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暗恋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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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谷:“好久不见。” 苏羡音:“嗯。” “能说句话吗?” 苏羡音指了指自己,柏谷点点头。 于是苏羡音把花塞回陈浔怀里,跟着柏谷往前走了两步。 柏谷越过苏羡音看了一眼站在车边正翻着白眼吹额前刘海的陈浔,笑了笑。 “其实就是有点事想要跟你说一声。” “当时我不是约你出去玩吗?其实在跟你说之前,我跟陈浔聊了聊,我让他能不能不赴你的约。” “虽然看起来你们现在好像挺好的了,但还是想把这件事跟你说一声,也是我当时糊里糊涂,因为很羡慕他可以跟你有那么多相处的时间。” 苏羡音讶异地眨了眨眼,这确实是她不知道的桥段,尽管她此刻也不明白这件事对她和陈浔的关系究竟有没有影响,她还是下意识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不过你也是胆子够大,女朋友刚走,就敢对我说这些?” 柏谷愣了愣,有些无措:“你怎么知道……” 又立刻转为羞涩:“你刚刚都看到了么?” “是的哦。” 苏羡音俏皮地点点头。 挺好的,各有各的劫数。 柏谷笑得很腼腆,但依旧能看出怎么都驱散不开的幸福感。 “你跟陈浔呢?在一起了吗?” 苏羡音耸耸肩。 柏谷:“今天……是去约会了?” “算是吧。” 苏羡音漫不经心地用脚尖在砖块上画圆圈。 柏谷忽地笑了一声:“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感觉已经给你造成麻烦了。” “走了,拜拜。” 麻烦? 苏羡音转过头,看着陈浔定定看向她,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如寒星一样璀璨的眼眸此刻有着深沉的涌动的情绪,很难不说是有压迫性。 果然人各有各的劫数。 而她。 就有一个幼稚鬼等着她去哄。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回陈浔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很灿烂:“聊什么这么开心?花都不要了?那我带回去好了。” 苏羡音一把将花束夺回来,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陈浔的脑袋。 “谁说我不要了?” 苏羡音看得很清楚。 摸头不过是他经常对她做的表达亲昵的动作。 此刻不过角色对调,却让他的耳尖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第36章 不省人事 周末结束, 苏羡音继续忙碌起来。 陈浔也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苏羡音把碎冰蓝玫瑰养在洗干净的玻璃汽水瓶里,那张直到回宿舍才看见的小卡片则被她放在书架最外层,反扣在花瓶前。 陈浔的字很飘逸, 看得出有毛笔功底。 [感觉有很多话想说, 落笔却一直停顿,那就说声晚安吧,好梦。——陈] 不过是普普通通没太多含义的一句话, 苏羡音仍然当做珍宝一样收藏起来。 - 11月20日,苏羡音请了两天假回了趟南城。 每年临到这个时间点她都有些提不起劲, 也不是故意让自己情绪低落,就是像冬眠期一样, 身体机能自动在这个时间点做出相应的反应。 11月22日是mama的忌日。 往年苏成桥会带着苏羡音一起去墓地,可今年因为出差的安排, 苏成桥提前一天去了墓地,今年苏羡音只能自己前往。 其实她反而觉得轻松。 心中的那根刺让她每每跟苏成桥一起去看望mama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其实她知道爸爸也是爱mama的。 在mama生病以前,她不是无法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浓厚情谊。 她从未怀疑过父母之间的感情。 甚至一直很庆幸自己的爸爸mama鲜少吵得不可开交互相伤害,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堪称幸福模板的家庭。 但更因为如此,医院的那幕才令她无法介怀。 无论在心底里做过多少次心里建设, 那一幕给她带来的崩塌感始终萦绕在脑海。 灰扑扑的一片, 墙皮破裂耷拉在墙面上。 所以苏羡音每次跟着苏成桥来墓园时都很沉默, 所有想跟mama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在心里默念, 祈祷mama能听得见。 …… 苏羡音这次起得很早,南城下了一夜的雨, 她夜里窗户没关严实,清早吹进阵阵带着潮气的寒风,将她的睡意一点点驱散。 六点, 她彻底睡不着觉了。 在被窝里赖床赖到六点半,她起床给自己做个早餐,刚坐在客厅剥着鸡蛋。 孟凡璇醒了,摸着她的头,小声问她:“我等会儿送你去?” 苏羡音:“没关系,我已经约好车了,吃完就走。” 孟凡璇没坚持,只是嘱咐她下雨天要小心。 刚出门的时候还是阴郁的小雨天气,苏羡音撑着一把黑伞,捧着花走进了墓园里。 墓碑很干净,被一夜的雨水冲刷过后更显得洁净莹亮。 昨天苏成桥留下的花束已经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灰发白,苏羡音将花束收起来靠在一边。 mama的遗像上的笑容很和蔼,苏羡音一下子就酸了鼻子。 好像多年来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子有了宣泄口,她扶着墓碑,低声絮絮,从高考讲到上次国庆回家。 再喘气的时候,甚至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经常想起mama,在隐藏情绪方面她已经做到熟能生巧运用自如。 算起来,甚至都没有高中时候那么敏感了。 但想念好像只是埋藏在地底下的美酒,时间越久,启封时就越是醇厚。 苏羡音被这铺天盖地的思念之情淹没,任由泪水淌遍她脸颊,滚落至她衣襟。 她真的还是,很想念mama。 电话声响起的时候,苏羡音打了个哆嗦。 她哭得太专注,讲得太认真,抬头望天才发现天色愈发阴沉,黑云像是要把整片天给压下来,风吹的她的黑色风衣簌簌作响,衣领被风刮起来盖在脸上,雨伞伞面也像是要被风掀翻,她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伞柄握牢。 她按下接通键。 陈浔首先听见的是呼呼的风声。 于是他问:“你在外面?” 苏羡音:“我有点事,请假回了南城。” “你声音怎么了?又感冒了?” “没。”苏羡音闷闷的。 “有事吗?”苏羡音反问他。 “没什么,就是……”陈浔难得在电话里也犹豫,半晌又坦诚地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一种念头想给你打电话。” “但是,你到底在哪?” 风雨雷电的声音太嘈杂,陈浔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并不清晰也并不真切,但苏羡音还是听到了他话语里的一点焦急。 她被这风吹得眼泪都干涸在脸上,连做表情都艰难,却莫名因为这句话,一滴热泪又滚落下来。 两人就这样拿着手机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陈浔打破了这场沉默。 他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苏羡音。” 他温柔得像是在梦境。 “为什么哭了?” 苏羡音的眼泪更加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