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夜

    ※时间点：发生在央三第28集（火烧博望坡）之前

    诸葛亮带着刘备又去巡查了一遍博望坡，留下关张赵三人。赵云略带惆怅地看着两人离开，就听着关羽和张飞不解地讨论道，“曹兵若来，直奔新野便是，与博望坡何干？”

    张飞愤愤地“哼”了一声，回道：“还不是游山玩水！”

    赵云没有接话，他看向诸葛亮和刘备消失的方向，他相信这绝非是普通的游山玩水，肯定跟之后诸葛亮的应对之策有关……但此刻的他也提不劲去和二哥三哥争辩，他满脑子都是主公和先生一起时亲昵的模样。那两人在一起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让旁人很难插入，主公也丝毫不避讳地表示出他对于先生的喜爱，先生也为了主公的基业废寝忘食……莫非他两之间有些私情？

    这莫不也是一种病？以己度人了……自己对先生怀有邪念，现在居然怀疑主公也是如此，怎么能荒唐到这个地步？赵云不能接受自己的思想产生了动摇，很是难受。

    关羽张飞都邀他去他们那坐坐，但赵云没啥心情都拒绝了。关张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张飞以不太适合他的稍微温柔些的语气问道：“子龙最近是否有什么心思？”

    赵云一惊，有点心虚地回道：“三哥何出此言？”

    张飞观察着赵云的脸色，“这几次见你总觉得你不对劲，少了之前的精神气！大哥说你可能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不过俺看不像，子龙你如果真看上哪家姑娘，没必要这么惆怅吧？难不成是什么不好讨的人？”看到赵云一脸“三哥你看看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后，张飞纳闷地询问道：“你该不会是看中别人的老婆，情绪无处发泄，但人又讨不来，所以难受吧？”

    “三哥！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兄弟我怎么会觊觎别人之妻呢？成何体统啊！”赵云愤愤道。

    关羽抹了把自己漂亮的长须，插话进来，“子龙不会是那种龌龊之人……不过，若不是情感方面的事情，子龙有什么其它苦恼的话不妨和我们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啊！”

    “唉，二哥三哥，你们别担心我的事了，接下来大战在即，好好备战即可！”赵云摆了摆手就要走，却被张飞抓住。

    “诶～曹兵之事，不用子龙你说，我和你二哥也会准备周全，但你的事情，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啊！你肯定是有事！”张飞的手一抓，他不松，人是别想跑的。

    说什么，说自己对军师起了歪心思，天天魂不守舍？这荒唐程度好像比喜欢人妻也没有差多少啊！赵云极难启齿，脸开始胀红，走又走不了，很是犯难。

    关羽看赵云实在是不想说，一手搭在张飞抓人的那只手上，示意三弟松开手，“算了，翼德，子龙不想说就别逼他了，待他想说时自会与我们说的。”

    张飞乖乖地松开了手，嘴中喃喃道：“要是子龙真不为私情，那就是诸葛妖人搞得鬼！那人搞得大哥迷迷糊糊，还把子龙的精气吸走了，我看啊，就是他来之后，子龙才变成这样的！”

    听张飞提到诸葛亮，赵云又是一惊，更加心虚了，这歪倒正着地还真被三哥说到了关键人物，“两位哥哥的关心，子龙收下了，今日实在是状态欠佳，待之后再向二哥三哥当面道歉！”说完就匆匆离开。

    这会儿的赵云那舍得离开新野呢，他驾马回到了一半属于他一半属于诸葛亮的府邸，看着大门，一种苦中带甜的滋味漫了上来。要是能把这里当做我和先生的家该有多好？这里某种意义上的确也是他们两人共同拥有的。

    “将军今晚留宿否？”看到赵云来，仆人们马上热络地过来迎接。待得到赵云肯定的答复后，又熟练地准备起来。

    照顾诸葛亮起居的老仆看到赵云，先是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些日子未见到将军了，之前和先生共膳之事是否发生了些不快之事？”

    赵云疑惑道：“未有不快之事，何出此言呐？”

    “因那天本来先生说好是与将军同塌而眠，结果将军中途就跑了出来，还睡在了别间……于是下人们之间就有传言……”

    这真是羞煞赵云了，那天下人不知道他中途出来的理由才有这样的传言，但这个原因他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只能任由这留言自然退去……让他意识到这点后，脸颊不禁开始发烫。

    老仆看着赵云慢慢变红的脸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改口说道，“我也不觉得将军能与先生有什么冲突，我主要是想说，若是将军不气于先生的话，能回来多看看先生的话就太好了。”老仆边说边观察着赵云的表情，听到他这么说，赵云刚刚因为羞赧撇到一边的脸又转了回来。

    “先生最近总是跟我问起将军，问之前将军是多少时日回一次新野……还对我说‘你家将军该不是讨厌我吧？之前那么频繁地回来，现在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一次，也难免我会这么认为哦’之类的话。”老仆学诸葛亮说话还真学到几分相似，赵云想象着先生说那话的样子，忍俊不禁。

    “我看将军不像是会对人有私怨之人……特别是对孔明先生，应该是好感居多吧？”老仆试探着，赵云因被说中心思，眼神一凛，把老仆吓了一跳，老仆急忙惶恐地道歉道：“非小人擅自揣度将军心思，只是看孔明先生对将军很是挂念，所以想将先生心意传达给将军，将军勿怪啊！”

