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尼以」我们的孩子(双性/扶她/三批/口嗨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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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好像失去了加湿器的作用,空气硬生生刺进肺部,反涌出带血沫味的二氧化碳,从喉咙里滚出干涩的白雾。 肾上腺素激增,你穿梭于弯曲的小路,感受不到乳酸在肌rou里堆积,仅剩的念头是——要去查理苏身边,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 你也需要他。 明明嗅觉细胞是适应能力最强的细胞,为什么血腥气挥之不去,一直在鼻尖环绕? 视网膜中只剩下血红的一片,黑羽在红色中凋零,你那位耀眼的恋人蜷缩在其中,一侧羽翼紧紧把自己裹住,另一侧的翅膀折了一半,看得见连接处的森森白骨,羽毛根部黏在一起,偶尔有羽毛落下,激起身体条件反射的抽搐。 你的脚步放缓,颤抖着声音试探:“……查理苏?” 那团黑色打开一条缝,银灰色的头发上也不出意外沾上了干涸的血迹,凌乱地贴在额前,那双灰败的紫眸和你对视后陡然绽放出光亮,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足尖再一次发力,冲刺到查理苏身边。 你已经顾不上查理苏是灵族的身份是否会暴露,掏出手机试图解锁拨打急救车。可能是今天面色太差了,黑屏照出面容时根本认不出人,人脸识别失败,太紧张了手上都是汗,密码的九宫格也总是识别成其他数字,手机锁定一分钟。 “紧急情况,对,还有紧急情况。120,120……”手心在衣服上随便抹了一把,你努力扯出笑容去牵查理苏的手,“坚持住,我打救护车,你会没事的。” “未婚妻。”查理苏把手缩到自己胸前用翅膀护住,声音发抖,“我是医生,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救不回来的,没必要再浪费医疗资源。” “你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抢救病人的!”你几乎是怒吼回去,眼泪模糊了双眼,落到手机上花了屏幕,绿色的拨出键根本点不上。你用衣服下摆用力擦手机,拨号杂乱的声音连成一片,发出警告似的尖锐鸣叫。 你颇为狼狈地瘫倒在地,查理苏似是叹息了一声,一根残留温热体温的羽毛贴上眼睑,逼得你闭眼。 你想去抓他的手腕,在极限情况下你或许也能背着他走,只是不知道脊椎有没有伤,最优选择还是等担架,但是等得到吗? “未婚妻。”低沉的嗓音像是咏叹调,柔软的羽毛尖掠过眼睫,他说,“我没有干净的手牵着你了。” 那只拯救过无数病患的手摸索到你腿边,距离你的手只有一公分。查理苏突然笑了,止不住地咳,唾液里带着血沫星子,表情是初见时就烙印在脑海中的自满,气管明显不畅却还是坚持说:“咳咳,果然,我的未婚妻,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到底以后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娶到你呢?”他的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问号,在短暂的沉默后又冲着你笑,“虽然以后没有像我一样完美的男人,但未婚妻喜欢的话,标准也可以稍微放低一点。放心,我会帮你监督的。” “我只要查理苏,只要我面前这个查理苏。”手迅速盖上他的手背,他嘶了一声,没再逃离,只是张开五指方便我和他十指相扣,“我爱你,查理苏。所以……求你了。” 他笑得好甜,像终于得到满足的小孩那样笑弯了眼,捏了捏你的小指,努力将身体凑过来,颤巍地托起你的手到唇边,在左手无名指指根留下一吻。破烂的袖子管滑落一小截,手臂上已经被黑羽覆盖,在桡骨止住。 “我爱你。”查理苏的眼睛闪着亮光,语气郑重而甜蜜,“能在完全退化前见到你,真好。” 120在这时被意外接通,你手忙脚乱地捡起电话告知地点,和查理苏说等他恢复了要去吃光启市最好的马卡龙,要一起做甜点看爱情电影,他一一应下,带着满腔爱意专注地注视着你。 你们约定明天,承诺后天,许诺未来。 时间过得很快,鸣笛声愈发接近,你出去接应医护人员,没有注意到爱人最后眷恋的眼神。 担架刚搬下来,查理苏的方向火光冲天,暗沉的天空在冲天的凤鸣中重见曙光。你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光怪陆离的景象,等到异象结束,才惊觉自己已经瘫软在地。 小凤凰会涅槃吗,会重生吗,会好好地站到自己面前,然后炫耀似的问有没有被帅到吗? 跌跌撞撞找到查理苏的时候只剩下了一捧灰烬,带着余热的风把他带到空中,飘往世界各地。 牺牲过后不再痛苦,带着你的爱,查理苏获得自由。 你带着手能抓住的几粒分量回到两个人的家,身体感受不到饥饿,头一次真切地体验到灵魂出窍和行尸走rou的感觉。在查理苏书房研究几日无果后,你把最后的希望看向灵之戒。 “你可以让我和过去的查理苏对话,那也一定能带我回到过去,对吗?”灵之戒成了房间唯一的光源,耀眼得移不开眼。你把它捧在手心里,祈愿回到原本应该和查理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订婚宴。 你再一次睁眼是在瑞契尼市的机场,手上捏着前往光启市的机票,纸张的一个角被冷汗浸湿开始发软。 你推着行李箱迅速离开安检口,打车回到查家准备的房子,找上查兆澎。他躺在老板椅上,用调笑的目光审视你,像毒蛇一样判断你的利用价值,嘴上还要假惺惺地说:“我以为你现在更想见到我的宝贝儿子。” 胃里一阵恶心,你摸了摸手臂勉强止住鸡皮疙瘩的蔓延。你把灵之戒戴在手上,冷静地对视回去没有说话。查兆澎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戒指好一会儿才大笑着转过老板椅,看着落地窗外的火烧云说:“有风声透露,血族的灵之戒在今日下午失窃。