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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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高启强通过王秘书结交到几个相关负责人,唐小龙的减刑申请就多了三个月。 给唐小龙接风那天,高启盛一时疏忽,让哥哥和陈书婷察觉他在贩毒。经过与哥哥的一番争执,最后他同意把现存的货出完就停手。 高启盛想,李宏伟已经上钩,那就交给他处理吧。虽然会赔得血本无归,但他更不愿给哥哥惹麻烦。 这件事又给高启盛一个启发。他还有很多小灵通库存,如今白送都没有人要,成本已经砸进去了,当然要发挥出最后的余热。 一个寻常的夜晚,城郊仓库突然起火,随后发生爆炸。 据事故调查组判断,起火原因是雨水浸泡电线,外皮开裂漏电,纯属意外。但监控记录显示,仓库中的火灾报警器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导致火情未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控制,进而导致小灵通电池在高温下变形爆炸。 幸亏有值班人员及时报警并带灭火器赶来,没有让火灾波及到周围。 新闻中的监控视频正好拍到企业标识,业内人员很容易看出,火灾报警器产自莽村,值班人员携带的灭火器产自京海另一家消防器材生产公司。 此事故一出,当地质监局到莽村调查取证多次,并将莽村的村办企业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既要应付检查,又要挽回流失的订单,李有田忙得焦头烂额。 高启盛并未过多追究,卖了好大一个人情。 给父亲卖完人情,继续给儿子卖货。 那天答应哥哥之后,高启盛就吩咐手下一层一层通知下去,如果购买量大,拿货价更低。又能嗨又赚钱,李宏伟当然抵抗不住诱惑,进货量逐渐增加,几个经常喝酒的朋友都从他这里买过。 创造出人证,就可以动手了。 又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李宏伟从梦远酒吧开车回莽村,高启盛和老默在没有监控的狭窄山路埋伏。 几块大石头挡在路中间,李宏伟必须要下车搬。二人趁机敲晕他,往嘴里塞了一把麻古。老默调整他的身体姿势,拍后背让药滑进胃里。然后将高启盛的剩余囤货全部放在李宏伟车上。 高启盛找出李宏伟手机,删掉贩毒联系人的号码和通话记录,再把手机塞进座椅下面。 等李宏伟醒过来,起初还能正常开车。很快,身体亢奋到超过临界点,逐渐出现幻觉,驶入高启盛精心挑选的路段。 这里有几处连续的急转弯,稍不留神就会出现意外。 当车子坠崖时,高启盛和老默已经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第二天,李宏伟的尸体被路过村民发现。尸检查出李宏伟吸毒过量,市局刑侦支队配合禁毒支队调查一起喝酒的朋友,他们的体检报告和车里的货,都能证明李宏伟不仅吸毒,还在贩毒。 可这些朋友不知道毒品来源,也就是李宏伟的上线。 高启盛在哥哥的教育中明白国家对毒品的零容忍态度,警察一定会全面调查李宏伟,所以早就逐级断掉联系,唐小虎的直接下属阿勇,更是被他派去香港做其他任务。 所以毒品这条线索无法再追查下去。 另一条线索就是李宏伟头上的伤。那个伤口角度有点偏,无论是位置还是状态,都不像来自车祸,更像是打击伤。 根据他朋友的证词,从酒吧出来时,李宏伟并没有受伤。所以路上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分组排查路口监控录像,李响发现,那个时间段,高启盛正好出现过。 高启强隐藏得很深,别人不知道他与李有田的利益冲突,李响却知道,而且还是高启盛从他给出的信息里亲自对他分析出来的。 他决定找高启盛了解情况,安欣也要跟着一起。 有安欣在,就不好去茶楼了。高启盛让他们到白金瀚等。 上次来白金瀚,老板还是徐江,当时主管叫了一批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这次不同,服务员就是单纯的服务员,送来水和果盘,恭敬地站到旁边,周到守礼。 