在问:“你们看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带头那个学生头女孩笑着接过,“谢谢jiejie。” 之后,骆书禾坐回去了,仍能听见她们在小声讨论:“哎哎哎,你们觉得刚刚那个jiejie像不像那个……走近一看发现更像了哎,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等那阵谈话声过去了,骆书禾才拿出手机。翻了半天,发现好像没个能说这件事情的人,毕竟知道她们是亲姐妹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从小到大,她算是在岑书意的光环下长大。 姐妹俩长得确实像,但岑书意自五岁起练舞蹈,气质比她更好,身姿比她更加挺拔。众人慢慢只能看到jiejie,夸她都是顺带的那个。起初骆书禾会在意,年纪小,难免会有攀比的心理。后来发现她不管做什么都比不过jiejie,不论是学习或者别的,索性就放弃了,整天抱着岑向远送的那块画板,筒子楼楼下那群总凑一块嗑瓜子的阿姨对她们的评价就是jiejie机灵meimei呆。 最后,骆书禾还是敲开了和晏池的聊天框。 但发些什么呢? 她托着腮想了半天,总觉得发什么开头都很奇怪。 伊芙同样觉得自家老板有点奇怪,以前也怪,不过是仗着家世背景摆在那,挺随性的,无拘无束。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在飞机上都会时不时瞟一眼手机。 今天倒是安分很多,从机场回来路上,晏池始终靠在后座休息。伊芙瞧着时间差不多叫醒他,捧着日程表提醒他今日剩下工作。 晏池说了句“知道了”,再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