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 第99个骗子
坐在摩托车上，冷风一吹，阿碣渐渐就释怀了。 他反复跟自己说，他该豁达些，章浮正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呢，可以慢慢教。 更何况自己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还能让一个小孩子翻出手掌心去？ 但今晚章浮正过于沉默，好像心事重重。 他把阿碣一直送到家门口，阿碣攥着他的手，食指在他掌心划来划去，痒，眼睛并不看他，可一张嘴，酒色夜色沁着每个字：“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陪陪师傅。” 章浮正笑得有些勉强：“师傅……” “嗯？”阿碣抬起头，眼神近乎威胁：“怎么啦？” “我得回去。” “行，那你回吧。”阿碣很痛快地松开他，开了门，又关上，甚至给了章浮正一个笑，最后消失在筒灯照出的缝隙中。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章浮正听见什么东西重重砸在门上，然后像是玻璃碎了，有一刻他怕阿碣伤到自己，想冲进去，可他靠在门的另一面，指甲把掌心戳破，痛苦又自责。 章浮正在927打酱油的那段日子，阿碣是对他最温和的前辈。 公司里卧虎藏龙，他显得太过普通，被人轻视也是在所难免。 他像个废物似的过了快一年，阿碣忽然开始手把手教他用枪，大大小小的任务也开始带着他。 有人不满总说风凉话，师傅分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一句话就让那些人吓得面如土色。 太好笑了，可是怎么会这样呢？章浮正觉得很奇怪，师傅小小的，软软的，从他背后靠过来纠正他握枪姿势的时候，像三四月间的苜宿新芽，草甸绵密厚实。 继父骑着马在后面追，他跟弟弟在前面跑。 好像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养的小羊被外来客烹烤，于是把羊粪糊在杯底拿给外来客，继父发现了要教训他俩，他俩就疯笑着奔向尚未被现代文明开发过的草原深处，一大片油润的苜宿，倒下去心满意足， 阳光像块滚铁压在身上，过于咄咄逼人，但那也是没有恶意的，似乎只是想催着他们快点长大。 他果然长大了，可还是会经常犯错。 如果出任务的时候犯错，是会害死人的，他差点连自己都害死了。 那是在马赛约港，章浮正分明看到了暴徒们藏在走廊的炸弹，可没等自己人都撤出来，他竟不小心引爆，雇主的两个手下当场毙命，他也被困在坍塌的屋角。 师傅来了，把他救了出去，这回师傅没能堵住悠悠众口。 负责撤离任务的老大哥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甚至让他回去就滚蛋。 章浮正在同龄人中也算够能忍，一直都在被同伴质疑排挤，他们说他是吃白食的，全靠阿碣才能混到今天，他都无话可说。 毕竟除了那套昙花一现的双刀流曾让人眼前一亮，仔细想想，他确实没别的本事了。 可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师傅还是会来看他。 其实阿碣对很多人都不错，他是老板，做的又是这样危险的营生，若没点宽厚仁慈和大家气度，手底下的人怎么肯安心卖命？大家怕他也是敬重他。 但那时候章浮正不理解，他把苜宿新芽面对所有人敞开的柔嫩当成只属于他的，他把阿碣泛泛的善意当成为他定制的温柔，在他的手拂在自己额角的时候贴了上去，对他红了眼，求一个特别的宽慰。 阿碣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章浮正觉得不够，阿碣心想这小孩儿可真爱撒娇，于是又揽住他肩膀。 章浮正那时候一条膀子打着石膏，可还是倒进阿碣怀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阿碣的腰，脸埋在阿碣颈窝。 阿碣怕痒，想推开他，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小孩儿更难过，左思右想，章浮正忽然结结实实亲在他下巴上，阿碣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猫，有那么一瞬间，杀意蒸腾。 可是阿碣很快平复下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章浮正也感觉到了杀意，却仍对他敞开肚皮，简直是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他还怎么狠得下心？ 章浮正从他的下巴亲到他耳廓，声音很冷，却充满蛊惑：“师傅，你哄哄我好不好？” 亲吻就到此为止，欲求也到此为止。 少年像一只长势异常缓慢但长大以后无比凶悍的野兽，不知道是从那一天开始忽然可以独当一面，成了阿碣手下一把顶好用的刀。 