高家兄弟和徐江,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服务员推开门,高启盛走进来很亲切地说:“安警官,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哥一直想约您吃饭呢,要是知道您过来,肯定很高兴。” 安欣回头看了一眼李响。 李响说:“我们是来查案的。” “查什么案子?” 他掏出监控照片,“6月8号那天晚上,你去莽村做什么?你旁边的司机是谁?” 高启盛坐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是哪天?我不记得了。小灵通仓库着火之后,李主任为了证明火灾报警器的生产流程合法合规,质量过关,请我和调查组去实地考察。” 安欣说:“这是在晚上,而且你坐的车是冷藏车,不可能是去企业考察。” “安警官别急,我还没有说完。考察的时候,我发现莽村周边环境很好,很适合,做点什么。” “做什么?” 高启盛望向服务员,主管会意,立刻带她们出去。包间里只剩他们三个,高启盛这才用最简短的一个字回答:“爱。” “什么?”安欣和李响没听懂,齐声反问。 “你问做什么, 我说爱。明白了吗?二位清心寡欲的警官大人。” 安欣和李响不由自主对视一眼,都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在他们的固有观念里,这种事属于隐私,怎能用这样直白的语言随便宣之于口。 高启盛注意到两个人的对视,突然生出兴趣。 你们搭档这么多年,这么有默契,当真是亲密无间的吗?安欣,如果我抢走了你的李响,你要怎么办呢? 答应过哥哥不再碰毒品,那么总要允许他找点新的刺激。 起初高启盛只把李响当成乐子逗弄,看他生气又无奈、隐忍不发的样子着实好玩。后来当成不太聪明但还算靠谱的合作伙伴,现在,他打量着李响的肩背和长腿,心想,不用就浪费了啊。 在调查过程中,警察必须追根究底,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所以安欣只能接着问:“你的女朋友是谁?” “没有女朋友。” 李响这才记起,高启盛说过喜欢安欣。几年前,他还对高启盛充满警惕和防备,避免二人见面。 但今天得知安欣要一起来找高启盛,除了考虑案情之外,李响唯一的担忧,就是不能暴露他和高启盛的接触。 交流过那么多秘密和心事后,李响发现,高启盛本人所代表的意义,远远超出情敌、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弟弟这些身份。 至于具体有什么意义,李响不敢深思。 安欣还没理解高启盛的话,李响心情复杂地伸手,指向照片中驾驶座上的人,“是他?” 高启盛微笑点头。 安欣很快转换思路,把笔记本推过来,“麻烦把你男朋友的姓名、地址、联系方式给我。” 高启盛又否定道:“不是男朋友。”但还是写下老默的信息。 他低头写字时,安欣看见他的脖子左后侧有一块红痕。正犹豫要不要问,李响也看见了,直接开口:“脖子上是那天弄的?” 高启盛似乎认真回忆一遍,才回答:“不是。这是昨天弄的。”他偏头,对二人露出右侧脖子,“这是那天弄的。” 颜色已经很淡了,不过因为高启盛太白,还是能看出来。 他害怕哥哥发现,向来不准老默和唐小虎在外面的皮肤留下痕迹。 杀李宏伟那天,他有点激动,引得老默也有点激动,两个人都忘乎所以了,就没顾得上。直到昨天唐小虎发现,非要在对称的位置也留一个。 高启盛写完,抬手整理蓝白条纹的衬衫领口,手表从腕骨滑落一截。“你们可以拍照取证,等着看从这边变成这边,需要几天。”他的手指随着他的话,从左侧滑到右侧。“再算一算,这到底是不是那天弄出来的。” 他又系上袖扣,好像要把每一寸身体都遮盖住,用探讨学术问题的口吻说:“福尔摩斯曾经用棍子抽打尸体,来验证人死后形成的伤痕。如果你们不相信,也可以亲自来找我做实验。” “高启盛!”李响喊了一声,不知为何,带着怒气。 安欣比他冷静,问:“你们在哪里做的?” “半山腰一条河边,月光下风景非常漂亮。”高启盛文质彬彬,如诗人般称赞美景,接着话锋一转,“最重要的是,做完能洗澡。” 安欣又提了些关于时间地点的问题。 为了探查路线,也为了掩人耳目,高启盛和老默在晚上去过几次莽村,所以对答如流。 六年前高启盛就能很顺畅地应付审讯,如今更不在话下。他培训过的老默也一样。 安欣和李响去找了老默,未能得出更多有效信息。离开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到黄瑶放学回来。 