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偷人
76.偷人
张家祖上是玉石世家,故三姐弟出生时,太爷爷都给取了带“玉”的名字。 晚璧、晚玉、晚琼。哪一个不寓意着吉祥美好? 可惜再好的名字也未能抵挡家道中落。张家父母早逝,张晚璧不像其他阔太太,她自己也是经过商的。长姐如母,为了供弟妹读书,她十几岁时便从学校出来,继承起家里的玉石生意。 如果苦难是磨玉的砂轮,张晚璧确实被迫打磨得光润动人了。她背着沉甸甸一筐石,在鱼龙混杂的闹市口支起小摊,那柔弱又坚强的形象一下就激起了孟深的怜爱之心。 本以为生活断掉了自己的前路,可遇见孟深又像给她、给她的家人打开了一条捷径。 觉得林许愿太漂亮不好?或许不全是假话。她也清楚美丽的脸庞、年轻的rou体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 张晚璧拨开窗帘,看着楼下撑伞走来的舅甥二人。 “姐,为什么让阿茗去,你明知他跟晚琼不对付。” 说话的是张晚玉,有时她也不知道,母亲和长姐,哪个角色在张晚璧心中的位置更重。 张晚璧的手扶在窗沿上,自家中变故后,她身上的担子挑起来就没有一刻放下去过。 晚琼是张家独子,却执意做了神父,不结婚不生子。张晚璧记得父亲临终时的嘱托,张家这脉香火需继承下去。她作为家长、作为家姐,没能让弟弟完成使命是她愧对了张家。 可孟湛茗呢……那是她的血、是她的rou,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我是家姐,也是这个家的家长,修补家庭裂缝是我的责任之一。”女人的指骨受力凸起,话中却不十分坚定。有时候越想缝起来,伤口扯得越开。 张晚玉望向家姐,时间一晃30多年,她总觉得张晚璧出嫁是昨天的事,也总梦见年少时,jiejie挽着她和晚琼的手,一起围着青石老街走……那时无忧无虑,父母尚在,张家也没落。 嫁入豪门从来不是张晚璧的理想,如果不是为了弟弟meimei,她大可不必跟多情又花心的孟深耗上那么些年。 一想到自己是家姐牺牲个人换来庇佑的一员,张晚玉的内心五味杂陈。 - 张家的内部事宜外姓人暂时不用参与。苏檀跟孟深在廊下逗鱼。 孟深大寿,苏檀给姨夫送了一条五色锦鲤,花的自然是孟湛茗的钱。 “最近怎么很少见你提你的夏承哥哥了?” 孟深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檀的眼尾瞬间搭耷下去,“这么高兴的日子,姨夫提他做什么。” 把手上的水甩进池塘。逗鱼吧,可别逗她了。 前天她在艺大门口看到一台超拉风的跑车,驾驶坐上的男人戴着墨镜,印花衬衫开到胸口,脖上还是挂着那块老怀表。 苏檀扫了眼他身边的大波辣妹,没品味的男人。更可恶的是夏辰明明也看到她了,却视若无睹把车开走,脏泥水还溅到了她的新鞋!——那可是她千辛万苦贩卖情报才找孟湛茗讨来的啊! 苏檀刚想往里走,远远看到了穿着神袍的舅舅。 按理说大家是很忌讳一身黑过来祝寿的,鉴于是妻子的弟弟,鉴于他这身神袍穿了二十多年年从未脱下,孟深没去计较这些,招呼许久未见的小舅子进门。 一家人围桌而坐。自张晚琼做了神父后,张家姐弟鲜少相聚。 饭桌上,张晚璧示意孟湛茗给舅舅敬酒。 孟湛茗却久未动作。 桌上一时陷入尴尬,台底下苏檀用脚尖顶了顶他哥,怎么回事,孟湛茗平时很会打点关系一人,今天跟块冰板板似的,话也比平时更少了。 被踢到的孟湛茗放下筷子,灰眸一抬——苏檀赶忙缩回了脚。 “阿茗知道我不喝酒。”张晚琼站起来给自己倒上茶,碰了碰孟湛茗跟前的杯子。 端坐的孟湛茗唇角动了动,拇指摩挲着杯沿,“谢谢舅舅。” “晚琼你平时在教堂吃的素,今天在大姐家多吃点。”张晚玉给弟弟夹菜。 菜堆在他碗里成了一座小山,张晚琼只动了两筷子,就说自己要回教堂了。 他把贺礼双手递给孟深,是一幅包装好的画。 “舅舅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苏檀忙放下碗。在她眼里,张晚琼这个神父做得跟出家没什么区别。20年如一日的教堂生活让男人活成了个老古板,不抽烟不喝酒,十里内的路全靠两腿走。 “下雨了,再晚就没公车了。”张晚琼用素帕擦了擦嘴,准备离席。 不料孟湛茗按住了他的手腕,“不急,晚了我送舅舅回去。” 孟湛茗今晚也是滴酒未沾,“雨天路滑,我不放心舅舅一个人走那么远。” 倒是一句体恤长辈的话,前提是手没有捏那么紧的话。 张晚琼本是站起来的,因为内孟湛茗的动作,座椅在地板上划出滋啦一声。 尖锐的叫声像是凌空拉响了警报。 苏檀不知所以,孟深夫妇面色沉郁,张晚玉在心中祈祷:别失了分寸,千万别失了分寸…… 她看向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外甥……可哪怕孟湛茗今天真失了分寸,也没有人有资格怪他。 把未婚妻从人眼皮子底下偷走,换做谁不得疯啊! - 偷人,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