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嘴硬心软（剧情）
讨论结束，天已经微亮了。 莫行川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就回到林羽身侧跪着，一言不发。 “累了？”林羽低头看了一眼明显松懈了下来的莫行川。 听到林羽的声音，莫行川陡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绷直了脊背：“奴不累。”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众目睽睽之下，他作为林羽带出来的侍奴，不能有任何失仪的地方，自始至终，站得笔直，也跪得标准，一动不动，更别说如林羽一般，时不时还能喝口茶。 “做得很好。”林羽摸摸他的头，露出一个奖励般的笑容。 莫行川不由得跟着勾起了唇角。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林羽敛起了笑容，说，“你如何知道凉风城的那几个大臣合不来？” 莫行川的笑容骤然消失，拢在袖子里的手收紧：“奴……奴听到过……” 几乎是在瞬间，林羽就明白过来。 在凉风城的那段时间，作为一个被囚禁的奴隶，即便是防备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在那种情况下，聊天的时候，总会无意间透露一点。就如同晴雅阁专门培养的探子，也是趁着这种防备心最低的时候打探消息。 “奴还知道，凉风城的城主曾经……” 莫行川温顺地把头靠在林羽的腿上，仔细地梳理着过往的记忆。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回忆过去。无论是小时候自己的家庭，还是过去被囚禁的那些年，他总会下意识地逃避。他只会在难以忍受的时候，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可是现在，在林羽身边，好像就连那些事，都已经格外的遥远。他像是一个旁观者，遥望着过去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自己。 他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遇到了林羽，能被林羽留下。 林羽一手提笔勾画记录，一手搭在他的头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 直到莫行川细数完毕，林羽放下笔，问：“没了？” “是。” 林羽伸手托了一下他的头，示意他直起腰。 莫行川的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失落。 突然，林羽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将他拉到自己跟前。 看见陡然凑近的脸庞，莫行川呼吸一窒，磕磕绊绊地说：“主……主人……” “给你个奖励如何？”林羽含笑道。 “奴……”莫行川的舌头都打了结，头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柔软的双唇贴了上来。不是曾经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舌尖撬开了他的唇。 莫行川呆呆地跪在那里，像一个无知觉的玩偶，任人摆弄。 舌尖生涩地游走，撬开了双唇，撬开了牙关，勾住了藏在深处的舌头。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不自觉的躲闪，舌尖并不执着于此，转而在柔软的口腔里游走探查。 莫行川像是不会呼吸了一般，不知不觉就屏住气，只剩一点细微的呜咽，被封在了喉咙间。 许是第一次还不熟练，这一吻结束的很快，快到莫行川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有一张红得滴血的脸彰显着刚刚发生的事。他的眼里泛着水雾，张着嘴喘息，隐约能看见半截殷红的舌。 “回去休息吧。”林羽拍了拍他的头顶，没有多留他。 莫行川也好像被抽干了灵魂，整个大脑都停止了运转，只于一丝分析出林羽的命令，怔愣地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林羽才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颊，偷偷地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而莫行川走出去许久，理智才重新回到头脑中，顿时停住了脚步。 刚刚……林羽亲了他？ …… 地形勘测也好，布置兵力也好，这些都需要时间。 比这些更快的，是针对莫行川的流言。 莫行川那日的表现，早在第二日，就已经在众位大臣之间传开了。 能背下白岳城的地图，能懂得排兵布阵，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甚至不可能是一个平民。他在白岳城，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于是，各种各样的猜想不断地冒出来，一时间流言四起。 林羽看在眼里，不置一词。 与其说是懒得管，不如说，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事情传得越广，她下一步，就更好走。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易清寒带着卫湘回来了。 易清寒瘦了许多，眉眼间也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凌厉，大约在魏先手下还是受到了不少磋磨。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已经是他有本事了。 作为率先发现魏先谋反并将情报回传的大功臣，易清寒得到了隆重的欢迎。此番归来，他也从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成为了交口称赞的名人。 林羽“啧”了一声，随手将折子扔给身侧跪着的人，说：“让我猜猜，你的师兄应当马上就要呈上来婚礼的请示了。” 易清寒这一趟，虽然凶险万分，可他能够化险为夷，便是他的机遇。原本林羽以为他至少还要个三五年才能勉强走入她的视线，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莫行川接住了折子，扫了一眼便知，里面又是易清寒一贯的“废话”。 他不由得笑了，随即又有些忐忑，小心地问：“师兄师姐结婚的时候，奴可以去吗？” 林羽嗤笑一声：“易清寒聪明的很，若非知道我会答应，他不会递折子的。” 莫行川眼角微弯，眼里是压不住的雀跃：“多谢主人。” 没过几天，易清寒就来了城主府。一来是看望莫行川，二来也是接走陆潇潇。 陆潇潇在城主府也有将近一年了，在大夫的治疗下，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但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轮廓了。 知道这件事的易清寒，真心实意地给林羽道了谢。以往，因为莫行川的缘故，他对林羽虽有着对城主应有的尊重，却总是看不顺眼。这是林羽头一回，看见他这样真诚。 见状，林羽也不欲多为难他，摆摆手就让人带他去见莫行川了。 一见到易清寒，莫行川倏地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到他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这场景和易清寒第一次来城主府见到莫行川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双方对换了身份。 易清寒不由得好笑，屈指敲了一下莫行川的头，颇为亲昵。 一番寒暄过后，易清寒想起了他在外听到的流言，面露担忧，说：“小莫，听说城主让你在所有大臣面前讲述地图和兵法。” 莫行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你可知，那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清林城，就连民间都有不少人知道？” 莫行川一愣。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定会引发不小的议论。他以为林羽会压下来的，因为他的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正如林羽至今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原名一般。可如今，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件事，只能说明，林羽不仅没压，甚至推了一把。 为什么？ 莫行川突然就有些慌了。他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害怕失去这种恬淡平静的生活。他只想安静地陪在林羽身边，不想再被任何事情扰乱。 易清寒眉心微蹙。他也不明白林羽的想法。虽说林羽把控着传言的动向，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言论，可无论如何，莫行川的身份一旦暴露，将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无论是对莫行川还是她自己，都算不上什么好事。 同易清寒告别后，莫行川显得忧心忡忡。 “怎么？见到你师兄还不高兴？”林羽挠了挠他下颌的软rou，像是在逗一只小狗。 莫行川有些痒，哼哼唧唧了一阵，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听说奴的事情传出去了？” 林羽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有心调侃：“你害怕了？莫将军当年可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啊，怎么如今这么点小事，还担心了？” 莫行川抿着唇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接林羽的话，也不敢接这个话。 “凉风城来了话，说一个月后派使者来商议关于凉风城的人参与谋反的事情。”林羽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猜来的人会不会认出你？” 莫行川脸色煞白。 在清林城的这段日子，莫行川几乎要忘记了他是被凉风城以议和的名义送来的奴隶。凉风城谁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们或许自持身份，觉得把敌国将领作为性奴囚禁起来的事情说出去不好听，这才让他安安稳稳地在清林城待了这些年。可是，还能隐瞒多久呢？他的身份就是一枚不安定的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炸开。 林羽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说：“这些天乖一点，别惹事。” “是。”在林羽的安抚下，莫行川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