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诱敌
5.诱敌
私人性质的公益组织,抛除秦姨之外,日常周旋的只有平素上一休一的护工、老汽修厂退休下来的安保,以及国营饭店里帮工的老二厨。 都是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多数情况只有护工偶尔留宿,他人即来即走,都被困在了秣陵路中段以外。 等陆鹤璋摸索着找到人的时候,覃宝熙半个身子都钻进了锅里。 柴火灶,90圈口的铁锅,她捏着晒干的丝瓜络擦锅底,被男人揪着后领掏出来的时候,鼻头蹭满了乌漆的锅灰,右手举着锅铲,渍着油的尖端恰巧对着陆鹤璋的脸。 晚间剩了点中午的香干、豆角烧rou盛在巴掌大的碗里,柴火灶角落里积余了些干瘪的荠菜,冰箱里一小排蛋、是仅有的发挥余地,根本不够这大几十口人吃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打算做饭?” 覃宝熙既不好意思点头,也不好意思摇头。 男人像是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弯着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覃宝熙,今天刮的是东南风,没有西北风喝。” “...” “煮粥吧。”沉默两秒后,陆鹤璋淡淡开口。 那双生着笔茧的手剥走了锅铲,精瘦坚实的腰身背朝覃宝熙。 “麻烦了。” 覃宝熙有些懵地摘下围裙,哆嗦着双手环过男人的腰,小心翼翼地在背后束了个蝴蝶结。 “您还会做饭吗?” “会一点。”陆鹤璋在原先的基础上,将袖子挽高了一层,直到手肘,露出一截肌rou流畅的手臂,青筋在上,隐而不发。 覃宝熙艳羡地“哇”了一声,刚想自告奋勇地打下手,腕子被guntang的掌心轻轻攥了一下。 “动作太轻了。有些时候,我喜欢重一点的。” 覃宝熙原地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围裙。 所以她刚刚以为是什么? 她端着淘米篮,臊得恨不得跳进洗碗池里。 米倒入锅里,加水煮沸,荠菜切得细细的往里一洒,再分点往煎得焦黄酥脆的小蛋饼上,等水开咕嘟半小时后捞起,陆鹤璋捡了根筷子往粥中一戳,零星米汤点在了覃宝熙的唇上。 “尝尝咸淡。” 嫣红漂亮的小舌,微微动的那一下,陆鹤璋不着痕迹地呼吸一沉。 “刚好?” “刚好。” “那抱出去吧,小心烫。” 覃宝熙喜颠颠地应了,这会儿倒没有那么怕人。 “那你也赶紧出来吃呀。” 很乖,讨喜得不得了。 “好,就来。” 陆鹤璋的“就来”,附加多添了道菜。 几个面上黏着米粒的崽子磨蹭地凑过来,馋乎乎地被辛辣的味道摆了一道。 “是姜!” 他们碗一丢,尖叫着跑远了,全然不顾僵在原地的覃宝熙。 陆鹤璋刚做过饭,手臂上覆着一层薄汗,覃宝熙的手也凉,他握着姜汤塞到她手里,两方相触,一瞬间像是绵软的罐装奶油倾倒。 她蜷起身子,尖尖的下颚抵在膝盖上,猫儿一样,脸藏在发里。 很小声地强调自己只淋了半分钟的雨,慢吞吞地抗议:“我不吃姜的。” “姜末都挑干净了,就喝一口。” 对方摩挲着碗壁,虽未强逼,却也不妥协,距离不过寥寥。 覃宝熙将一张脸都鼓成了包子,实在是拧不过,假意啜了一口,四分渲染,三分巧饰,二分回婉,剩余一分是唇上翕动的涓涓月色,诱敌受骗,自己辣得“呼、呼、呼。” 陆鹤璋没有揭穿。 他在她几乎称得上惊惧的眼神中,将剩下的一口饮尽,尖尖凸起的喉结滚动。 有那么一瞬间,覃宝熙错觉自己是一颗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发霉的红豆。 她被反复浸在水中,再捞上来经由火烤,胀得肚肚缝处剖开个口子。 她想象中的陆鹤璋贴近,居高临下地掐着自己的脖子,面容贪婪:“既然肚子大了,那就生下来吧。”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板着张脸,严肃地换了个称呼。 “叔叔,我带您去房间吧。” —— 还没写到天雷勾地火!!下章!下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