她认出二人是小时候见过的警察叔叔,也就不怕生了。 安欣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6月8号那天晚上,爸爸几点出门?几点回家?” “是上周四吗?”黄瑶想了想,“可能九点左右出门吧。回家时间就不一定了。” “怎么是不一定呢?” “他有时候半夜回来,有时候第二天早上回来。那天我没有醒,不知道他几点回家。” 李响说:“你爸爸经常在晚上出去吗?” 黄瑶很开心地笑了,“对呀。”说完又捂住嘴,“爸爸不知道我装睡,你们别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装睡?” “我睡着了,爸爸才能出去约会啊。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不能在白天出去。” 听到这句话,李响竟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因为他也属于“不一样”。 黄瑶毕竟是小孩子,他们没办法再细问。 当天又专程去了河边。树林深处人迹罕至,璀璨的夕阳下,风景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河岸泥土湿润,隔了几天依然能辨认出脚印。 没错,是脚印,而非鞋印。 李响脑海里突然出现高启盛洗澡的样子。月色清透,他赤脚走入水中,肤白胜雪,唯有脖子那一处嫣红。他站在波光粼粼的河中央,朝岸边人伸出手,腕骨瘦削,指尖莹润。 安欣叫了两三声,李响才听见,回过神来讲案子,“他们确实来过这里。” “那也不能完全抹掉他们的嫌疑。”安欣蹲在地上盯着脚印思考,“有必要跑这么远吗?” 李响含糊着说:“可能是个人癖好。我们走吧。” 安欣不动,“你有没有发现,李宏伟和徐雷两个案子很像。都算是自杀,但现场又有外人的存在。” “你也说了,算是自杀。那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你觉得我不应该查吗?” 明暗交错的树影落在李响脸上,他望着流动的河水说:“你还要再查六年吗?查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查到真相大白,查到所有罪犯都被绳之以法。” 安欣,如果你知道我做的事,也要当我是赵立冬的同伙,把我绳之以法吗? 李响只敢在心里问,所以他得不到答案。 夕阳正在散发最后一缕余晖,安欣站起来走到李响对面,说:“李响。” 他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了。 “你为什么调查高启盛?在白金瀚他为什么只和我打招呼?为什么他说没有女朋友你就立刻想到是男人?” 每个问题都好似一支利箭,刺穿李响的一层伪装。 李响比安欣略高些,平视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头顶。所以李响很喜欢揉安欣的头,刚剪完会有些扎手的硬茬,再逐渐变得柔软,周而复始。每一阶段的手感,李响都铭记于心。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一垂眼或一转身,就能见到这颗毛绒绒的脑袋,在污秽不堪的世界里横冲直撞,试图冲出一条干净的道路。 高启盛描述得不准确。安欣不是白纸,他没有白纸那么脆弱易碎,那么容易被玷污。 可他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rou体凡胎,会老会累。 李响抬起手,这次没有揉,用指节轻轻碰了碰安欣的额前发根,低声说:“怎么有白头发了?” 安欣拍开那只手,恨铁不成钢地质问:“李响,你还是我认识的李响吗?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以前他们也经常打闹。不同的是,这次李响没有勇气再靠近安欣了。 “希望有一天,我能回答你。”夜幕悄然降临,李响又说了一遍,“我们走吧。” 缉毒支队全面清查李宏伟的社交圈,李有田更是被再三传讯。 负责人死了,村主任被带走了,村民还要忙村办企业,莽村工程只剩一堆烂摊子。 孟德海适时出面向领导反映莽村的情况,阐明整个项目中存在的种种不合理流程,领导只能劝退赵立冬。 