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颓废52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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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武松分别后,泠夙回了家族领地。 “狐丁稀少”的玄天狐泠夙是这一辈中仅剩的一只,因而他的成年礼成了件大事,许久不见四散海内外的亲戚都赶了来,一些不怎么熟悉的其他妖族也派来了使者送礼。成年后责任变重,他不再可以逍遥自在,承担了一些家族事务,如此一来他需得处理完手头的东西才能回到自己领地,再加上人妖两界时间流逝速度不同,待他再一次回到人界,已是经年之后。 武松又一次想起了泠夙。 狐妖不再扰他的过去几年间,他跟随宋江起义,又被朝廷招安去征讨方腊。兄弟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连他也未能幸免,断了左臂成了废人。这样一来,心沉寂下去,再也激不起半点热血来。 当初他们要从六合寺启程赴京之际,林冲忽患风病瘫,无法行动又难以痊愈,便留了下来,由武松帮忙照看。武松本想着他算是有了个伴,尽管二人都意志消沉交流甚少,但好歹不至独身孤寂。可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仅半年,林冲便病故了。 六合寺只剩下了他一人。 林冲死时他以为自己会哭上一阵,但莫名一滴眼泪都没掉。他用仅剩的右臂花了一天一夜勉强挖出个土坑,将林冲埋了进去。直到自己踉踉跄跄回了禅房,看到林冲未喝下的药还躺在碗中,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莫大的悲伤,大哭一场后彻底颓废下来。 武松活这一辈子,所求的不多。只是家人、兄弟,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他希望的平淡日子始终不曾属于他,最后留困六合寺,大抵会孤身到老。 这让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泠夙时说的话。 他说他最后会落得个悲惨的结局,那时武松回答的是,命定的结局逃是逃不过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今的确变成了这般下场,他忍不住去想,倘若那时随狐妖走了,他的人生会怎样。只是往往起了个头,剩下的便不敢再细想了,至于后悔与否,他更不敢去下决断。 过去的武松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只看当下和以后。但是现在他的人生落魄至此,他的未来一眼到头,借酒消愁后,往往只会更加痛苦。 酒喝至三分醉时,他会想起泠夙。 那个强迫他、欺辱他,逼他服从听话的狐妖,当初避之不及又永远逃不开的恶劣家伙,怎的再不见踪影?那日问自己愿不愿跟他走,是什么意思?为何拒绝之后就再不出现了? 他越来越觉得最后一次见面是他的幻觉,乃至于那最后几月的相处也是他的幻觉。那么温馨到让他感到放松的平淡日子,倘若不是幻觉,为何狐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怨恨狐妖强行挤进他的生活,用尽一切腌臢手段将他变成那个样子后又消失不见。 他长久地怨恨着,起先怨恨的是狐妖对自己的折辱,后面却开始逐渐怨恨起狐妖的销声匿迹。这怨恨到底有几分变了质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狐妖想得紧,这是他仅剩的…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了。 可泠夙始终不曾出现,于是武松继续喝下去,直到意识混沌,再感受不到痛苦为止。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喝至半醉,想再喝下去时酒坛已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酒可喝,脑袋里杂乱的吵闹的画面和想法又冒出来,对狐妖的想念乃至执念渴求压不住,痛苦地踢开坛子要回到禅房。 ——而后狐妖出现了。 