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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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又一次在正午出发前往森林,至此他已经有了很多经验,并且有了自己不会再落入陷阱的自信,甚至这次还特意带了积灰好久的弓箭。因为伊索面对的主要是亚人型地面栖息种类的魔物,所以极少用到弓、弩那样的武器。深受教会教育熏陶的驱魔人同样也对王公贵族的狩猎游戏没有兴趣。 这次带着弓完全是因为想留一手……才不是因为想到了狮子怕再遭遇这种猛兽了……后xue似乎还在隐隐约约冒着痛的伊索叹了口气,再一次呼吸着树林之外开阔空间的新鲜空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阴森变化的气氛还是森林的道路确实突然变得顺畅了起来,驱魔人只花了两个小时多就达到了这片幽静的、过去的繁华之地。 “唯一的活物……吗。” 如果这个活物遵循基本物理原则的话,那伊索就能保证自己找得到它——这样想着,驱魔人就在昨天的长沟(以前应该是溪流)旁边的泥土上找到了疑似羊蹄的脚印。 奇怪的是,据大小来看,有两只……伊索特意抬头查看周围情况,发现四周挺空旷,没有遮挡物的时候才放心地把注意力转移到脚印上面。 大的那一只总之走靠近杂草丛的那一面,是因为要保护小的那一只吗……为什么只有两只?迁徙?还是单纯的觅食? 小的那一只脚印渐渐变得杂乱起来,这里,它们进行了休息……伊索盯着面前的杂草地上的一个明显的大裸露地带,在内心分析道。然后驱魔人下意识地将视线上移,愣住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手感上来看,杂草间四散开来的血痕已经凝固,散落在地面上的脂肪和肌rou组织残余也已经是历经风霜的状态,残缺的骨头断裂得很奇怪,结构实在不像是食rou动物撕咬形成的……像是刀具,人造的武器……是引魂人说的,之前那次「破坏」之后的痕迹吗? ——有一只羊死了,它是被人类杀死的。突然想到什么的驱魔人浑身一颤,为了驱赶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再次将视线飘离到更前面的地方,却又在发现事实之后再一次愣住。 被杀死的是大的那只,是为了保护小的那只,所以被人类的猎手干掉了吗……看清了残存的脚印是属于小的那只之后,伊索下意识地下了这个结论。 但为何小的那只还继续活着……更大的疑问接踵而至,与此同时驱魔人却又开始思考:真的是人类杀死羊吗?会不会是有高级智慧的魔物拿着人类的武器,因为作恶的本能杀死了大的那只羊? 但不管怎么考虑,追踪脚印才是最要紧的。 之后倒是没有了什么特别的反转:伊索走到岔路的时候意识到羊的去处和目的地一样,便加快了脚步,然后便终于回到了昨天那个废墟一般的湖泊和瀑布前。 脚印……刚刚踩上去的。伊索用食指碰了碰地上略有些湿润的泥土,抬头望去,发现真的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干涸湖泊旁的小树林里面若隐若现。 伊索下意识地加快速度追赶过去,却发现这只羊移动速度并不是太快:它察觉到了驱魔人的敌意,步伐却相当地缓慢。把这理解为了迁徙的劳累的伊索马上架起了弓,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了第一箭。 没有中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是这一下就把羊逼出来了,是驱魔人赚。还挺肥,伊索看着那只羊灰溜溜皮毛下的宽大身体,射出了第二箭。身体不壮,体质挺肥。 第二箭命中小腿,羊应声倒下。而之后伊索乘胜追击,第三箭射穿了羊的脖子。觉得羊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的驱魔人拔出圣判,步伐迅速地移动到羊的身旁。 第一刀彻底割断羊的喉咙,使它发不出任何声音,面无表情的驱魔人拔出圣判,又摸索着羊心脏的位置,于是手扶上了它毛茸茸的肚子——明明看着挺肥的,为什么脖子这么纤细呢……等等。 微弱的心跳声……两个? 伊索内心咯噔一下,说着“不会吧”,手下意识地举起圣判,刀尖贴合羊的肚脐,直接刨开——血迹、不知名状的黏膜、从中破裂来看溢出的透明羊水…… 这只羊是母羊。 伊索扶住那只从羊肚里流出的、已经成型的胚胎,手刚刚按上对方的心脏准备施以治愈的法术,结果就发现这只还未出世的幼羊……在离开母亲肚子的那一刻就死了。 呕吐物几乎是直接从食道里涌出——驱魔人马上跪倒在地,任由肚里的食物残渣落出。 “咳、咳……” 所以说我就不喜欢狩猎动物——虽然很想这么为自己辩解,但始料未及的、席卷全身的罪恶感彻底击垮了驱魔人。银发的前虔诚者抬起头,但仍旧保持着跪姿。