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节制
在奥莉维亚公主严苛的要求下练习了那么久，时间早就过了饭点。艾拉饥肠辘辘，好在侍女很快就端上了食物。金黄的乳鸽香气扑鼻，旁边是用当季蔬菜制成的沙拉，颜色鲜艳诱人，配着热腾腾的面包，还有一锅rou质酥软、汤色浓郁的炖牛rou，让人食指大动。 艾拉拿起刀叉，刚准备大快朵颐，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因为长时间握剑已经变得又红又糙，几处更是磨出了水泡。 “如果有白柳皮和紫锥花露，就可以做愈合药水了……” “死脑筋的丫头，一心想着魔药做什么。”奥伦听到她的嘀咕，忍不住出声提醒，“你自己不就会用光愈术吗？” 艾拉如同被惊雷击中，猛然想起自己不再是个魔力贫瘠的普通人了，那些以前施展起来效果甚微的魔法，现在都能发挥作用了才对。她闭上眼睛，专心地向手中聚集治愈的光芒。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手上的疼痛迅速减轻，水泡和红肿也开始慢慢消退，留下一丝舒适的暖意。 享受完餐食，侍女又为她准备好热水，要帮她擦洗身体，艾拉连忙推拒了侍女的服侍。 这样怪异的身体，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大概也就只有亚德里安殿下不会嫌弃她，还亲自为她疏导魔力、清理那些污浊…… 她将圣剑搁在木桶边上，自己裹着浴巾泡了进去。水温恰到好处，蒸腾的水汽环绕在周围，温暖的水流轻抚过她每一寸疲惫的皮肤，仿佛连心灵的重负和疲惫也随之溶解。 “想不到公主的武艺如此精湛，虽然她人凶巴巴的，但教的那些招式的确对我有益，不像是个坏人……是不是和亚德里安殿下之间有什么误会呢……”她把半个下巴埋进水中，任由水泡咕噜咕噜地冒着，好像这样能将心中的疑惑一并冲散。 正当艾拉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奥伦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脑海中响起：“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跟那个公主学剑不会有错么！” “啊！奥伦老师，你、你不会在看吧！”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她急忙裹紧了身上的浴巾。 “我对你这种砧板一样的小丫头可没有兴趣。”奥伦满是不屑，话语中流露出一丝调侃的意味，“嗯……至少等你长成像公主那样波涛汹涌的女人再说吧！” 艾拉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不知为何，心里感到有些火大。 经过几天相处，她发现自己的这位老师着实是个相当轻浮的家伙，其思想品行几乎与生命女神的教义背道而驰。在女神的教诲下，男女之间的交往应当保持纯洁，唯有心灵的相互理解，才是情感最真挚的体现。 “不过，长着这玩意儿的话，你还能算女人吗……”奥伦沉吟着，好似在思考着更深层的问题。 “您是说我身上的魔力之源？”艾拉在热水中坐起来一些，带着不安和好奇问道，“这个东西，时不时就会变得又大又硬，很是碍事，您知道怎么才能控制它吗？” “魔力之源……好吧，姑且这么叫它。”奥伦停顿了片刻，似乎有点闪烁其词，“看样子圣剑的力量还在不断地传递到你身上，也就导致了这个，呃，魔力之源，始终无法消退。这种单向传递并不可控，所以偶尔要进行适当的……发散，来维持平衡，至于办法么……” “办法？”艾拉迫切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哎……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该找位美人共度良宵才对。”卖了好一阵关子之后，奥伦突然怪笑起来，“只要在温柔乡里躺一躺，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艾拉却是越听越迷惑：“老师，您能不能说得直白些？” 奥伦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在抓耳挠腮一般：“不就是，让这根棍子伸进那个洞里，积蓄的东西自然会出来……” “棍子和洞？” “呃……说到底，男人和女人本就是一种天然的、相互契合的存在，做那事只要水到渠成，没有什么难度……”奥伦说到一半，见艾拉还是满脸困惑，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深意，不禁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算了算了，小丫头，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当作是耳边风，赶紧忘掉吧！” “可是，魔力之源要怎么办？”艾拉委屈地抱住双腿，似乎这样的动作能将那个突出的部位掩盖起来。 “别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它自然就不会变大了！”他一个风流了半辈子的、伟大的魔剑士，如今居然沦落到跟这么个小女孩掰扯黄段子的地步，实在有失威名。 如果不是因为艾拉实在过于少不更事，他倒是很想怂恿她跟那个容貌娇艳、曲线优美的公主搞好关系，好让自己也顺带饱饱眼福…… “与其纠结这些，不如专心练习我传授给你的魔法招式。”奥伦烦躁地嚷道，“当你能够熟练掌握那几个大型魔法，就能通过施法来释放更多魔力了！” 感觉到奥伦已经撤走了精神力，艾拉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听懂了零星几个词汇，莫非老师的意思是说，发散魔力必须要和异性一起才行？她不禁回想起亚德里安温柔地触碰她躁动不安的魔力之源时，那种温暖流淌的感觉，让她心头一热，还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舒适…… 水面泛起了细小的波纹，仿佛是对她心境的映射，那个她一直试图忽视的东西再次成为她无法回避的焦点。 难道又要再麻烦王子……不，她还是应该先试试魔药，或许事情远没有奥伦老师说的那样复杂，简单的药剂就能使得她魔力通畅呢？ 