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医务室(精神sao扰/威胁性侵/saoxue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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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烧伤?还可以忍受吗?那麻烦你再等一会儿。这边是愿灵伤害,等我处理好他那边马上就过来。”兰达隔着一道帘子,朝隔断里的人叮嘱道。荣恩·荣兹站在一旁打量着医务室的布局:墙面与天花板都是纯白的,地上铺着浅灰色的磨砂瓷砖,门口的办公桌旁没有人,桌上倒是放着一册印刷着英语与火星语的指南,对主要伤情进行了分类,备注了不同的紧急处理方式。他拿起来迅速翻到愿灵伤害的那页,看到下面只有一行“以最快速度联系上负责人兰达”,于是嗤了一声把指南放下了。办公桌后方,药品柜靠墙立着,玻璃的部分被换成了凹凸不平的毛玻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尝试使用X视线,不出所料什么也没看到,只好悻悻地放弃。侧对着门的方位有一扇窗,深蓝色的窗帘被阳光照得几近透明——大概是阳光。要是说那其实是其他天体的光源,荣恩也不会太惊讶,他并不指望自己还在太阳系内。房间里只有两张病床,仅以薄薄的帘子隔开,其中一张干干净净的,没有人。荣恩·荣兹劝自己往好里想,这可能意味着患者轮转快,不需要太多床位。他听到病床上的人轻轻咳了两声,声音嘶哑低沉:“新来的吗?” 荣恩猜想他在指自己。这还是他到这个空间以来,头一次见到兰达以外的活物——也是第一次遇到“另一个自己”。那声音熟悉却又陌生——假如有人拿录音机录下自己的声音,再度播放时一定会这样惊讶:因为那个声音和自己极其相似又完全不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这实际上是由于声音在发声者与听者耳中的传导方式不同导致的。更让荣恩·荣兹坐立难安的是,对方的心灵特征与自己完全相同,令人毛骨悚然。对火星人而言,哪怕是双胞胎也不会有完全一致的心灵,完全一致往往意味着怪异和非自然,在恐怖传说、人体实验和重罪犯中比较常见。他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应答,却听“哗啦”一声,对方把帘子拉开了。 那是一个高大强壮、面容极似人类的绿色生物,身着蓝色短裤与靴子,胸koujiao叉着两道红色绑带,宽大的蓝披风垫在身下,不用说,这一切都是变形术的结果。他转过脸的时候,荣恩·荣兹发现他的左半侧脸——左半侧身子都被烧得一塌糊涂,左臂扎着几根针,连接着软管和输液泵。那双鲜红色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带着惊讶与好奇,以及些许同情。尽管他没有一丁点恶意,但荣恩仍然浑身难受,差点就想冲上去殴打伤患。 “怎么了?”他粗鲁地问。 “啊,没什么——你好,很高兴见到你。”那个荣恩·荣兹平和地说,“我来自地球3356,嗯……我想你初来乍到,或许不太熟悉这儿,兰达也不是一直都在——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照顾好你自己吧,怕火的家伙。荣恩·荣兹干巴巴地回答:“是吗?那太好了。” “休息一会儿吧,3356号荣恩·荣兹。”兰达替他拉上了帘子,“觉得疼请按加药按钮,用止疼药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的。”3356顺从地说。不知怎么的,荣恩仍然觉得那探究的目光隔着帘子停在自己身上。 “别研究他了,荣兹。我们来处理一下你。开这扇门。”兰达做出指示。经她指点,荣恩才注意到墙上有一道非常不显眼的白门——奇怪的是,在兰达开口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那儿还有个门把手。他迟疑地拧开门,走进狭窄的隔间。 隔间几乎被一台巨大的机器占满了,逼仄的空间更衬得兰达像一只飞来飞去的大苍蝇:“3356很关心你!怎么样,是个好人吧?” “令人作呕。” “你真没礼貌。他敏锐地发现了你和他……他们不一样,却没有视你为需要清剿的异类,而是报以关怀与爱,这不值得感激吗?” 荣恩·荣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冷笑:“我并不需要所谓的关怀。爱就更离谱了。” “哎呀,你原来不光是对我不友善,对你自己——对你的同位体也一样,真是让我心理平衡了许多!好了好了,别那样瞪我——不聊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治疗方案吧。” “我居然有自主选择权吗?” “当然有了。”兰达拍拍机器。那机器像是一个巨大的立式培养仓,用来人体克隆的那种,圆柱形的透明舱体旁连接着一堆管子和电线,以及cao作系统和显示屏。她笑嘻嘻的:“我不是每次都给人选择权的吗?” 实际上有没有选择就不好说了。荣恩·荣兹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的眼球是纯色的,看不出眼神,这种特征让他能随时随地自由地翻白眼而不会冒犯任何人。 “我觉得还是提前讲一下为什么需要治疗比较好。”兰达毫无所觉地落在显示屏上,“火星人的变形能力与再生能力源于你们对于自身分子结构的灵活cao纵,因此你们几乎能无上限地承受rou体伤害——当然,在不同的宇宙中这类能力的强度可能会有所区别,从物理上杀死火星人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烧伤、恶疾、化学腐蚀一样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但是愿灵伤害则完全不同,它并不是物理攻击——其本质是对‘健康’底层认知的扭曲,因此无论你怎样让自己的身体‘愈合’,最终达成的结果都是遭到扭曲的。到这里为止,我说明白了吗?” “能够理解。” “治疗的关键在于修正认知,类似免疫系统的工作原理,就像让免疫细胞识别异体与细菌病毒一样,让你的身体能够分辨‘正确’与‘错误’。你被愿灵缠上的时候,肯定和它的体液或者组织碎片接触过,就是这些东西欺骗了你的身体,让你的身体以为现在……”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提到“现在”的时候荣恩·荣兹下腹一紧,腿间涌出一股热流。