    赵云安抚住老仆，“是我反应过度了，你勿挂在心上。我对先生……也是想念……你能把先生之言告诉我，我很是高兴……”

    “哦哦……那样最好，那样最好了！”老仆开心地拍了下手，“孔明先生出门就是晚归，那待先生回来，请将军再和先生详谈。”

    “嗯……”赵云看着老人家笑着离开了，刚刚感到的羞赧褪去，心中涌出一种甜蜜蜜的滋味，一扫这段时间的郁闷。

    先生很想见自己？赵云都不知道得知此事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路过的下人们看到了他，又传出赵将军今天肯定有喜事的传言来。

    诸葛亮在博望坡上把自己应对曹cao八十三万大军的计策详细说了一遍，刘备听了连连说好，但诸葛亮看出刘备其实心有疑虑。这是自然了，哪有一上来就凭白相信他这么一个毫无战功之人呢？诸葛亮这会儿也没打算再做什么说服的动作，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选择跟着主公出来了，主公肯定能支持他设计的计策。只要他支持，诸葛亮完全有自信给他看到满意甚至远超预期的结果。

    回程的路上和刘备分开，诸葛亮在马背上不由地想，不知道这次主公能支持到什么地步呢？人情世故很多时候比推演局势还难……

    看到赵云的白马，诸葛亮瞬间一扫一天的疲惫，他飞速下马，招来仆人问道：“子龙将军来了？”

    “是，来了！”仆人答道。

    “将军用过膳否，若未用过，就去请他与我一起！”诸葛亮急急地问道。

    “子龙将军一直在等先生回来，吩咐我们等先生回来再准备饭菜。”伺候诸葛亮的老仆远远地看到诸葛亮回来了，大声喊道。

    诸葛亮笑着冲老仆走了过去，老仆脸上带着笑容手往堂内一指，诸葛亮就看到褪去盔甲的英武俊朗的大将军正有些腼腆地看着他。

    诸葛亮解下外披，给到老仆，老仆边退边说：“我去吩咐后厨可以做菜了。”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子龙将军，终于肯见我啦？”诸葛亮上来就直白地问道。

    “先生，好久不见……”想见之人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赵云还是无法镇定，心里慌慌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赵云身上极其干净纯粹的气息让诸葛亮很是喜爱，忍不住地想靠近一些并行些逗弄之事。诸葛亮选了一处坐下，然后用羽扇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子龙将军，站着作何？到这边坐吧！”

    待赵云缓缓地一步步走近并坐定后，诸葛亮笑着问道：“在练兵场之时，草草与将军对视一眼，看将军神情不佳，现在却是好多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赵云没有想到诸葛亮那一眼却看得如此之细，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来，“没什么特别之事……”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带上了些春意。

    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的，诸葛亮想，这么长时间未见，还真不知道这位将军对自己的好感还剩几分，如果这段时间，真见了什么其他人喜欢上了，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他还真不好随便“调戏”这位将军了。

    这个时候诸葛亮的书童进来了，对赵云及诸葛亮各行礼后，问道：“先生，您今日派人送回来的草帽是何物，摆在哪里好？”

    “哦，那可是主公赠与的珍贵之物，要小心放置！”诸葛亮想了会儿，“就挂在我房内的书架旁的墙面上吧！”

    提到草帽，赵云又想起了自己都快忘记的那茬——大哥和军师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

    赵云向来直率，就算话不说出口，想什么也基本表现在面上。诸葛亮嘱咐完书童，再一回头发现刚刚还满面春光的大将军又阴郁了下来……真有意思。

    虽然不知道赵云是因为什么心情变好，但这回心情变差的原因可是明显，诸葛亮思忖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诸葛亮先收敛了些欲望，不去说那些刺激逗弄的话题，故意只说些行军打仗之类的正经事，赵云听得也是认真，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饭席结束。

    看到诸葛亮那么宝贝刘备编的草帽，赵云又莫名地难受起来。刘备是他们的主公，主公送的东西，臣下自然应该好好保存，更何况还是其亲手所做之物……先生这样做没有问题，那大哥作为主公是不是对先生有些过于？赵云找不到合适的词，忍不住叹气。

    诸葛亮意识到了赵云叹气也不说，就是引他说些行军谋略的话题，稍微分散了些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在用膳的时候还陷在不好的情绪里。但饭一吃完，话一结束，赵云马上又想到那些，再加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再与诸葛亮待在一起，更是郁闷了。

    “子龙将军，上回说好要同塌而眠，你却中途离开了，这回总该补上吧？”诸葛亮摇着扇子看向赵云，笑眼里蕴藏着些看不透的深意。

    赵云顿时愣住，心跳声如擂鼓，呆呆地看向诸葛亮，张嘴想说“好”，却感觉喉咙干涩，仿佛发不出声音般。

    诸葛亮笑意更深了，他喊下人，“快去准备我与将军的洗浴之物，先洗去一天的疲乏与污浊，再一起休息！”

    （某位总是负责准备房间的小仆不禁腹诽道：“怎么准备了房间又要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