伊索又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随身的十字架,指尖拨上上面的念珠,然后开始低语祈祷起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伊索才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小声地念出沙土移动的咒文,动用魔力把两个尸体掩盖了起来。他明白,这不配叫一个坟墓:他为了诺顿杀了母羊和她的幼子,他没有资格为她们殉葬。 驱魔人几乎是脚拖着身体才能回到那片废墟的,然而伊索也的确看到了新的神迹:清澈见底的湖水下满是奇异的矿石,瀑布壮丽而滚滚涌下悬崖,而因为光线和水面折射的缘故,湖水和瀑布的确反射出了金色的闪光。 “献祭……” 伊索呆立在原地好久,才吐露出这个圣洁的、不可被亵渎的词语。 “这没有无法被理解的,驱魔人,这是最为基本的等价交换。”这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伊索怀疑了一秒自己是不是又跳进梦境了。 但驱魔人踩上草坪,转过身,直接对上了引魂人那双神秘美丽的红褐色眼瞳。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看见引魂人……可以说现实吗? “公羊献祭了自己,以全部的血rou为代价,换取了饥肠辘辘的母羊以及它们的孩子的性命。”引魂人挑起似乎已经有点精神恍惚所以一动不动的驱魔人的下巴,同时手放上了他的下腹部,“而你杀死了这个灾难之地唯一的活物(幸存者),你献祭了它们的血rou,换取了闪金之地的复生——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那,是谁杀死了公羊?” “他向神明祈祷了。” 引魂人只是回了一句意义不明却又非常意味深长的话。而似乎是为了让驱魔人振作起来,紫发男人又补了几句: “我还以为你能明白这个道理的,毕竟你可是诺顿·坎贝尔的朋友……跟他怎么多年,你还没有理解吗?” 诺顿。 这个发音是多么美妙……伊索慢慢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两分期待,和一丝丝无奈: “……所以呢?我把东西恢复了,然后呢?我该做什么?你还想让我干什么伤天害理、背弃基督的事情?快点——快点让我做吧……” “区区一只羊给你搞成这样。”引魂人毫不客气地继续讥讽驱魔人,“不亏是被魔物和野兽侵犯还能产生快感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引魂人来到现实后对伊索的嘲讽愈加明显……伊索甚至有种想要结束,想要逃离这一切的欲望。 但他必须救诺顿。他不能放弃他。他什么魔物都不害怕,如果忍一忍就能找到让诺顿受伤的罪魁祸首和治愈他的方法的话,驱魔人甚至可以经历一万遍被撕咬、被强暴的痛苦,即使再累再辛酸他都愿意承受。 他只想要那个金发的男人,那就是他的幸福。 ※ “入口永远都会被隐藏在最为明显的东西之下。”引魂人在讲这句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湖面。于是驱魔人把全身负重的衣物都脱下,只留下长裤和红色衬衫,憋着气一头钻到水里。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找到一堆破石头之外,伊索根本就是一无所获,甚至他连海草裹住的竹篮都考虑了,愣是没有找到引魂人说的所谓入口。 气喘吁吁地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驱魔人直接面朝天瘫倒在草地上,沉甸甸的身体配上浑浑噩噩的大脑,伊索在瞄到引魂人的笑容之后,无奈地小声骂了句,然后直接累到昏死过去。 ——“你问我为什么要搜集魔物的资料……因为他们是不会乖乖地等着被你杀死的,伊索。就像野兔一样,他们和动物无疑,甚至万物都是如此。把一个不显眼的入口藏进一个平常人都不会去深想的地方,比如空树干里面的兔子洞……这就是隐匿的秘诀。” ——“伊索,你找到了那些钱了吗……啊,太好了,你找到了!「多亏了我教给你的方法」……?也确实有此事倒是没错——不过伊索,快一点,先开一下窗让我下来,然后告诉我那些金币在哪里。” ——“伊索,你为什么不想说?「把证据提交给宗教法庭,然后让他们断罪,得把钱还给那些民众」……?伊索,你是真的很傻啊……教会是不会把钱还给他们的,甚至我们揭穿了这件事,说不定还会被追杀……不不不,我们会很安全的,伊索,只要——” ——“把金币都拿过来,伊索。我们做到这样就已经很可以了——我们已经击垮了他们的阴谋,教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伊索。所以,为了将来考虑,把这些闪闪发光的金子都踹进袋子里吧——” “……唔。” 是因为太过思念诺顿,所以才老是做这种过去的梦吗……伊索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裹在一张大毛毯里,脑袋依旧涨得不行——只能说浅眠是没有办法解决根本的疲劳和严重的心理负担的。