他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接话,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声音会不会是沙哑而颤抖的。 “……像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你现在已经没法自由变形了吧?就算能勉强变形,也会很快恢复成被愿灵侵害的样子。”五维人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解释,“你面前的这台机器可以识别愿灵特征并将其去除,替你完成判断的流程。当然,缺点非常大,它的唯一功能是‘辨识并分离出愿灵’,也就是说它不会管剩下的部分——非愿灵的那部分——也就是患者的死活。事实上也没法管,一般来说,愿灵伤害的受害者是没法治疗的……他们会变成愿灵的一部分,别忘了愿灵是能和活物结合的。而你,非常幸运地受到了我的保护,至少和我签下契约后,你不会死亡、也不会被变成其他东西,毕竟维持你的生命形式是我需要履行的义务。” “你的意思是,我会被它打碎,把愿灵的部分切下来,然后——不管是靠我的自愈能力还是靠你的复活术吧——重新聚合,然后就恢复正常了?”荣恩问,“听着可不怎么舒服。” “事实上非常疼。不过我觉得那并不是被打碎,而是更接近——愿灵伤害的逆过程?所以不需要闹到复活那么严重啦。总之,这就是第一种方案。哦,我还必须提醒你,靠外力去除愿灵特征来修复自我认知,是没法提升你对于愿灵的免疫力的。下一次你遭遇愿灵,一样要吃苦头。” “那别的方案呢?而且我还以为你能打个响指就把我治好。你对我展示‘奇迹’的时候可没这么啰嗦。” “扭曲三维甚至四维的规则当然很简单!”兰达好像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呼地一下飞了起来,“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展示的那些——全是三维的东西,但你把它们当成奇迹!愿灵可是五维生物引发的现象!它和我是同维度的,懂吗?而且我告诉过你什么来着?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对付它们?当然是因为我的参与可能会让愿灵现象更严重——现在它只是给你造个会流水的yindao而已,甚至没干涉你的行动!你想试试看吗?试试它能把你扭曲成什么样子?” “不用了。”火星人退了半步,他实在是很不喜欢和这种情绪起伏过大的生物相处,“抱歉,我只是想了解其他的方案——” “第二种方案其实更加简单、便捷、轻松、安全。”兰达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柔软而甜蜜,使用了一连串表示积极的形容词。荣恩立马觉得第二个方案极其凶险,而她接下来说的话也应证了他不妙的预感:“只要让我对你的大脑进行一些小小的改造……我会把我对愿灵的正确认知,我现在没法用三维生物语言准确表达的部分,送进你的大脑……当然,为了让你真正理解愿灵,从而自发地排除它们,脑部改造是必须的,毕竟三维和五维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知道而不去理解毫无意义……不过我保证只会改变一点点,完全没有害处,你的视野会更加广阔,对世界的认知会更加——” “方案一。” “——可我还没说完呢!这样你能获得永久的免疫力,战斗的时候对上愿灵也……” “方案一!” “好吧。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抵触呢?”兰达心不甘情不愿地问,“真的是小小的改造!不会影响到你的人格的!我可喜欢你们的人格了!” “心灵感应者的基本原则:不要让你自己都不了解的力量影响你的大脑——精神——心灵!别说改造了……像你这种存在……碰都不该碰,不应该有任何程度的接触……甚至是交流!”荣恩·荣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个方案……你……火星之月在上!要是你在火星上说这话,早就被猎人们抓起来了!” “你反应也太大了!”兰达很委屈,“其他的荣恩只是拒绝我而已,而你在人身攻击!” “不许叫我荣恩!!”荣恩·荣兹咆哮,“而且我极度怀疑他们只是懒得告诉你为什么!” “我没有叫你——我是在叫他们——算了!不要管这个了,荣兹!那你倒是给我讲解一下嘛!为什么唯独在意这个?” 荣恩承认自己确实有点情绪失控。老实说,这比兰达告诉他要是他不签合同就要摆弄他的尸体,以及知道cao作中心的愿灵是个吃火星人rou的怪物还恶心人。他第一次真心觉得这个五维生物是精神变态。他忍耐住反胃:“你……是不是缺乏对火星文化的了解?明明和这么多‘我’接触过?” “他们不喜欢我。”兰达委屈极了,“就算表面上能维持礼貌,我也看得出来他们不怎么想搭理我——久而久之,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赫隆米尔啊,原来你还有所自觉!荣恩·荣兹咬紧牙关。他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恼火地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yin液反倒流得更为汹涌,他现在感觉裤裆到大腿内侧一整片布料完全是湿的。 “……这几乎是火星人认知中最恶劣的犯罪形式。”荣恩·荣兹觉得很疲惫,“人类愿意为治愈rou体的疾病付出多少努力,我们就愿意为弥补精神的创伤付出多大代价。强jian、杀人、人体实验是人类之中的重罪,诱骗、同化、精神改造就是我们的重罪。你不在乎rou体也不在乎心灵,我不知道你——我觉得你没法理解。” “不,我觉得我理解一些了。”兰达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像个积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你是说你被性sao扰和威胁性侵了。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 荣恩·荣兹真想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