我以为是那群老不死放出的假消息讹人,没想是真的,而始作俑者……是我的好儿媳。你应该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和查理苏完全不同的紫眸透出诡异的兴奋,“你证明了自己。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的宝贝儿子。” “只要这个?即使他本来就会是你的?”他挑了挑眉,见你抿唇又开始笑,“当然,没问题。” “你的条件。” “定期的血液量本。” 第二日,订婚仪式照常举行。 你拖着长长的婚纱,盖上洁白的头纱,缓步走到心上人的身边。朦胧的纱让你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他梳了背头,穿了正式的白色西服,笔直地站在拱门的尽头等待你的到来。订婚宴搞得和正式结婚一样,但无所谓,只要对象是查理苏怎样都好。 你站定在他面前,微微低着脑袋等待头纱被撩起。最先入目的还是那只熟悉的手,指甲剪得短而圆润,指腹有手术刀留下的明显茧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干干净净,肤如凝脂。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你抬起头,对上那双闪过惊艳的通透紫水晶。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查理苏。 他垂着眼帮你戴上戒指,冰冷的银环在指尖顿了顿,像是于心不忍般缓缓套到底,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查理苏俯下身,站在你身侧,挡住了大部分来宾的视线。唇侧拂过脸颊,很快便离开了,只有耳根还残留着呼吸的余温。似乎只是简单的贴面礼。 所谓的订婚宴也就前两个字的时候你们走个过场,来参加的人大多数是盯着最后一个字来的。觥筹交错间查理苏不见了人影,而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地放下自己的责任一走了之,放任“未婚妻”独自一人应付勾心斗角的场合。 “小姐,老爷找您。”吉叔向你鞠了一躬,示意跟着他走。吉叔是可以信任的对象,也给了你脱身的理由。你跟着他上了车,来到查家另一处住宅。 “老爷说,他准备了订婚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你没来过这里,吉叔帮你打开大厅的吊灯后先行离开,你被迫提高警惕调查这个房子。这里并非黑金华丽的装修风格,反而是透露出温馨的简约风,显然这套房产是属于查兆澎名下的。你谨慎地推开每一扇门,在二楼过道最里面的房间,发现了“礼物”。 床上的人躺在被子上,听到动静后费劲地抬头朝门口的光源看去,朦胧的视线勉强对上焦,微微晃动被红绳纠缠的赤裸身躯,似乎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好不让你看见,颇有些窘迫。 你环视了卧室一周,红点明目张胆地闪着光。查兆澎兑现了他的承诺,也埋下他的试探。 搭配礼服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你坐到床边,颇有些轻佻地挑起查理苏努力藏起来的下巴,像是打量商品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啧啧评价:“长得确实好看,不枉我费尽心思拿下你。” 谈判砍价最忌讳的就是过度表达喜爱和需求。 查理苏蹙起眉,眼睛一下子暗沉,开始在你手下挣扎。他可以选择用真空天赋或是翅膀来攻击你,但他没有,只是扭动自己的身体试图逃离,甚至幅度也不大。 你怜惜地划过黑色口枷,轻挠凸出的喉结,抚摸锻炼得当的肌rou线条,再次给予评价:“身材不错。” 加重的呼吸震动你的鼓膜,你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平静的模样,勾起嘴角,按上饱满的囊袋,逼得查理苏发出低喘。 “现在,你是我的了。” 查兆澎到底给查理苏喂了什么药? 只是简单的触摸就让查理苏弓着腰去了一次,涎水滴滴答答在自己的锁骨拉出丝,眼神空洞无神。你把jingye当成发蜡,帮他把额前散落的头发全都抓到脑后,在空气中干涸定型。 “要好好维持发型哦。”你借着jingye的润滑挤进后面的甬道,“毕竟今天还是我们的……订婚之夜,对吧?” 干涩的入口吞吐单根手指都有些勉强,现场也没有专门的润滑,肌rou紧绷,绞住手指一时间进退两难。 另一只手抚慰被冷落的乳粒,小腿压制住他的大腿,用膝盖顶弄再次挺立的yinjing,俯身贴近查理苏已经熟透的耳尖:“查少,看在我这么迁就你的份上,放松点吧,只是zuoai。” 臀rou跟着深呼吸的节奏一起收缩放松。你又借了些jingye糊在xue口,强硬地挤入深处,按压再熟悉不过的点。 “查理苏,我爱你。”你呢喃着,用不会被窃听器捕捉到的声音。 你看到紫水晶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像蜘蛛网似的爬满他的双眸,似乎再轻触一下就能听到清脆的碎响。于是他紧锁着眉阖上眼睛,不让我看见碎裂那一刻溢出的水光,死死压抑住喉间的欢愉,用行动和你对峙。 查理苏从不是会被欲望裹挟的人。 绷紧抽搐的肌rou逐渐放松,投向你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戒备,更像动物本能的自我保护,并不带淬毒的侵略性。小鸟要找时机飞走吗?不,这个世界就是为他打造的豪华鸟笼,而你只是在其中添置了盛开于荆棘之上的玫瑰。 可是这目光已经比荆棘刺更伤人。你该如何适应他的转变?习惯沉浸在他充满爱意的眼神中的你是错误的吗? 你刻意回避他的面庞,指尖划过每一寸温热的肌肤,最终点在他的颈动脉。血管在手下流淌,每次跳动都代表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带来替代不了的安全感。 