就在这段时间,前两年程程从高启强那里抢走的项目接连爆出问题,支持她的中层领导都因公或因私陷入法律纠纷,她无人可用,被迫离职。 高启强顺利接管莽村和青华区开发项目,气势正盛,在公司里一呼百应,陈泰大权旁落,从此建工集团彻底变了天。 赵立冬不再负责这个项目,却也没受到任何实际处分,与2000年承认参加游艇会那次一样。有人写举报信递到省里,仍无法动他分毫。 李响接到王秘书的任务,让他处理举报人谭思言。 想办法了解谭思言的人品性格后,李响将自己收集的证据交给他,一起配合举报赵立冬。 过了几天,高启盛约他去茶楼。 那间专属茶室门口左右各有两名保镖,见到李响,打开门推他进去,又迅速关上门。 李响进门就看见谭思言被绑在正对面的椅子上,黑胶带封住他的嘴,高启盛站在背后,手拿枪抵住谭思言的脖子。 李响立刻掏出自己的枪,喊道:“高启盛,你疯了吗?快把枪放下!” 高启盛反而抵得更近,神色平静又深藏狠厉,低头问:“还要举报赵立冬吗?嗯?” 谭思言视死如归,完全没有把枪放在眼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坚毅的“嗯”。 高启盛又问李响,“那你呢?” 李响不愿撒谎,没有正面回答,“启盛,有话慢慢说,别冲动,好不好?” “不好。”高启盛盯住李响,手指扣在扳机上一点点弯曲。 “开枪就没有回头路了!高启盛,你想想你哥,想想你meimei!” 手指扣到底。“砰!” 不是枪声,而是高启盛用嘴模仿的声音。 李响这才发现,枪是假的。 他松了口气,收好自己的枪,“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万一我开枪了呢?” “你可以试试。我死了,我哥会给我报仇。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高启盛扔下仿真枪,抚平衬衫褶皱,悠闲地坐在主位准备泡茶,“再说,李队长,我死了,你怎么办?” 正在给谭思言松绑的手突然停顿一下。李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高启盛死了,他要怎么应对赵立冬和王秘书。但听上去总有些难言的暧昧。 李响继续解绳子,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你们看看,你们正在做的事。我只有假枪,赵立冬可有真枪,有形的,无形的,数不清。你们还非要往他的枪口上撞。我哥总骂我读书读傻了,我看你们才是读傻了。” 谭思言刚撕开嘴上的胶带就说:“我死都不怕,还怕他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举报。” 高启盛冷笑,“除了喊口号逞莽夫之勇,你还会什么?刚才李队长让我想想我哥和我妹,你呢?想过你家人吗?” “就算对不起家人,我也要继续举报他,这是我作为政府公职人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明知道内部存在漏洞,还寄希望于用内部的制度去解决。”高启盛语气中满是嘲讽。他泡好茶,只自己喝,没有给谭思言和李响倒。“举报这么多次,都不吸取教训。就你们这样,还妄想和赵立冬斗,连他的一盘开胃菜都算不上。” 他们身在其中,又何尝看不出来?每次举报都如石沉大海,足见整个系统,从上到下,各个环节都有了腐坏之处。 高启盛能得知谭思言举报,想必也是渗透进了信访或纪委部门。 谭思言说:“越是这样,才越需要有人站出来。” “站出来维护正义?你是在维护真的正义,还是在维护你心里的满足自己精神需求的正义?” “我……”谭思言本能地想说,他就是在维护真的正义。但回想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除了“满足自己精神需求”,他一无所获。如果不能产生实际效果,那还算什么正义? 李响看出他的动摇和茫然,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社会的问题。” 谭思言与安欣是同一类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有做错,但所有人都在劝他们“改正”。 因为社会只接受随波逐流,容不下人的骨气。 这并非是“这个”社会独有的问题。 在王秘书身边,李响经历过很多游走于法律边缘的案子,是与非就在决策者的一念之间,明面上的流程挑不出任何差错。 