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蔬菜章，皇后不离不弃，帝戬沙场重逢

    第302章，蔬菜章，皇后不离不弃，帝戬沙场重逢

    玉帝从白云间那里知道京师已经平安无事，便留在三阳郡处理叛乱案，顺便拉拢人心，弹压大小地主，稳定局势。这一耽误便拖到了天威三十七年。

    阿迪娜藏在瀚海的兵马被白云间打了个四分五裂，气得她不住大骂，抢了些东西躲回老窝过了一冬。本打算回家看看，却得知父王暴毙，萨摩篡位，狼羌贵族不知何故都选择了拥立他。盘算着此时回去不占优势，阿迪娜掉头南下掠夺大坤富饶的三阳郡。

    幸好白云间虽然回了南方休整，江碧潇却仍留在这里，且杨家军二三批已回到故土，花梨寇长文等可以将疲累的红河兵换人，继续防守漫长曲折的西线。

    有江碧潇大军在，玉帝这次的御驾亲征名副其实，以三阳郡为防线，在中部地区抵抗南下的狼羌。

    幸好西线武家兵能征善战，邢怀恩也能独当一面，西北又有一股民兵，为首的号称茧二娘子，神勇无敌，连杀三个狼羌大将，时人皆称武娘子再世。其麾下民兵战斗力强得出奇，能聚能散，最少时甚至三两个人结队，绕到狼羌军大后方烧毁粮草，事成即走，狼羌防守起来十分麻烦。

    继业坐镇京师，只需及时收发消息，调拨粮草，倒比先前更轻松。只是母亲长宁公主时常哭泣，问起来只说担忧兄长，继业劝解无用，便写信给舅舅希望他早点回来。

    玉帝还在艰难打仗，阿迪娜身在内地，完全靠劫掠补充物资，每到一处就是人间炼狱。武家兵再强悍也不是阿迪娜那种变态，阿迪娜可以不顾百姓死活，江碧潇却不能这样做，两边来回缠斗，总不能速战速决。狼羌贵族众多，又各自为战，谁也不会因为别人被包围就去支援，花梨阿烈雷霆白云间等人无法围魏救赵，只能严防死守，谁也无暇顾及内陆，众人倒庆幸皇帝皇后还挺能打。

    大坤史册中争议最多、最为传奇的帝后此刻正在煮野菜杂烩，阿迪娜所过之处白骨累累，他们也没吃的了。

    玉帝看着陈蕊，心里很愧疚：“对不起，只有这个吃了。”陈蕊却满心幸福：“陛下不知道，当日安和入宫，看着陛下给她煮面吃，奴妾很是羡慕，差一点就开口说我也要吃了。今日陛下为我煮饭，我觉得很幸福。”玉帝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你们这些人，朕谁也对不起。”

    皇后摇头：“陛下不要这样说。也许安和她们不入宫，会有更好的前途，能在前朝为陛下效力。可是奴妾自小学的就是三从四德，要为娘家争利益，要贤良淑德不丢娘家的脸。即便没有嫁给陛下，也只会被平国公送给其他家族联姻，所以对奴妾而言，嫁给陛下是万幸。我也知道，陛下想要的伴侣，是安和那般，自尊自强，野性，充满了生命力。奴妾被养成这个样子，向往的是同夫君共患难，做个贤妻，难免与陛下、安和有许多观念不合之处。陛下待奴妾始终保留丈夫对妻子的尊重，安和待奴妾更是至真至诚，奴妾很幸福。”

    玉帝说：“不，你很好。你与安和看似性情迥异，其实都是坚强勇敢、百折不挠的性格。如果不是你贤德佑民，多年来仁政教化，三阳郡百姓岂会自发平叛？安和动身前给白云间下令调兵，江碧潇及时归国，我们才有了信得过的兵马。朕大难不死，是你二人的功劳。”说着又叹气：“也不知安和怎么样了。”

    皇后安慰他：“安和鬼精鬼精的，何况她是武娘子的后人，岂是寻常贵族子弟那般无能？当年宫里叛乱，她才十九岁，怀着孕都能平息乱事，如今自然也平安无事。狼羌这两年人心惶惶，都说大坤的吃人皇妃来了。江碧潇和白云间不都说，看那行事作风很像安和吗？”

    玉帝叹息：“可是冬天开始，那作案的突然消失，不知是怎么样了。”

    “陛下别急，她也许现在就混在义军里，甚至已经到了狼羌后方，我们同心同德，一定能重逢！”

    玉帝感慨万分：“等天下安定了，朕禅位继业，就带着你出去巡游。我们也不铺张浪费，就装扮成寻常夫妻，带些护卫，四处游玩。皇后当年说，千秋长廊里还缺农耕图、民生图，到时候你就把那太平景象都画下来，流传后世。”