正当她在这样的念头中徘徊不定时，侍女敲了敲门：“小姐，您快好了吗？亚德里安殿下在前厅等您。” 艾拉闻声一震，猛地从浴桶中站起。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物，目光落在先前她放在桌子上的那瓶魔药上。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瓶子，一口气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 一见到她，亚德里安便快步走上前。他的手指紧紧地按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在寻求某种确认。 “jiejie对你做了什么吗？” 艾拉连忙摇头：“我们在武场偶遇，公主殿下并没有刁难我。” “她没有问你关于圣剑中魔力的事？”王子追问。 “不，公主只是指导我练剑而已……” 亚德里安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将她轻轻拥住：“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有什么闪失……等仪式结束，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陪你一起练剑。” “亚德里安殿下……”艾拉跌进他怀中，心脏仿佛跳跃至喉咙。 下身好热，明明服下了魔药，本该使得体内的魔力流动变得更为顺畅，但现在她感觉到的却是一种逆流——魔力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更加淤堵，聚集在那个隆起的部位。 她刚从浴桶中出来，只穿了一条丝织的薄裙。随着身体贴近，魔力之源形成的rou柱已经不由自主地抵在了亚德里安的腿根处。风尘仆仆的王子殿下从宫外赶来，身上还带着晚秋的一抹凉意，似乎只有贴得更紧，她才能感到一丝舒缓的慰藉。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艾拉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她抬头看去，只见那位黑发的大魔法师披着一件靛青色的长袍站在门口，他的身姿略显局促，手中正不自觉地调整着镜片。 “啊，克莱文先生。” 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而对方则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在赶往王都的三天旅途中，他们曾同乘一辆马车，但艾拉和这位大魔法师之间的交流却少得可怜，几乎可以说是彼此之间还停留在刚刚认识的阶段。 “艾拉小姐，”亚德里安稍稍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日就要举行册封仪式了，我与大神官有过长谈，最终认为，还是应该让民众在仪式上亲眼见证你所拥有的魔力。” 艾拉攥紧裙摆，一时感到措手不及：“殿下，您不是说……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她的魔力……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身下的魔力之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当然，我们无意将你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亚德里安解释道，他转向站在一旁的大魔法师，“克莱文。” 在他的示意下，大魔法师取出一个空瓶，沉静地对艾拉道：“我需要一些你的眼泪。” 见她愣怔在那里，亚德里安补充道：“放心，克莱文是可以信任的人。” “这……这个，我知道了。”察觉到自己的理解有一些偏差，艾拉羞愧地低下了头，然而那根rou柱依然不知廉耻地向上杵着，她连腰都佝偻了起来。 他们为她准备了薄荷精油，刺激性的气味令艾拉睫毛扑闪，泪水如同清晨露珠一般无声滴落，汇聚在透明的瓶底。 克莱文将瓶盖拧好，对着光线照了照：“看起来太平常了，我会加入少许没有实际效用的元素进行冲兑，能造成视觉上的误导是最好的。” “您要把我的眼泪伪装成魔药的样子？” “这是殿下想出的方法。为你册封的消息传出之后，各国都派遣了使节前来观礼，我们不得不多加防备。”克莱文答道。 “这种方法不是长久之计，只需要在册封当日用一次，展现‘奇迹’即可。”亚德里安这么强调后，仿佛不忍看到艾拉哭泣一般，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我们将对外声称，你能够调配一种特殊的、能够治疗生命树支脉的魔药，而其原料及配方则严格保密。这样一来，即使有人觊觎你的力量，也很难找到真相。” 艾拉松了一口气。王子殿下的考虑果然比自己要周全许多。以她药剂师的身份——虽然是见习的，这样的解释确实站得住脚。 “可之后要怎么办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事情的真相，神殿也不知道吗？” “没错。艾拉小姐，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生命女神不会因为善意的谎言而苛责祂的子民，你无需担忧。” 亚德里安略微靠近了她一些，耳语道，“我也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方法，帮你治疗魔力的失控，只是……并非现在。”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艾拉心中却掠过一丝莫名的疏离感。 会不会是自己那时将魔力随意释出的莽撞举动，让王子殿下心生芥蒂了？ “我……好的，我明白。” “神殿会派人教授你册封仪式的流程和需要遵守的礼仪，接下来你可能会相当忙碌。”亚德里安露出怜惜的神色，“这两天要辛苦你了。” “怎么会！”艾拉直起身，与他视线相对，“我，我很荣幸——” 亚德里安笑了笑，鼓励一般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期待你的表现，艾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