再回头看见安欣和那些同事在警徽下忙碌的身影,李响总会很困惑。 他们这些执法者,在拼命保护的,到底是法律之下的人民还是法律本身。 李响对高启盛倾诉过这些想法,高启盛用类似“今天下雨了”这样平淡的口吻说:“建立任何制度的最根本目的,都是维持制度安稳。” 至于个体生命,若非会影响到制度安稳,谁在乎? 除了安欣。 可世界上能有多少个安欣啊。 蚍蜉如何能撼树。 佛说众生平等,还接受跪拜。佛说普渡众生,又偏爱信徒。人不会比佛更慈悲,但肯定比佛更虚伪。 李响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和坚守的信念,都在这不到六年的时间里被赵立冬和王秘书彻底瓦解。 当谭思言出现,李响以为终于能见到一丝希望。他如飞蛾扑火般将所有证据交给谭思言,期待他能带来光明。 今天高启盛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扑的火,是枪口迸发的火星。 赵立冬这样的毒瘤不除,“举报”只能是群众的安慰剂,是举报者的催命符。 李响说:“启盛,你有办法帮我们对吧?” 高启盛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特意绑了谭思言,又约自己来茶楼,一定有他的目的。 “李队长,他们是黑社会,和赵立冬属于一丘之貉。你怎么能向他求助?”谭思言义愤填膺。 高启盛点点头,“我是有办法,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等你们扳倒赵立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我哥。” “你们违法就应该受到惩罚!” “说得好。”高启盛鼓了两下掌,朝门口方向伸手,“我不拦你,要走尽快。你出去继续举报,王秘书继续逼李队长动手,直到他忍不下去,安排别人解决你,和这位办事不力的刑警队长。赵立冬继续作威作福。除了多出两具尸体,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关掉干扰器,打电话叫酒吧的人过来。为了应付王秘书,这是他和李响每次在茶楼见面都要走的流程。 加上前面这番话,李响竟前所未有地感觉到,高启盛在保护自己。 望着高启盛手边那一盏茶,李响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从最开始就知道李响是卧底,在收集赵立冬一派的证据,里面自然也包含了他和他哥与赵立冬的利益输送。 他们双方,既是彼此依赖的战友,也是立场相对的敌人。 所以,这次会面的重点,并不在于谭思言是否要继续举报,而在于李响要如何选择。 谭思言已经站起来,李响说:“你在门口等我。” “李队长,你不走吗?”谭思言看了看二人,又坐下,“那我也不走,我和你共进退。” 服务生带着乐器进门。伴着清雅的古曲,茶艺师娴熟地焚香煮茶,动作繁复优美,高启盛欣赏得津津有味。 李响等了几分钟,也不见高启盛的目光从那个男生身上移开。他耐心耗尽,叫道:“启盛。” 高启盛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安静。 待一曲结束,斟好三杯茶,高启盛才抬抬下巴,允许他们离开。“想好了?” “对。”李响转头对谭思言说:“你先出去吧。” 他就如同安欣的化身,李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谭思言仍在拒绝。高启盛喊保镖进来,他们捂住谭思言的嘴,蒙住头架出去。 李响有些紧张,“他不会有事吧?” “那要取决于你。” 放任谭思言在外面走动,暗处的危险更躲不掉。李响没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高启盛。 李响打开干扰器,等于打开双方新一轮合作,“要我做什么?” “第一,我解决赵立冬,你毁掉我和我哥的证据。” 这个条件在李响的意料之内,他说:“我只能毁掉我手里的证据。如果后续别人调查出来,我不会帮你们隐瞒。” 高启盛不置可否,“第二,我保住谭思言的命,你再赔给我一条命。” “什么意思?” 高启盛捡起地上的仿真枪,扔进李响怀里,“今天晚上。”说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