一瞬间的自我怀疑被生命力打破,你有些痴迷地贴在他的胸口,倾听心脏跳动的力度。 查理苏别扭地晃动身体。对了,他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尤其是陌生人。 “亲爱的,夜还很长。” 刻意在敏感点徘徊作恶的手成功让目标蒸腾起一层粉红,在每一次激烈的高潮诉说遮掩不住的爱意,直到床单泥泞,直到细小的动作都能带出暧昧的黏稠的水声。他看向你,平静的,疲惫的,带着探究、疑问和些许茫然,这些情绪全都凝结成小小一粒种子,被他藏在眼底,捏在手心,等待抉择。是就此别过?还是耐心地等待它开花结果,剥下外壳,观察更深处的柔软? 现在的查理苏还做不出选择,长时间的射精和干性高潮让他引以为豪的体力几乎流失殆尽,腹肌酸痛得像刚接触锻炼的孩童。 “睡吧。”你替他解开束缚,用热毛巾帮他擦干净。重新涂抹口红,在白净的脸颊留下显眼的唇印。 查理苏按半撑起身体,手臂发软差点摔回床上,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你去客房。” “你呢? ”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飞快地瞥了一眼一直闪亮的红光,说:“洗澡,然后去客厅睡。你……记得卸妆,带妆时间过长对皮肤不好。”说完他又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看向床上的一片狼藉,“这些,他会让人处理的。” 你短促地应了一声,稍微安下心,看着他活动关节,挺直腰板,小步快速踏入主卧的浴室。 你在浴室门关闭后点了点红光,说:“合作愉快。” 花洒的声音响起。 你出门的时候查理苏还没醒,大个子憋屈地侧躺在沙发上,双腿缩在一起,紧锁着眉,裸露出的肌肤还残留着青紫印记。他似乎难得陷入了深度睡眠,你靠近掖被子也只是低头嗅了嗅,挣扎着沦陷入意识的最深层。 “mama,我不知道……” 动作迟缓地停下,想触碰他脸颊的手停在极近的的距离,只能感受到细小的绒毛在指尖拂过的瘙痒。 查理苏主动把脸贴上来了,带着侧躺压出的红痕,在你手心里上下蹭了蹭,带出一句泣音似的梦呓:“我不要吃巧克力甜筒了。” 你弯下腰,一遍又一遍划过他的颧骨,直到他的气息重新平稳,身体不再颤抖。嘴唇轻轻拂过柔软的发尾,贴近带着凉意的耳尖:“我会回来的。查理苏,我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你从研究所回来时正好撞上一群身穿正装的保镖提着黑袋子出门,一联想到其中可能是昨晚遗留的证据就浑身不自在。你迅速推开大门,边换鞋边开口:“查理苏,刚刚那群人是来干嘛的,拎了什么东西走啊?” 直到踩上软乎的拖鞋也没人应答。你抬头环视了一圈,沙发上的被子不见了踪影,只有中央空调在卖力地输出冷气。你拉开鞋柜,确保他没有出门后先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自己,再打开书房门,看向正在翻阅厚重资料的查理苏。 你倚靠在门板上,双手抱在胸前质问:“刚刚那群人是谁,来做什么的。” 查理苏从专业名词中抬起头,挑眉说:“我以为你知道。老头子派来的,拆摄像头和窃听器。托他们的福,我难得的美梦都被搅碎了。” 你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反复思考这个控制狂停止观察他儿子的可能性,怎么想都不可能。 “啧。”你不自觉咂嘴,“注意点那个老头。” 查理苏搁下笔,身体前倾,手肘撑着桌面上,开门见山问道:“我原以为这场婚姻是我们的父辈钦定的坟墓,但就小姐您的态度而言……这似乎是您亲自挖掘的?” 你从鼻腔中带出嗤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埋葬在……身边,可惜了。” 查理苏的表情松动了许多,你透过那双极富同理心的眼眸找寻到了过去的爱人。他摩挲着左手中指的订婚素戒,似乎在暗示下找到了真相,不忍再多说,只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太相信他。” 你抿唇,没有说话,坐到查理苏对面,开始思索设计大赛的参赛稿。事业是不能放弃的。 查理苏在宴会的角落仔细端详手中色泽漂亮的黑桃A,瞥了一眼灯光下被围住社交的未婚妻,又透过酒杯看向面容被酒水扭曲的自家老爹,在祝福中一饮而尽。 ……大意了,她一个人应付得了这个场合吗。 意识回笼后只觉得身体燥热,明显的束缚感和无力感,翅膀也是软绵的使不上劲,挣脱更是痴心妄想。迷药、媚药、肌rou松弛剂,带出的并发症是头疼,还好剂量还算安全,似乎是精心调配过,明早就能自愈,不会影响论文进度。 于是他开始梳理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是宴会里混进了仇视查家的灵族吗,那确实是有够大胆的。查理苏脑海中浮现出了今日首次见面的未婚妻,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虽然藏着秘密,但并不会是这件事的主谋。正当他在对今晚邀请的宾客进行排除法时,门开了,光线涌入昏暗的房间,视线终于有了焦点,查理苏看清了来者,也看清了房间内部。 是查家的装修风格。准确来说,是母亲喜欢的装修风格。呵,他怎么就把老头本人忘了。至于这位未婚妻……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只是她的演技勉强及格,也不难推测出老头在监视这间屋子。 至于zuoai过程他不想再回忆,身体和大脑仿佛割裂的两部分,他站在上帝视角审视天时地利人和三不沾的性爱,一直到那一句句“我爱你”把他出窍的灵魂拉回燥热的身躯。 这也是计谋吗?那痛苦怎么会从唇齿中流露,又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查理苏忽然觉得自己的阅历还不足以看不透身上的女人,兜兜转转回到了母亲去世后纠缠着他的疑问——爱是什么? 