要快点,快点找到救诺顿的方法……就是这样的意志驱使驱魔人醒来。 引魂人倒是一直呆在原地没走,眼神直接往伊索身上的毛毯靠。驱魔人张开嘴,又顿了顿,最终还是小声地说了: “……谢谢。” “这不算真诚的道歉吧。” “……” 引魂人人如其名——自从伊索来到这个神秘的森林之后,一直都是被引魂人的提示带着跑的。虽然知道没有他的话驱魔人说不定早就被困在黑夜之中成为魔物的奴隶了,但伊索心里还是有个大疑问:他跟诺顿受伤有多大联系?——这也是伊索一直不能端正好自己对引魂人的态度的原因。但最终说多了想多了还是那句话:除了按引魂人的做之外别无他法。如果不小心让引魂人生气了,指不定自己就彻底断了救回诺顿的线索。 这着实有点别扭……因为伊索在成为驱魔人之后,再也没有低头向某人示好的必要,甚至脱离教会也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杀出一条血路来。至于和诺顿的感情和交媾,伊索之所以处于下位,也是因为性格和经验的原因。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帮我。” 所以伊索涨红了脸,慢吞吞地吐出这句话。 引魂人似乎对他的道谢没有任何意见,这让驱魔人松了一口气,但紫发男人嘴角的微笑依旧没有消失的趋势。 “你得先找到入口。” ……果然不会每个节点都告诉我啊,不过不用拜托他反而安心了一些。驱魔人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上面长年握剑而形成的老茧和凹痕实在有些刺眼。等这次诺顿醒过来了,伊索边站起边思考,步伐缓慢而沉重。我要让他好好担保,“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危险的地方”。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突然梦到那个晚上的事呢……诺顿提议他们应该去城郊的圣骑士堡寻找教会贪污的证据,于是伊索用自己的权限偷出了城堡的地图,在诺顿在上面圈圈画画规划捷径之后,两个人在深夜潜入了进去。本来搜寻贪污证据的过程尤为顺利,但在撤退的途中,诺顿发现了隐藏的地下室入口。在比对过地图之后,伊索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没有被标识过的地下室十分值得去探寻一下。最终诺顿的怂恿以及望风的保证之下,驱魔人独自一个人爬了下去。 任谁都能看出来面前只是一片地下墓xue——伊索点燃蜡烛,然后抬头告诉诺顿这个消息。“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太久。”驱魔人如是暗示被行完备的宗教葬礼的死者的神圣性。对方却催促伊索再多找点地方:“说不定你能发现更多的罪证。” 罪证——这个词鼓动了伊索·卡尔。于是驱魔人一手攥着煤灯和十字架,一手扶着圣判,直愣愣地搜寻了所有地下通道。正当伊索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的时候,最后一个房间里面一个干净到异常的朴素棺材(上面甚至连一点刻印都没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结合经验和诺顿教他的狩猎技巧,伊索有足够的理由判断这个棺材很可疑……于是他就拿起圣判,卡进缝隙里,翘开了棺材,并且,里面的确没有尸体,而是另一个地下室的入口。驱魔人爬了进去,下一秒就被琳琅满目的珠宝和黄金糊了一脸。 伊索兴冲冲地跑回去报告诺顿,魔物管理人在知道消息后露出了惊喜之色,马上摸出了随身的麻袋,叫驱魔人多带一点回来。伊索从没有见过诺顿如此兴奋的样子,对此稍微产生了些疑惑:现在难道不应该急着离开去揭发教会恶行才对吗?但看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十分在意这些赃款,话听着也有道理,于是就义无反顾地回金库去了。第一次伊索掂量了几块最大的金块,诺顿随手敲了一块,发现是掺了铜的假黄金,又叫伊索挑些珠宝出来;第二次伊索捧了些五颜六色的宝石回来,却被诺顿一句“还不够撑底”又激励了回去;第三次驱魔人直接拿着袋子去装,却在半路上察觉到了上层的复数脚步声。 要被发现了!驱魔人拉上面罩和兜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诺顿身边,发现金发青年同样也是一副愁苦的样子。他们按照原计划猫到城墙上,并安置好提前备好的滑轮组合,因为显眼,诺顿身先士卒用这半吊子装置滑了下去,而伊索正要把袋子运下去的时候,巡逻的卫兵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当时的情况的确非常危机,伊索空不出手,不仅要躲避远处的弓箭手,甚至还得面对举着长矛和盾身着锁子甲的卫兵。驱魔人只迟疑了半秒,对着城墙下的诺顿大吼:接好袋子,我待会就下来! 但诺顿的回应就出乎意料了,他甚至爆了粗口:“你他妈把东西扔了,你觉得他们还会给你慢吞吞逃跑的时间吗!” 