仍然有人用他和阿碣的关系说三道四，可是没有人再敢轻看他，他们甚至忌惮他。 因为那一吻，章浮正跟阿碣之间总是很微妙，可是章浮正又没有再进一步，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一副很有耐心并不强求的嘴脸。 你知道有一个人对你居心不良＋这人经常在你眼前晃、动不动撒个娇搞搞暧昧＋这人又不把话说清楚＝你该把这人一脚踢开让他滚得远远的。 逻辑正确，你才是老大，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但是太遗憾了，阿碣没有遵循正确的逻辑，从他开始自己跟自己究极拉扯，结局已经注定。 这也没什么，人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不就是恰好你也很寂寞，不就是你恰好也想要他了。 意识到这些，阿碣都开始给章浮正制造逾越雷池的机会。 趁着尾牙几个要员聚会，在阿碣眉眼敲打暗示下，敬酒的来者不拒。 章浮正开始还想勉为其难帮他挡，但刘丛推开他：“你个小屁孩掺和什么，一会儿你师傅醉了谁送他回去？” 哦。于是章浮正就静静看他们表演。 中途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阿碣已经趴在桌子上。 章浮正笑得乖巧，说我送师傅回去啦。 其他几个人好像没听见似的。 章浮正把阿碣抵在他家玄关墙上的时候，是真的很想评价一下阿碣今晚的表现，不过还是算了，说出来估计要挨打，太破坏气氛了。 他慢条斯理解开阿碣的皮带，脱下他的衬衫裤子，阿碣摇摇晃晃靠着他肩膀问：“你干什么？” 这话sao的很可以，恰到好处，一定发自他隐忍克制的欲念，又经过缜密心思细细打磨，多一分油腻，少一分寡淡，堪称今晚最佳。 章浮正沉默片刻，一本正经看着他：“其实我并不是人类，我来自一个很古老的部族，18岁之前是狼形，18岁之后变成人，为了维持人形，我必须吃掉99个骗子，刚好你就是第99个，骗子。” 阿碣的大脑有一刻当机，他居然真的在思考这话里的奥义。 趁这个空档，章浮正把他拉进浴室，淋浴头刚打开水是凉的，阿碣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但章浮正又出去了——他被脱得一丝不挂，章浮正出去了？ 说心灰意冷有点过，可他不高兴，等到章浮正拿着灌肠液进来，他更不高兴了，他没做过下面那个，自然有些排斥，但章浮正却觉得理所应当：“配合一下好吗，师傅？” 师傅两个字把他最后的矜持敲得粉碎：“……凭什么？” “啊？”意思是，你怎么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呢？“算了，您醉了，我帮您。” 章浮正让他转过去，阿碣居然也没拒绝。 章浮正看着他的腰臀，呼吸渐渐拉得漫长，水流越过沟壑，他还是有些手抖，那个他即将进入的地方瑟缩着，他觉得自己在做坏事，可他想做，所以有些紧张，皮管插了几次才进去，阿碣短促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快臊没了。 阿碣的肚皮逐渐圆润，本来这件事倒也不至于太难承受，可是章浮正的手一边摸一边按，酸麻感被无限放大，挺爽的，但是也有隐秘的疼痛，阿碣哼哼唧唧，已经无暇顾及是否还能冷静自持地对待这么个毛头小子。 章浮正贴上来，啃着他的耳垂最后确认：“我没会错意吧？师傅？你愿意的对不对？”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答，阿碣一个字都没说。 “好吧，好吧，你愿意，真是的。” 被迫排泄很羞耻，可是还顾忌什么脸皮？章浮正就在他面前晃着rou，动作倒是怪温柔的，逼人给他口或者能满足他某些小癖好？阿碣一辈子也没做过这种事，真是要了命，他技术并不好，还被耻毛堵住鼻子，快窒息了，好在章浮正也没让他口太久。 章浮正看着他下流又脆弱的模样，好像经历过一整晚暴风雨第二天早上被丢在污泥中花儿，忍不住就想跟他接吻，最好把他咬死在床上，他也这么做了，真是奇怪，师傅他被人玩了半天都没哭，被亲了几下竟掐着嗓子哭了？ 章浮正像只小狼叼着他的猎物倒在床上，把后者摆成张着腿方便他插入的姿势，灌肠的时候已经做足润滑，章浮正进来得很顺利，就是第一次的时候把阿碣从床尾顶到了床头，又从床头顶回床尾，第二次后入好了很多，两个人都爽到了，第三次……第三次阿碣真的困死了，已经昏昏欲睡。 章浮正没带套子，但阿碣也顾不得那么多，三次他就很满意了，如果真是什么一夜七次大概真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睡着的阿碣也很可怜，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有种饱受蹂躏快脱相的色气，章浮正很满意，一直看着他，天快亮了，终于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