几年不见,狐妖未有半分改变——这是自然的,大概这人形只是他的一层皮,人皮怎么会变呢——还是那风神俊逸神清骨秀的样子,傍晚忽然出现在这里,周身却像是萦了一圈朦胧的月光,将这昏暗破败的大堂都显得肃穆明亮起来。 武松其实还是怕的,在看到狐妖的第一眼。但心脏跳动得厉害,里头凌凌刮着风的空洞激得他莫名鼻头一酸。 然而很快,现实就将他从幻梦成真的迷茫欣喜中拽出,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狐妖未变,而自己已过三十,不再年轻,颓废残疾,孑然一身而失了自尊傲骨。这样的他狐妖怎还愿意多看? 武松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想到的竟然是以色侍人。 狐妖走近了,他没躲。那只漂亮莹白的手伸过来,他退了小半步。 断臂的伤口这会儿刺痛起来,叫嚣着它的存在感,武松无法忽视,也藏不了。他侧过自己缺失了左臂的半边身子,向他展示自己空荡荡的袖子,露出嘲弄的笑,“看,已经成废人了。” “这样的,你还想要吗?” 泠夙不知说什么好。 他在找过来之前便知道武松已断臂,可那时心里想的是,虽然当初武松拒绝了跟他走的邀请,但反正自己有问过,也提醒了他,变成这副样子是武松自己选择的。 然而如今真切地看到了他变得落魄颓废至斯,心里被懊悔填满。 武松很少对他笑,只有分别前那段日子里稍稍和颜悦色一点儿。这会儿朝他露出了笑颜,反倒让泠夙觉得不太舒服。 武松见他不说话,又笑了笑,偏过头道,“……那别再来了。” 狐妖没有听出武松声音里的轻颤,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甚至不晓得该老老实实先远离让他静静,还是待在他身边安慰几句。 人类不会去在意蚂蚁的思想,高等妖族也从不会将人类放在需要它去在意的位置。而今这只狐妖破天荒地试图理解人类的内心世界,面对的却是人类难解的思绪与外露的痛苦。他束手无措起来。 他瞧着武松只留给他那个仍锋利冷俊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办,便敛了气息隐了身形,想着退到黑暗里静静候着他。 武松转回脸来,看到已空无一人的大堂,站在那里怔愣良久,方状似平静地低下头,转身离开。 狐妖跟着过去,武松回到禅房,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只余几声微弱的虫鸣在草间起伏。 武松回屋后连门都没关,坐到床前愣愣地看着虚空的一处发呆,许久才动了动眼珠,瞥向完好的右手,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苦笑,忽然低声唤道:“泠夙……” 泠夙听对方叫自己,忘了自己还在偷窥,下意识显了身形。武松似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见是他,又转过脸去,说:“不是走了么?刚刚一直在外面看我笑话?” 泠夙干巴巴地吐出个“没”字,却看到武松通红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呆在了原地。 “…所以要不要cao?”武松忽然问,“就一次也好。” 武松拽着他过来,狐妖就呆愣愣地被他拽到床边、推倒躺下,顾不得这床褥的粗糙劣质,看着散乱着头发的男人单手有些不熟练地脱下了裤子,双腿分开跪在自己身上。 “你是愿意的?”狐妖冷不丁问。 武松抬眼,二人四目相对。他说,“这不是你一直期望我做的事?” 武松腿间那长了个被调教完全的逼的会阴早就被狐妖恢复了原样,身后那xue本就不是承欢用的地方,而今太久未用,又回到了原点。 武松伸出舌头生涩地舔了舔手指,探到后面开始扩张。他跪得很直,仅剩的右臂去弄作践自己的活,便不好维持平衡,狐妖就双手卡住他的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他不好施力,又不得要领,手指扩了半天进度微弱,眉头越皱越紧。 “嗬……你…不是会很多妖术么?怎么不用了?”他心下烦躁,胸腔里的躁郁因扩张润滑的受阻不顺而愈演愈烈,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坐下去,填满自己——怎样都好——只要能填满空洞—— 低头去看,那张曾让他厌恶恐惧而后又分外想念到连梦里都逃不过的漂亮似谪仙的脸却只有呆住了的怔愣,忍不住重了语气:“你用啊!让我发情,给我下药,弄出个会流水的地方挨cao,你不是都能做到吗?”