    皇后笑道：“不带你的皇贵妃吗？”玉帝笑道：“不带她，叫她监国看孩子，顺便管后宫。咱们把担子一丢，跑路！”

    苦战一年，阿迪娜残部败退，被玉帝赶出千里关外，与此同时，武家军亦在西线南部连番作战，剿灭狼羌大王贵族无数。茧二娘子在西线北部围追堵截，又率部下三千人奇袭荆州，陈安陈滴珠退往萨摩城。茧二娘子率众疾驰七天七夜，逼得陈氏放弃回城，义兵占领萨摩城，屠杀狼羌人。杨泰和尸骨已不可寻，义军只得在野狼山为他立个没有衣冠的衣冠冢。

    玉帝略作休整，于天威三十八年五月，在左安州祭奠温如云萧花雨并诸烈士，又率边军继续追击狼羌兵马，意欲彻底灭国，告慰英灵，再往杀人皇妃传言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去找安和。

    阿迪娜已是穷途末路，格外疯狂，指挥着一万八千人退往沙漠，准备同归于尽。五月的格阑沙漠很会骗人，玉帝孤军深入才发觉情况不对，欲待退回时已陷入狼羌包围中。

    绝望之际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皇后心头一紧，这笛声从未闻听，但却好似旧时音。莫不是故人来了？

    笛声响过，一股马匪模样的骑兵怪叫着从远处冲来。大坤这边尚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狼羌倒是先慌了，叽哩哇啦一串狼羌语里夹杂着“茧二娘子”几个字。

    “竟然真有茧二娘子？”

    大坤兵马虽然久闻茧二娘威名，却从未碰面，只是口口相传，武家军虽然知道有人多次帮忙打围击，却也不曾与这股人马正式会面，只在混战中屡次瞧见一个锃明瓦亮的秃头。因此有人对茧二娘是否确有其人存疑。

    这一队马匪约莫有五百骑兵，剩下的都是步兵，骑兵冲来砍人不砍马，掉一个狼羌骑兵，后头的步兵就补一刀，砍下脑袋抢了马匹，再帮其他步兵砍人抢马。

    似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这几千人就都成了骑兵，小组作战分工合作，不贪多不求快，也不计较谁去收脑袋记功，将一万多狼羌兵杀得鬼哭狼嚎。玉帝忙指挥兵马分割狼羌大股军队，协同作战。

    “陛下小心！”

    原来阿迪娜手下第一猛将库塔见玉帝后方空虚，冲过来欲要袭击他。陈元节虽然看见了，却隔着一段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虎背熊腰的马匪奔驰而来，飞踏马背凌空跃起一刀斩首库塔，库塔腔子里的血喷了玉帝一脸。

    “库塔——”阿迪娜尖叫一声，“贱人，我跟你拼了！”

    “锵啷”一声，那马匪手中钢刀架住双剑：“怎么气成这样？难道我杀的是你的按摩棒？”说着拨转钢刀，打退双剑，照着阿迪娜劈面砍来：“送你去和他团聚！”

    阿迪娜挥剑招架，虽然未被砍死，雄剑已断，忙调转马头逃跑。那马匪紧追不放。

    惊鸿一瞥，玉帝虽然完全没看清来人模样，还被喷了一脸血，却有了当年选妃时那样的悸动。

    是安和！

    当年平定宫中内乱，玉帝虽然不曾亲见杨戬杀人模样，平日在椒房宫却见过他练武，何况三十多年耳鬓厮磨，他断不会认错，正是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终于重逢的惊喜加上援兵的助阵，玉帝精神百倍，指挥军队协助杨戬围剿狼羌兵。

    杨戬追着阿迪娜跑了三里地，将她的马射了一箭，阿迪娜滚落马下。两人刀来剑往打了数十回合，终是杨戬神威天助，将她砍翻在地，又一刀砍在脖子上，送阿迪娜归西。

    惦记玉帝安全，杨戬不敢耽搁，匆匆割了脑袋便急转回来。

    玉帝这里也占了上风，只剩少量狼羌兵还在负隅顽抗，其余都已逃往沙漠深处。因日头西坠，玉帝不许再追，只在原地等候杨戬过来，好一同退出沙漠。

    见茧二娘带着阿迪娜人头一路呼喝回来，剩余的狼羌兵喊一声四散奔逃，众人也不去追，只管欢呼。

    远远看见玉帝，杨戬跳下马飞奔过来：“陛下！”声音粗哑如破锣，大如雷鸣，玉帝这边无人不是一个哆嗦。

    众人只见玉帝快跑两步迎上去，那如同母熊一般魁梧的人将皇帝一把抱在怀里，两人灰头土脸相拥大哭大笑，仿佛神经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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