逃亡中藏匿的山洞里,驱魔人觉得自己还是对不起诺顿:一次次的折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结果颗粒无收。金发青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摸出他敲碎的假黄金,眼神憔悴而淡然:可能我这辈子只配这样的笑话吧。 伊索还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诺顿的嘴唇就亲上了驱魔人的脸颊,然后两个人相拥,在交换了一个深吻之后,就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他们那一天太累了,所以完整的事是确定脱离教会之后才做的。 “隐藏的……入口。” 从回忆中再次清醒的驱魔人深吸一口气,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低下头集中注意力在水面上,在维持了基本的魔力之后,平稳地踩在了水面之上——想起来,就是这样的才能当年被教会发现,自己才会被杰伊收养,加入教会,然后遇见诺顿的呢…… 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来到瀑布底下并不难,伊索眨眨眼,算是滤过了水珠。然后他抬起手,伸进瀑布的里面,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在努力挤进去,没有人能计算其中的势能和阻力有多么大,总之在伊索呛了好几口水,感觉全身都被淋湿之后,驱魔人踩上了一块真正的岩石。 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有山洞——伊索抱紧自己再次变得冰凉的身子,如释重负地跪坐在地上,周遭的一切是完全黑暗、且雾蒙蒙的。 “人的需求会表达在梦境中。也正因如此,时常会有人会搞混梦境和现实。恭喜你,找到了最关键的入口。” 引魂人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伊索面前,带着他的青焰和一如既往的神秘感。 “……” 伊索·卡尔却慢慢地抬起脸,眼神变得更加惆怅,最后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这?这就是你说的「入口」?我还以为我找错了呢!” 驱魔人“呼”的站起,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撞开引魂人,各个方面都疲劳至极的手掌、胳膊重重地打在了面前令人绝望的石墙上——事情哪有这么顺利啊——驱魔人忍不住开始自嘲。 谁能预料到山洞里居然有一堵厚厚的石墙堵住驱魔人的探索呢?换做以前的“被神明眷顾者”伊索或许能施展力量把墙震碎,但现在的驱魔人连把圣判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去掰下一块石块,这都没法做到。 “引魂人——我知道的,你又要开始了。”伊索直接朝引魂人说话,眼神中满是不甘和傲气,“你肯定又觉得我没力气了,要把我送回家了是不是?现在正好,我回去睡一觉,明天肯定把石墙……” “的确我是有这样的想法,让你回去休息 ”引魂人把青烟放到驱魔人身边,似乎在把对方弄得暖和一点,“但也仅仅是休息了——我会帮你把墙拆去,你在家醒过来之后来这里就能畅通无阻了。” “什么?”驱魔人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接受,“你当真——不,你不可能这样。而且这石墙我自己就能应付,只是现在力气不够……” “这可不是简单的障碍物。”引魂人又让另一团青烟照亮石墙的全貌,上面奇怪的符号清晰可见,“这是恶魔设下的结界,没有破解方法的你是办不到的。” 恶魔…… 似乎有什么陈旧的记忆稍微在脑内复苏了……伊索边绞尽脑汁去想,边开始分析上面的符号。寻找过去的印象后,驱魔人的确从里面找出了一些可能能破译符号的依据,只可惜能熟练背诵的只有诺顿那样的后勤人员…… “我知道了……但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这样简简单单地帮助我。” “我有说过「不会向你索取报酬」吗?” “——” 驱魔人想张嘴说些什么,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迷迷糊糊的黑暗中伊索只感觉到自己湿漉漉的身子被一个男人温柔地抱住,对方灵巧地帮自己脱了衣服,而自己因为冷,下意识地贴紧了对方。然后驱魔人就全裸着,被圈在墙壁和对方的臂弯形成的小小空间里。稀碎的吻落在伊索的手臂和胸腹上,舌头舔在锁骨上虽然酥麻麻的,但很温暖,于是伊索没有急着反抗,直到男人扶上自己的大腿,手指碰上哪一个入口的时候,驱魔人才身体发着烫,慢慢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