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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宋绫结婚的日子。 在一个月之前,她还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或者说,那时候她认为自己绝不会费心去找什么终生伴侣——按照宋绫目前的人生轨迹来看,她的最终归宿应该是逐渐成为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独自蜗居在与世隔绝之处,也许还得养上一屋子鬼气森森的猫。 这幅未来图景其实很令她满意,所以宋绫没想到她会主动和别人求婚,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答应她。 连极力主张这门亲事的宋立成都感到意外,甚至他刚才还在婚宴上隐晦地夸奖宋绫,似乎以为她总算开了窍,学会了他的那套毒辣手段。 宋绫当时面不改色地应了,但事实上她在这方面毫无长进。至于郑维仪为什么会同意和她结婚,宋绫也说不清楚,她目前的推测是这人熬夜太多,把脑子熬坏了。 “累了吗?”郑维仪替她打开了新家的大门,“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休息。” 这房子他先前带她参观过一次,此时宋绫就依言往楼上走。 时间已近凌晨,这一天的种种磋磨累得宋绫飘飘欲仙,腿肚子都打颤,如果不是郑维仪一直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可能会当场瘫倒,四肢着地蠕动进屋里去。 好在她忍住了这种不体面的冲动,不仅如此,她还强打精神,在楼梯上转过头来,向另一个人作出了关心:“你也去睡吧。” 宋绫用涣散的精神思索片刻,又补充道:“明天还要早起,你别熬夜了。” 郑维仪那晚有没有按时睡觉,宋绫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对方正站在她床边,弯腰叫她的名字。 “醒一醒,”郑维仪看起来哭笑不得,“你就这样睡了一夜吗?” 宋绫在他的注视下东倒西歪地爬起来,突然意识到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礼服,连盘发也没解开,现在坠得她十分头痛。 ?——她原本只是想先躺下缓一缓再去洗澡,没想到这一躺就躺到了天光大亮。 宋绫抬手胡乱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含糊道她马上就起来换衣服,郑维仪扣住她的手腕,说你要把脸搓掉下来了。 这间卧室是房子里采光最好的一间,而且让人仔细打理过,收拾得样样俱全,但显然房间的主人一样也没有用上就睡得不省人事,实在浪费。郑维仪对窗边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逐个研究了一番,告诉宋绫她至少应该拆开其中一个,用它卸了妆再睡的。 “这些东西是谢芙拿来的,”郑维仪把瓶子递给她,“抱歉,我昨天忘了和你说一声。” 谢芙是郑维仪的表妹,一个漂亮得要命的混血小姑娘,头脑也很聪明,正在A大读商科。 宋绫只见过她两次,然而对她惊人的美貌印象深刻,两人终于准备好将要出发的时候,她还问了郑维仪:“等会儿谢芙也在吗?” 郑维仪答不一定,今天周一,她大概要上课。 宋绫略感失望,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郑维仪笑了:“你想看她?” “经常有人来问我谢芙在哪里,”他说,“不过都是男孩子。” 宋绫推了一下眼镜:“因为她很好看,见到她就会让人感到愉快。” 郑维仪发动车子驶出了地库:“是吗?” 他是随口一说,但宋绫答得很认真:“是的——就像你这样,现在看着你,我也会觉得非常开心。” 她将这句情话讲得过于坦率,好像只是谈论天气,令人十分摸不着头脑。郑维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对她说谢谢夸奖。 宋绫嗯了一声,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径自转头去看窗外了。 他们今天要去谢家老宅见几位长辈,大概要在那边留到中午吃完饭。 郑维仪从七岁被谢兰映带回国之后在这边住了很长时间,直到最近要结婚了才彻底搬出去,宋绫则对这地方完全不熟悉,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谢宅构造精巧复杂,走在里面好像误入了迷宫。纷杂错落的建筑之外还有层迭的山石树影,其间偶尔也会悄无声息地飘出来几个人,见到郑维仪就停下向他微一鞠躬,说表少爷来了,老夫人等着呢。 庭院深广,宋绫在无尽的回廊和曲径之中闷头跋涉,终于被郑维仪带进了一间临水的花厅。 阳光在这里骤然灿烂起来,连室内的灰砖地上都映出了荡漾的水波,那位老夫人坐在窗边的一把玫瑰椅上,正对着光打毛线。 郑维仪弯腰去抱了抱她,叫了一声外婆。 章惠如笑着应了,又朝宋绫伸出了手:“好孩子,到我这里来。” 花厅角落燃了一点熏香,还陈设了许多新鲜瓜果和插花,宋绫从那个幽深迷宫逃进了这片芬芳光明之境,不由得对这位老太太产生了一些好感,很配合地向她走过去。 “前一阵子我身体不好,都没和你见过面,”章惠如摸了摸宋绫的脸,重新转向了郑维仪,“你也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做什么办得这样着急?” 郑维仪自知理亏,开始打岔,问她今天身体怎么样。 章惠如没搭他的话,她拉住宋绫仔细端详,也生出了一些疑惑:“昨天婚礼上看时我还没觉得——小宋,你多大了?” 昨天的宋绫浓妆艳抹,脸涂得像鬼一样,自己照镜子都吓一跳,今天去掉了那层粉饰,她就显示出了本来面目:寡淡而稚气的五官,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她看起来根本没到能结婚的年纪,更像是个高中生。 “我成年了,”宋绫经常面对这个问题,答得很熟练,“今年二十五岁。” 章惠如似乎放下心来,和她又说了两句闲话,让宋绫选几道爱吃的菜式,等会儿叫人去做。 郑维仪应该是提前告诉过她关于宋绫的情况,章惠如并没有问她太多问题,就从旁边拿过一只朱红色的雕漆方盒放在她手上。 盒子里面装着郑维仪的母亲结婚前用过的一副翡翠首饰,玉质水光满盈、娇嫩鲜绿,可以想象它曾经的主人是怎样一位备受宠爱的名门千金。 “兰昼不在了,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她,”章惠如关上盒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维仪也结了婚,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的。” 郑维仪没有说话,揽住老太太的肩膀拍了一拍。 “我们会的,”在一片沉默中宋绫开了口,还是那个平静又坦然的样子,“我会对他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