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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给我的礼物?”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盒子,“里面是什么?” 不怪他有如此一问,因为送出礼物的人实在并不寻常——是那位常驻在列车上的,来自流光忆庭的信使小姐。 ……这些自称活在记忆中的信使总是将神秘二字挂在脸上,他们的身材相近到几乎千篇一律,面容又都隐藏在破碎的镜面后,以至于穹曾经几度怀疑自己遇见的几位信使是否其实是同一个人。 “嘻嘻,这是大人送给你的礼物,我可没有资格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今天的忆庭信使似乎较以往活泼了许多,语气较之前更加轻松愉悦,穹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在信使面具的反光中看见了自己充满怀疑的表情。 “大人?”他伸手接过了礼物盒,入手的重量非常轻,即使这只是一个空心的礼物盒,它也实在是过于轻了,一瞬间穹甚至怀疑这个礼物只是一个投射在他手心里的全息投影,“突然送我礼物,你们的大人是不是……” 但他惯常的臊皮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信使却已然离去,只留下忆庭破碎的镜面入口矗立在原地。 “……好吧好吧,让我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灰发的青年撇了撇嘴,伸手扯开了系在礼盒上的丝带。 这礼盒不知是如何制作的,只是轻轻一拉,整体便散开,接着外包装便散落破碎成光点消失不见,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 “……” “我就知道……” 他用力的搓了搓脸颊。 “我竟然会对这些连rou体都能放弃的家伙有期待……“ 想想也是,这些来自流光忆庭的家伙能送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呢?难道指望他们和艾丝妲一样送自己一艘歼星舰么? 穹望着手里漂浮着的记忆泡,长长地叹了口气。 (2)记忆泡 穹对记忆泡并不陌生。 空间站有不少散落的记忆泡,在和黑塔女士签署了保密协议后,他也曾解析了其中的一些。 这种提取记忆的手段本来就是流光忆庭的专利,能在信使手上见到记忆泡也并不多么稀奇。 但是空间站的忆泡都是黑塔女士的收藏,来自不同的人类,这个……又是来自谁的记忆呢? 穹注视着漂浮的记忆泡,和它在空间站那些同类不同,这个记忆泡整体呈现灰白色,仿佛里面填充着一团流动的雾霭。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顶,想起了忆庭信使对于自己的记忆那总是讳莫如深的态度。 “难道是他们良心发现了?这是我的记忆泡?“ 只可惜关于忆庭的一切都无法在列车其他人的脑海中留下涟漪,不然穹真的很需要伙伴来替他分析一下信使此番行为的动机。 “算了,就让我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见其他人一时注意不到这里,灰发的青年伸出手,触碰那灰色的记忆泡。 (3) “今有罪人岚,矫托天命,侮慢神迹,悖道逆理,玉兆难书其行恶!“ “其罪昭昭不可恕,然念其征伐谋算,不辱亲命,并感药王慈心,无欲苛责……“ “……故赦其逆罪,令其入冰狱静修已过,以观后行。“ “罪人岚,尔可领受此判决?“ 黑发的判官合上手中文书,向下方之人问道。 “……“ 意料之内的,他并没有得到回答。 此地名为幽囚狱,专为囚禁仙舟内罪大恶极之徒所设。入此狱者,十不还一,而眼前这位……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阶下之人的头顶上。 岚,这个来自曜青的将军、岁阳之战的大英雄……忤逆药王的不可恕之人。 他被关在幽囚狱已有近一月,对于他的判决处理几经博弈才最终下达,而作为被判决之人,他没有表示反对的权力。 “唔!“随着锁链绷紧的金属响动,岚被迫抬起了头。 沉重的铁面覆盖在他的脸颊上,系紧的口钳将他的所有话语尽数封印。 他的脖颈上带着沉重的枷锁,金属链条的另一端正被身后的处刑人用力的向后拖拽着,这让他不得不仰起了头。 幽囚狱常年不见天日,刚被带出来的囚犯显然还未能完全适应室内的灯火亮度,男人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剧烈颤抖着,眼尾因强光刺激而泛着湿意。 判官满怀恶意的眼神在他露出的小半张脸颊上肆意打量了一会儿,嘴角露出半分笑意。 “判决已送至,带他去净室。“他吩咐道。 (4) 冰狱,严格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座监狱,它曾经是仙舟内部最大的人体冷冻中心。 在仙舟联盟还未求得药师垂怜的过去,在建木还未从罗浮中心生长起来之前,短生种们通过轮流冷冻休眠来逃避寿数的限制。 但如今建木生发,长生已至,这项本该逐渐淘汰的技术反倒再次被应用在了另一个方面——关押那些顽固的、不知悔改的……罪人。 被送入冷冻仓的人将从此陷入无知无觉的永眠中,直到漫长的静默刑期过去,再一次痛苦的醒来,面对一切的物是人非。 岚被处刑人带入了净室,在这里,他将由医士进行最后的身体检查,并被注入舒缓肌rou的药剂——以避免冷冻时囚犯挣扎破坏存储仓。 褐发红瞳的妩媚女性从助手手上取过一支透明的试剂,在处刑人的注视中,她将里面的液体推进男人的体内。 “镇定效果能保持三小时,“她将空了的注射器扔进处理装置,脱下了手套,“还有一件事,需要二位帮个忙。” “司辰宫的大人们想要听一听将军的最后谏言,”她的语气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否劳烦二位为犯人解开口枷。” 两位处刑人犹豫了一下——这要求显然不太合规矩。 但他们并未迟疑太久,很快,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口枷被取下放在了一边。 ——这位美貌的女医士是最近仙舟上风头正盛的人物,主持着多项建木相关的生物技术研发,如非事关重大,处刑人是不愿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她为难的。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她接过了助手递来的玉符,开始进行记录。 岚侧过脸干呕了两声,长时间的佩戴口枷使他的脸颊肌rou止不住地抽搐,以至于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女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开口。 男人浓黑的睫毛下,灿金色的瞳孔正因为药物的作用逐渐涣散。 “仙舟内外……苛法饥馑遍行……生者奔亡逃散……逝者露屍无掩……幼子孤民……流离系虏……“(*1) 他的话语声渐渐低沉,最终结束于一阵悲鸣般的叹息。 “将军,太卜们不会想听见这样的预言的,”女人摇了摇头,关闭了手中的玉符,“送他进冰狱吧,有劳二位了。” (5) “喂!你刚才说我们有多少时间?“ 他听见有人在说话,那声音他并不熟悉。 “一直到亥时!冰狱是定时开放的,进去的都得等统一开放时间,放心,在那之前,没人会来的。“ 有人回答道,声音依然是陌生的,但是离他更近了,仿佛就在身前。 下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人伸出了手,正在抚摸他的脸颊。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身体脱离了意识的掌控,躺在棺中的男人依然无知无觉的闭着眼,深黑的眼睫在脸颊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这儿!我找到了!“这次喊话的声音更近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似乎非常空旷,呼唤的回音层层扩散,凌乱的脚步声飞快地靠近了。 宽阔的冰棺中,黑发的将军赤身裸体,被困于无梦的深眠中。 这具rou体便是他的幽囚狱,他看不见外界的一切,自然也看不见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 “将军,”有人在耳边呼唤,灼热的吐息落在他颈间,“您听得到的吧?我听说舒缓剂只是让人肌rou麻痹,于神智倒是无碍的。“ “真的假的?“有人在一边接话道,”嘶,他身上好冰……“ 此地并未真正深入冰狱,室温也只是比之外界稍低,但冰棺中躺着的将军身上却是极冷的,以至于让说话之人忍不住缩了下手。 “幽囚狱苦寒之地,将军被囚足有月余,自是遍体生霜了。“ “正好让我们给将军暖暖身…… “来搭把手,这冰棺如此狭窄,干什么都不方便。“ 说话的是个身着云骑制服的青年,只是卸了外头繁重的甲胄,反倒在肩头披着一件毛色顺滑的大氅御寒。 这价值不菲的大氅很快被从主人的身上解下,毫不怜惜的铺在了地面上。 黑发的将军被人抱出了冰棺,无知无觉的躺在深黑的大氅上。男人蜜色的肌肤在冷白的灯火中反射着如玉般莹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玩一二。 ——也的确有人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