他身体微微颤抖,眼里泠夙却只是微微睁大了眼,依旧没有动作。 怎么无动于衷了? 这是厌弃自己了? 武松心里泛起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恐慌无助,再开口时颤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做了?我主动了所以你觉得恶心了?还是这副身体太倒胃口,你不想碰?”他去摸身下狐妖的裆部,那儿并没有勃起,伏在胯间,显得异常冷静矜持。 这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武松撤开手,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再也跪不住,失衡地歪了歪身子,从狐妖身上仓皇移开。 本以为狐妖消失那么久后今天又出现,会和当初在二龙山上一样,与他待很久,再不济也会像之前那样cao他一次,稍稍填补一些心里的空缺,忘记现实的冷酷。即便是被那般作践,但到底也让他不再孤身一人。 可是他自暴自弃地主动了、如狐妖过去无数次强硬地逼他做的那样下贱地讨好谄媚,狐妖却没有半分兴味,好似在忍受一场乏味至极的表演,这让他像个自以为是的丑角,羞耻而绝望地逃下戏台。 狐妖坐起身,看着他灰白个脸,长手长脚缩在一边,莫名跟着难过起来。 “你现在精神不太好,我不想趁人之危。”狐妖难得正人君子一回,可惜武松并不领情,而今身份像是颠倒了过来,一个不愿做,一个只想做。 男人若是几年前的武松,大概会冷笑着说“不想趁人之危?你也说得出口”,但现在的武松只会抖着嗓子轻声说,“我想做。” 狐妖无奈,只得施展了那个叫人产生情欲的魅术,武松慢慢爬回狐妖身上,他好像对骑乘的动作有了执念,明明当初那般不愿,现在却主动又迫切。 武松扩得粗略,不知是他耐心到了头,还是怕狐妖耐心到了头,只草草扩开三根指头的程度就扶着狐妖的yinjing慢慢下坐。 粗大的玉茎上面布满青筋,一寸一寸被紧致的xue口吞没,狐妖忍着一cao到头的冲动,看着武松蹙着眉头低喘却性感异常的脸。 肛口被撑得有些发痛,双腿也变得绵软,武松晃了晃身子,手从yinjing那里离开,转去撑在狐妖的腰腹部,靠着这一处维持平衡。 “再多些…”武松轻声说。 他指的是那可以产生情欲爱意的妖术。狐妖乖乖听话。 武松喘息中夹了几分笑声,他硬生生靠着妖术用扩张得不完全的紧致rouxue吞下了狐妖整一根勃起的粗长yinjing。 他没等完全适应,就提起腰腹重重撞了下去,粗大的冠状头擦过敏感的内壁,rouxue中层层叠叠的褶皱立刻密不透风地绞住茎柱,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再多些……” 他像食用了什么药而成瘾,喃喃地向狐妖求取更多虚幻快感。 慢慢的,他好像变回了那个在狐妖府邸中被cao了一个月的武松,里面cao出了湿意,快感压下了剧痛,大脑一片空白。 衣服在上下的起伏中散开,露出大片胸膛,胸rou绵软温热,随动作颠晃,狐妖忍不住摸上去,乳rou从指缝间满盈出,像是抓住了他的心脏。 在此之前,每次狐妖玩弄这处,武松多是抗拒厌恶,此刻却只是一僵,没有反抗,身下反而更加用力地吞吃,似要将自己抛向极乐一般。 武松单臂撑在狐妖身上,借力动着腰臀上下吞吃着jiba,yin汁在二人交合处粘连,打得皮rou一片旖旎的红。 狐妖也动起了胯,配合着武松起伏的动作轻轻抬腰,将男人自虐般的下坐变成绵长温柔的抽插。快感在一次次撞击中累积加剧,武松放任自己的理智扩散,让神志像盐溶于水一般化在无边无际的欲望里,慢慢的,那些打打杀杀的战场都飘远了,他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再萦绕在脑内,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了他和狐妖,这般想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笑声被颠得破碎,剩下些气音,他边喘边笑。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愉悦的笑。 泠夙揉捏了一会儿,去摸那被生生截断的肩与臂的连接处。 没有被妥善医治的伤口即便长好了摸上去依旧狰狞不平。 武松的身子僵了一瞬,而后伸手握着泠夙的手放在胸前,浑不在意道:“摸这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