疲软的身躯和间歇性泛着疼痛的大脑已经难以支撑他的思考,光是判断出这件事查兆澎确实掺和进来就险些栽倒在浴缸里。 他好像梦到了母亲,他也回到了幼时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可以尽情黏着母亲撒娇的年纪,懵懵懂懂地询问爱是什么。梦里的母亲与父亲相视一笑,说爸爸mama这样的就是爱。而后画面一转,母亲独自坐在落地窗前,无神地看着窗外的蓝天飞鸟。查理苏看不下去,请求父亲让母亲出去走走逛逛,今天的天气很好,对母亲的病肯定有帮助。但被父亲拒绝了,查理苏枕在母亲腿上,难过地说自己没有帮上忙。 “Charlie,你觉得爸爸这样对mama,是爱吗?”母亲的手在查理苏还留有婴儿肥的脸上反复抚摸,神情是查理苏看不懂的沉重。 年幼的小孩微张着嘴,最后把头埋在母亲的下腹,似乎是被本能指引着想回到安全的地方逃避问题。 “mama,我不知道……” 门铃响起,跨过现实和梦境的罅隙,闹得查理苏不得不睁开眼,打理好自己去应对查兆澎的人。他陷入书房的转椅,桌上是保镖一并送来的最新医学文刊和资料。光启市第一人民医院想邀请他作为烧伤科外聘专家,并希望他以医院的名义发表一篇期刊论文。虽然查理苏本人更愿意用写论文的时间多看几个病人,多科普烧伤的应急处理,但被订婚宴绊住脚步搁置,索性趁这段时间做些笔头工作。 学术任务枯燥繁琐,查理苏在细核一个观点的出处时,书房的门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未婚妻手臂中间的淤青,立即推是去抽血了。 提到抽血就会想到体检,这个时间段难道是婚前体检?那她也太心急了。查理苏抹去心底开玩笑似的想法,回答未婚妻的疑问,再次把她和查兆澎联系在一起。 “查理苏。”许久未落笔的未婚妻突然喊他的名字,希望刚刚那一激灵没有被她发现,“明天,要不要去约会?” 约会只是一时兴起,你对于瑞契尼市有哪里值得游玩,适合情侣打卡,一概不知,所以当查理苏一口答应并把选择权交给我时,你脑袋空空,假装沉吟思索后把这个皮球踢回本地人身上。 “查少身为本地人,认为未婚夫妻约会,最适合的场所应该是哪里呢?” “好,我明白了。”查理苏似乎已经敲定地点,为了保持惊喜感并没有和我透露,只是说明天就知道了。 晚上你是想继续在客房睡的。现在和查理苏还不够熟悉,有近乎陌生人的存在躺在他身边,基本意味着他晚上不用睡了。 你想着早点休息,准备关灯时查理苏敲响了客房的门。你把门开了一条缝,听到他拧着眉说:“这里是客房,主卧是昨天晚上……那间。” “我知道。”你应道,把房间门完全打卡,大大方方地和查理苏对视。 查理苏的眉头更拧巴了,透露出些许不悦:“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是这里的女主人,不是客人。” 你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敏锐地发现他的言下之意:“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睡吗?” “作为一名优秀的绅士,我会把主卧足够柔软舒适的床铺让给更有休息需求的女士。比如,我眼前这位亲爱的未婚妻。” “所以。”你打断了查理苏的话,“你要跟我睡吗?事先说明,我的睡相可能不太好。” 查理苏最后还是跟未婚妻一起睡在主卧。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接受的刺激太过头,他对刚认识两天的未婚妻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但也仅此而已。该失眠还是失眠,习惯了,保持平稳的呼吸也可以让身体得到适当的放松和休息。 黑暗中其他感官更加敏锐,他清晰地感知到未婚妻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体肌rou似乎很紧张。他几乎是下意识反思是不是他的原因。查理苏刻意把呼吸放缓,营造出已经进入梦乡的氛围。这确实有效,原本背对他的人翻了个身,强烈到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紧紧盯了约摸三分钟后像小动物一样磨蹭到他身边,脑袋贴上他的一条手臂,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肌rou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反复的深呼吸后才缓慢地放松下来。查理苏偷偷瞄了一眼,睡得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就露出一点下巴,显得乖巧可爱。 只是动作就不那么乖巧了。被子下的腿夹住查理苏的大腿,手不安分地在腹肌上摸来摸去,属于女性的柔软身躯几乎是在往他身体里钻。查理苏头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所措,手脚僵在原本的位置不敢动弹,未婚妻熟睡发出像小猫似的娇哼还在耳边挠得他心痒。 “喜欢……”一份重量靠在查理苏的肩膀带出梦呓,“查理苏,喜欢。” 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一般,查理苏一下子放松了身体,任由未婚妻在身上动手动脚,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用气声道出一句晚安。 你打着哈欠坐在副驾上,赶早出来眼睛还泛着酸,眨了几下就有眼泪挂在眼角。原本想揉揉眼睛,但一想到驾驶位上的那位医生还在时不时往你这看,你只好悻悻地压住手止住动作。 “你可以眯一会儿,到了叫你。”查理苏单手cao控着方向盘,看上去心情不错,“现在的我,比谁都了解你——要去的目的地。” 你迟钝地点了点头,没去管他的贫嘴,找个舒服的位置眼睛一闭遁入黑暗,乖乖趁着路上的时间补会儿觉。 车载空调的风扇声低了许多,车在路口停下,几乎和平稳行驶时的感觉一样,没有惯性的前倾感,只有发动机的震动。查理苏双臂靠在方向盘上,轻声感叹:“怎么那么没警惕心。” 车停在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库,是夸张地标注着“FOR CHARLIE”的专属停车位。你被带下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鼻梁上架着查理苏送的墨镜,感觉世界还是黑漆漆的提不起精气神,又觉得闷热得厉害,心情愈发烦躁。 但这一切等到了目的地都烟消云散。有的建筑,你只是站在它面前就会肃然起敬。 查理苏带你来了当地的博物馆,他有些得意地摘下墨镜,对你挑眉自夸:“如何?能够速通瑞契尼市人文历史的机会就在眼前,相信对你的设计灵感也会有帮助。” 并肩走进博物馆,凉爽的空调让人心情舒畅许多,起床气也跟着空气一起冷却下来。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和查理苏认识,以他的名气倒也正常……虽然你很想这么说,但看到查理苏眼底在外难得一见的柔软,你的态度也跟着软化下来,跟着查理苏准备每一个展厅都慢悠悠晃过去。 查理苏越过第一个展厅,你在他身侧慢了一步,瞟到里面有模型之类的东西,问怎么不进去。查理苏脚步一顿,解释说这里留到最后,然后在手背与手背下一次触碰时牵住了你。 “想和我牵手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查理苏晃了晃两人的手,带着你走进下一个展厅。 博物馆的展厅不多,但内容很丰富,藏品众多,玻璃柜中的展品像是把一段或厚重或轻巧的历史完整地保存下来,代替那个时间的人们阐述那个时代的文明。 如果能触碰到的话,可以真实地感受到那个时间人们是如何使用它们的吗?想法刚出现,脑海里就勾勒出了一幅幅场景。收获了灵感,连带着看这些藏品都有了滤镜,恨不得把它们带回家。 等一下。 “Contributor: Zhaopeng Zha……捐赠者是查兆澎?”你狠狠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查理苏的方向靠了靠,指着精致的龙纹盘子问,“你小时候的玩具?” “当然不是。”查理苏直截了当地否认,“未婚妻,这是餐具。小孩子把餐具当玩具的话,很容易打碎受伤的。” 你一瞬间也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真的,有点想甩手走人,大概是某种仇富心理。 之后的绝大多数藏品查理苏都能像讲解器一样娓娓道来,背后的历史,其中的渊源,再配合他的声线声调,每个展厅到最后,居然引来了不少游客在旁边蹭讲解,两人的手一直相牵,钻戒和素戒交叠,在展厅微弱的打光下反射出不亚于藏品的闪耀光芒。 博物馆不大,逛完全部的展厅也就耗时两小时,你们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展厅站定。 “查理苏。”你紧了紧相连的手,“为什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 他虚虚地握住前两个指节,眼底流淌着柔情,他说:“未婚妻,这个展厅介绍了瑞契尼市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这是我成长的地方,身为你的未婚夫,我希望你能喜欢它,也……”他顿了顿,执起你的手,柔软的唇贴上无名指指根,炽热的呼吸撒在手背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松开又握紧了查理苏的手,他继续说,“希望你更了解我,信任我。我是你的未婚夫。” 你挣开他的手,扯住他的领口往自己的方向压,嘴唇紧贴着耳廓吐气,用情侣间暧昧调戏的语气说道:“查少,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查家做的事情,你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拂过你的侧脸,声音低沉:“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 你迅速拉开距离,趁着查理苏还没挺直背,揉了揉手感极佳的银灰色脑袋,勾住他的手指传递彼此的体温,倚住一条手臂笑眯眯地说:“走吧,向我介绍这座城市。” 约会结束后两人继续埋首小小的书房办公,你的设计稿顺利通过海选,之后要去光启市线下根据主题制作成品。查理苏和你似乎重新建立起了默契,在结束一天工程后同步的伸懒腰,突然的开口对方也能顺着往下接,在外卖方面相似的口味,还有入眠前挨在一起的脑袋。 你在休憩间隙看飞往光启市的机票,跨国的价格不便宜,看了看因为目前没有工作的可怜存款,又想到之后租房的成本,心都在滴血。去外婆家暂住一会儿应该也可以的吧? “要去光启市?”查理苏端着咖啡路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往里面加了三块方糖慢速搅和,“需要我送你吗?” 你赶忙把存款页面关闭,倔着说不用。以查理苏的性子,“送”的交通工具大概率是私人飞机,太兴师动众了,而且很容易被查兆澎盯上,虽然被抓包也只是时间关系。 于是你把方糖罐拿走,说:“查理苏,我们私奔吧。” 便宜的航班不是在奇怪的时间点就是要慢慢等转机,为了不那么折腾自己,你选择了后者。好不容易坐上以光启机场为终点的飞机,再加上之前在瑞契尼市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浓厚的睡意席卷而来,头一歪靠在查理苏的肩膀上,后知后觉含糊地通知:“肩膀借我靠一下。” 查理苏向空姐要来毯子往你身上拢,又把上方的空调口合上,调整坐姿让你靠得更舒服些,低下脑袋蹭你头顶的发丝与你耳语:“未婚妻要用我的肩膀天经地义,不用打招呼。晚安,未婚妻。”这个人在经济舱也不会遮掩自己的光芒。你应了一声,把身上的毯子扯了一半给查理苏后意识消散。完全陷入黑暗前,头顶似乎有温热柔软的触感。 查理苏似乎比你还熟悉光启市,一手推行李箱一手牵着你,轻车熟路地走到出租车载客的地方排队,问你打算去哪里。 你还没租房,能去的地方只有外婆家,把问题又踢给查理苏:“我记得查少在光启市有不少房产。” 他半摘下墨镜,紫罗兰色的眼底是强装的委屈:“可是未婚妻,我们可是在私、奔。” 你被说服了,在查理苏欢快的一声“taxi~”后报上了外婆家的地址。 到家第一件事——大扫除,主要打扫卧室和工作室部分,之后要预先制作成衣的话确实是有人台和缝纫机的工作室更加方便。查理苏上手很快,在几个指导后信心满满地表示卧室交给他,你稍稍安下心,专心打理人台,检查尘封的布料。 打扫完毕外面天已经暗沉下来,查理苏顶着满脸灰向你炫耀打扫干净被褥整洁的卧室,行李箱里两人的衣服在对于数量而言略小的衣柜里紧紧依偎在一起,风格鲜明又和谐。你想问查理苏晚饭怎么解决,他晃了晃手机得意地说已经预定好了附近口碑最好的外卖,绝对符合你的口味。心底软乎乎的,你压住想亲吻查理苏的冲动,推他去浴室洗澡。查理苏的指腹轻轻刮过你的鼻梁,你懵了一下,听到他带着笑意故意问:“怎么这里还有一只小花猫?去洗澡吧,lady first.” 气呼呼地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香喷喷的外卖已经被查理苏摆在桌子上,你随时可以开动。查理苏抱着熟悉的seasilk睡袍从你身边经过,你赶忙扯住他的衣角问:“不一起吃吗?” 查理苏的神情从惊讶到深思再到洋洋得意,弯下腰和坐在椅子上的你平视,嘴角上扬进行猜测:“你是在邀请我共进烛光晚餐?可惜今晚实在匆忙,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预约全光启视野最好的餐厅。” “……请查少不要随意歪曲我的意思。”你松开手,把他推往浴室的方向,“趁水还热着快去洗,也不知道热水器能坚持多久。” “遵命。” 吃饱喝足,累了一天你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休息,决定明天再开始工作。查理苏自然地钻进被窝,靠在枕头上翻阅最新的医学期刊,时不时圈圈划划在旁边标注能引用的数据。旁边学术氛围好浓,而你的休息变得越来越心虚,等查理苏合上期刊后立刻挠上他的痒痒rou,试图把他也拉入休息的行列。查理苏自然不会轻易妥协,在被偷袭后迅速抓到了你的破绽,两个人在小床上抱着滚来滚去,最后以查理苏紧紧把你拥在怀里为结局,喘着气宣告自己的胜利。 小小的打闹让两人的睡衣都凌乱不少,尤其是查理苏的睡袍系带,本来就松垮着露出大半胸膛,现在连腰身都显露在外面,腹肌随着呼吸起伏,因为身体发力变得硬邦邦的。你顺手摸了一把,手感不错,手顺势钻进睡袍一路摸到后腰。耳边的呼吸变得粗重,查理苏不适地扭腰试图躲避,你往下掐了一把臀rou,反守为攻,问道:“zuoai吗?” 埋在你颈窝的脑袋散发出明显的热气,查理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地小声开口:“这里没有避孕套。” “没事啊,我上你,跟上次一样。” 查理苏在订婚夜后对未婚妻印象的其中一条是zuoai很凶,像是为了确认存在而刻意加大的力度,又像是失去重要的存在后转移的愤懑。最重要的是,明明未婚妻在向他诉说爱意,但眼神并没有在他身上落实。 查理苏不喜欢这样。 他跪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让棉花吸收喉间漏出的喘息呻吟。柔软的唇在背肌接连烙下亲吻,灵巧的手指反复刺激身体里最敏感的前列腺。 她太熟练了,即使是肛肠科医生指检也不会那么精准,这让他不得不对未婚妻的过去,对她与查家的渊源产生探究的念头。 “我爱你。”未婚妻的气声在耳边回荡,前端的性器在掌心柔软的磨蹭下射出白浊,上一次好像也是类似的场景。快感冲上脑子的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只留下身体最本能的生理反应,挺腰摆胯,不断地去迎合讨好身后的人,回过神的贤者时间不禁怀疑自己会变得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听到这三个字就起生理反应。 吻再一次落下,沿着张开翅膀的地方不断安抚。查理苏强撑起身体,趁着身体还在不应期你不会折腾他,回头对上你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未婚妻,你在看谁?” 查理苏脸上还残留着喘不过气的闷红,眼底却阴沉得可怕。 “当然是在看你。”你膝行到他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难得用俯视的视角看向他,“查理苏,需要我吻你吗?” 查理苏的拇指摩挲过素戒,微微抬起下巴合上双目,这是索吻的信号。 你把额头贴近查理苏的,鼻尖对着鼻尖磨蹭,停在这个距离与彼此的鼻息纠缠,感觉因为紧张放缓的吐气,直到其中一方率先沉不住气。查理苏眯起一只眼睛看你,见到你调笑的神情也不恼,虚虚圈住你的腰,问道:“可以吗?” 你侧过头,贴上同样柔软的唇。 如何才能算得上亲吻,浅尝辄止是什么概念,深入又该到多深,人体结构能够支持亲吻进行到哪种地步?对于第一次接吻的查理苏而言,他的所有知识都来源于言情小说,所有的描写都是纸上谈兵,真正接触后才明白,为什么亲吻会让人脸红耳热,心跳加速,控制不住地索求。新生儿通过嘴唇接触世界,因为嘴唇遍布着感觉神经细胞,是人体表面的敏感部位,这个阶段被称为口唇期,而接吻时的吮吸让人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阶段,在短暂的分离后迫切地需要对方的存在,这是人体的本能。查理苏接受着唇与唇的摩擦,意识跟着身体一起向你的方向追逐,闭着眼睛也能很快锁定你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舐你的下唇,像讨好人的小狗,一遍遍地舔过主人的手心。他应该是想舌吻,但碍于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撬开你的牙关,只能笨拙地在外流连,偶尔钻进上下唇的间隙中含住一半轻轻吮吸。 印象中的第一次接吻,查理苏不至于那么生疏。 你耐心地探出舌头,勾上查理苏的舌尖,耐心地引导他回他自己的口腔中,沿着硬腭的中缝往更内里的地方,顶弄更加敏感的软腭,再往下拨弄舌下的系带,划过两边薄薄的内壁,最后心满意足地勾着查理苏的舌往外拉,用牙轻轻叼住舌尖吮吸。 “学会了吗?”你帮查理苏抹去下颚的口水,给查理苏调整呼吸的时间。 他点了点头,用低哑的嗓音说:“未婚妻,接下来,请把你交给我,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湿软的唇再次贴上来,温柔又不失侵略性地钻进你的口腔,霸道地把其中的空气占为己有。灵活的舌专挑柔软的地方乱动,交叠在你的舌上压住舌根,带来轻微的窒息感。你的手搭在查理苏的后脑勺,不甘示弱地进行回击,两个人黏糊糊地搅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对方的体内那样用力地纠缠在一起,实在没气了才喘着气分开,任由牵扯出的银丝断在锁骨或者睡衣上。 查理苏忽然笑了,搂着你到怀里,下巴在你的发顶蹭来蹭去,说:“以后要看我,不能看别人。” 你的手指在他胸口作画,没有正面回应,哀叹似的呢喃,再次道出“我爱你”的深情告白。 原来言情小说里,和喜欢的人接吻会有生理反应是真的。查理苏这么想着,在你眉间留下一吻,身体颤抖着攀上高潮。 之后的日子又回到了原定的轨道,你成功晋级决赛,稍微闲下来的时候就到处看出租房,查理苏在期刊上以光启市第一人民医院名下医生的身份发表了一篇论文,并着手准备入职相关手续。他本人表示你们完全可以一起入住爱的小窝,被你以不能太依赖他为由拒绝了,被他唠叨了好一会儿希望可以多依靠他一些。 你们还住在外婆的小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晚的事情,平时的相处就像一对普通的同居情侣。可越是相处,越是熟悉,越是陌生。你们之间的默契更像是查理苏的主动迎合,你能感受到查理苏在你面前仍然不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但你也不愿对他使用天赋,更何况…… 你再一次观察到他抚摸素戒的动作,对查理苏给他自己下的心理暗示有了初步的判断。 墨点在纸张上晕开,在重复的敲击中渗到背面,再坚持不住般破开一个小黑窟窿。你看着这个点点,突然开口:“查理苏,明天出去玩吧。” “未婚妻的邀约,我随时有空。”查理苏自然地应下,看向你手下黑压压的凌乱线条颇有些担忧,“你的比赛不要紧吗?” “采风啦,采风。” 原本是想赶早到,结果赶上了早高峰。地铁的人潮带着你和查理苏挤进车厢,身体和身体贴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寻能站定的小角落是难上加难。更讨厌的是,你和查理苏被人群冲散了。一瞬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去开查理苏的车,但是私奔还去家里取车是不是太嚣张了些? 由于查理苏海拔线突出,你一眼就锁定了目标,看到差点磕到扶手顶,转着脑袋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你的位置。你一边道歉一边在难以落脚的地上小心挪动身体,猫着腰找间隙钻,在历经一站路的努力后成功被查理苏圈在怀里。查理苏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闷笑着说:“投怀送抱,有这么迫不及待吗?”你轻锤他的肩膀,他又收紧臂膀,贴在你的脑袋上轻叹,“太好了,你还在,我没有把你弄丢。”燥热的空气带着你脸上的温度也高了许多。你倚靠在他身上得到喘息,探出脑袋看到站消息,在到站后拉着查理苏逆着人群下站,晃悠到游乐园。 “旋转木马、过山车、漂流、鬼屋、跳楼机、摩天轮……”你看着地图上的指引,把每一个游乐项目都念叨过去,问查理苏想先玩哪个。查理苏难得的没有回话,牵着你的手心沁出薄薄一层手汗,差点没有抓稳。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到了五颜六色的气球,高高的悬挂在蓝天中,在太阳的照耀下映出绚烂的光芒。 “查理苏?”你晃了晃手。他很快回过神,干咳一声转移了视线,问刚刚说了什么,他有点走神。 “我说——”你把地图夹在腋下,指着正在分发气球的工作人员说,“要不要去买个气球?” 查理苏打了一个响指,重新牵紧你的手说:“既然是未婚妻的愿望,我的回答当然是,买。” 查理苏把紫色的气球递给你,细细的一根绳,在手里滑溜溜的,似乎稍不注意就会跑到天上去,飞得又高又远,到自身难以承受的高度后从内部心满意足地爆炸,留下残片飞到不起眼的角落。 “感觉好容易掉。”你抱怨了一句,查理苏立马弯下腰,帮你遮挡太阳的同时把细绳系到你的手腕上,习惯性地打上外科结,上下看了看后评价道:“像防儿童走失牵引绳。”你带着气球一起给了他一拳。 就是玩项目麻烦了些,要先把气球放到指定位置防止它飞走,等结束后再带走重新打结,玩上头了还容易忘记这个气球。还好查理苏有足够的耐心,愿意反反复复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不厌其烦地为你打上漂亮的结。 你们的最后一站是摩天轮,这里可以带着气球一起。乘舱慢悠悠地往上转,你和查理苏面对面坐着休息,安静地看工作人员越来越小,游乐设施越来越远,天空越来越近。你把气球抱在怀里,率先打破了沉默:“差不多该结束了。” “累了吗?等下了摩天轮,我们就回家。” 回家,好暧昧的字眼。 你摇了摇头,整个人瘫软在长椅上,把腿往自己的方向收,让查理苏能够稍微舒展开腿:“不。查理苏,我是说这场私奔,该结束了。我们也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你没必要勉强自己。”气球和指腹摩擦发出刺耳的杂音,你补充道,“不喜欢就不喜欢,用心理暗示干什么,挺没意思的。” “我没……” 他想否认,再次被你打断:“我累了,没空陪查少玩未婚夫妻的游戏。” 乘舱在沉默中转到最高处,查理苏垂着脑袋,手肘撑在大腿上捂住自己的脸,轻声说:“我以为未婚妻是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所以选择了摩天轮。” “那个传说的开头也说了,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会分手。”你淡淡地补充,乘舱开始下降,“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可以在摩天轮的最低点亲吻。” “那为什么不坐第二圈呢?” 查理苏总能找到特殊的角度来阐述一件事。明明是你在和他提“分手”,他却还是一心一意地沿着原本的道路往下走,把人带到他的思路上。 “可第二圈和第一圈已经不一样了。” 人是由记忆组成的生物,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查理苏和你最初遇见的查理苏,从订婚的记忆开始走向两条分岔路,对你的记忆完全没有重合的点,因为时间缘故各方势力表面仍然平和,你们的诸多事件也还未一同经历,那他们能算是一个人吗? 你明白你是在钻牛角尖,查理苏一直是查理苏,为人处世的态度在二十八年的经历中早已定型,只是他对你的情感不同,就是这点不同让你反复纠结。 眼前的人是查理苏,但不是你的查理苏。意识到这点的你挫败不已,在深夜靠在查理苏怀里假寐时偶尔还会冒出“啊,为什么要回来”的念头。 “有补救的机会,何乐而不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而且,身为一名医生,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治疗患者的可能性。”他轻柔地捧起你的脸颊,对上那双闪烁着心疼的紫罗兰色双瞳,“未婚妻,看我,你的未婚夫可比气球好看多了。” 乘舱缓缓下降,工作人员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你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查理苏肩膀,向他讨要一个亲吻。 “未婚夫妻之间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向我打招呼。至于我的心意……”他指了指紫色气球,“你可以问它,未婚妻。” 查理苏逐渐贴近,交错的呼吸让人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他蹭了蹭你的鼻尖,用气声问你可以吗,在你点头后将柔软的唇贴上来,强烈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紫色的气球在舱内漂浮,将你们的亲吻完全遮挡,不让外人看见。 脚再次踏上平地,查理苏表示现在就要去再买票坐第二圈,被你制止了。 “下次再来不就好了。” “下次。”查理苏反复咀嚼这个字眼,最后自信地扬起嘴角说,“好,约定好了,我们要打破传说的诅咒。” 走出游乐园,吉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引着你们上车,开往外婆家的方向。 你下车的时候某人也想跟着一起下来,被你赶紧塞回车里,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需要调整情绪,让他回家。 “未婚妻不在的地方还叫回家吗。”查理苏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神情委屈得要命,又不敢踏出来,“流星大道888号随时欢迎未婚妻的到来。” “我知道了。吉叔路上开慢点。” “未婚妻!” “好的,小姐。” 一切似乎重回正轨,从初级设计师开始慢慢做作品,找到了合适的出租小屋,和查理苏在闲暇的时候聊聊天,偶尔两个人忙起来也可能没有,回归最普通的社畜生活。当然,关于某位公公以前做的实验也要悄悄调查一下,把证据重新捏在手里,也要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 没几天就收到一条来自查兆澎的短信,让你去光启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孙泰中采血。你再次提起警惕,所幸和第一次流程一样抽了大概一次献血的量。你看着手臂内侧的青紫,哀叹这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未婚妻?”好巧不巧在这时候撞到午休的查理苏,他快步走到你身边,紧张地把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怎么脸色那么差?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没和我说?” “啊,我是来找你的其实。” 很蹩脚的谎言,面容可能都不自然地扭曲了,查理苏肯定看得出来。但他还是欣喜地睁大眼睛,带你去休息室,逢人就说“这是我的未婚妻”,让你不免有些害臊。 “所以未婚妻,是什么事。” 你在紧急思考时看到了桌上的台历,看到熟悉的日期,把之前心底就有的想法说出口:“你生日那天有空吗?一起去履行上次摩天轮的约定?” 虽然第一次陪他过生日是去农家乐,这次改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当然!未婚妻的邀约我随时有空。”他想过来拥住你,又怕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你不喜欢,就只是牵住你的手,在手背上克制地留下一吻,“到那天,我的时间都会是你的。”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查理苏。” 你们会在摩天轮的顶端,在烟花下,在满溢的爱意中拥吻。 紫色气球说了什么? 他说迷糊鬼,他说小笨蛋,他说未婚妻,带着责任和朦胧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