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今日,你的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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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坤荣登坐馆后忙得不可开交,他的新赌场这几天还正好开业,好事儿都扎堆来,江娴足不出户就能看见他,一打开电视就有,换台也没用,这个台是记者采访,下个台是剪彩仪式,洪兴说到底比东星规模大,改朝换代自然更受社会关注 观塘回来的转天,乌鸦接到大佬B被绑架的消息,都是意料之中的,靓坤最记仇,他跟大佬B不睦太久,加上他损失的那批粉,再加上江娴因为巢皮差点掉下悬崖,还有许多许多,新账旧账摞一起,大佬B不死不可能 晚饭后,靓坤打电话请他们去看戏,乌鸦当然愿意,江娴后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没忘 他们沿地址过去,是荃湾一片荒地,周围有些没完工的矮楼,还有破旧厂房,远处矗立几座吊塔,早就荒废了 港岛荒凉的地方很多,有的连路灯都没有,一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跟深山老林似的,正是大小混子们烧杀抢掠,销赃,谈判,生意接头的宝地,这种地方死了人都不要紧,扔河沟里或者刨个坑埋了就行,怕是随便踩一块黄沙地,底下都有可能埋着白骨 许多马仔驻守,粗略估算得有三四十个,厢式车大灯全开,一片范围内亮得像白昼,不被照耀的地方仍然漆黑,树枝在风中摇摆,倒影像可怖的骷髅,挥舞枯槁的手臂,要把人拽进地狱 大佬B已经在地上匍匐,脸孔头发都粘着大量白色粉末,嘴里不停有白沫淌出,两只想撑地面却使不上力气的手皆是鲜血,伤口上也糊着粉末,他还剩最后一口气,生不如死的挺着,离他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女人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正在哭嚎,稚嫩的童声呼喊爸爸,女人凄惨的哭,将荒地一切声响都压了下去,徒留愁云惨淡,徒留一家四口经历生离死别的悲惨 看见这一幕,江娴不禁握紧乌鸦的手,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认识大佬B,与蒋天生一样,那时的他嚣张高傲,完全没料到不出几个月,会是这般景象 乱舞飞扬的沙尘中,靓坤负手站立,西服沾了些白粉,他不去掸,冷漠地看脚边大佬B的惨状 见乌鸦江娴前来,他下意识想过去,还没迈一步,忽然想起自己一身的白粉,不光止住脚步,还后退些,和江娴保持距离 乌鸦捋顺江娴被风吹乱的头发,平静目光掠过大佬B,嫌弃地移开,又望向不远地方的女人孩子 “割动脉撒白粉,这滋味爽上天了”他哼笑调侃,知道出来混祸不及妻儿,男人的恩怨不应该扯到家眷身上,但是他们才不管这套,若是可以,诛九族才叫解恨 靓坤嘴角轻微抽搐了下,算是回应,他刚刚吸过,现在思路不太清晰,不过就算上头,也不会忘记要做的事,他手一挥,阿强立刻领会,随几个马仔一起拖走大佬B的妻子和儿女,径直走向旁边的大土坑,想将他们活埋 被绑住手的女人好像明白了宿命,她发疯似的挣扎,想把孩子抱到怀里,奈何力气太小,别说保护孩子,她自己都抵挡不住马仔 路过三人面前,她的尖叫骤然收住,她恶狠狠地瞪江娴,被乱蓬发丝挡住的双眼呈血红色 “阿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知道,那么多孩子里,他最尊师重道最讲义气,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利益而杀死蒋先生,事发的时候到底还有谁在现场,你自己知道”她整张脸都在颤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乌鸦霎时失语,以为这女人在骂他,才发现她母狮护崽一样的眼睛死盯江娴,他瞬间被激怒,掏出手枪要让她付出代价 “等一等”江娴掌心扣住他的手 她上前两步,近距离端详大佬B的妻子,阿强和马仔们默契地不再前进,他们牢牢压制住那女人和两个孩子,怕江娴被伤到 “你认识我”江娴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当众揭穿的窘迫 女人的呜咽止息了些,瞳孔原有的委屈,迷茫,惊悚,全都转化为气愤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香港风水养人,但是怎么养出你这种祸害,勾结两个帮派,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丑事 江娴拦住要上前的靓坤,复而俯视大佬B的妻子,这女人能说出这么多,她不奇怪,好歹是睡在黑道男人枕边的,这类事情想听不到都难 她捋了捋纷飞的长发“你说的那些我没有做过,我这个人很大度,别人妄自揣测或者恶言污蔑都不往心里去,你倒是个硬骨头,这种关头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真相到底怎么样,你最明白,要不是受你们这些小人算计,我老公也不会这种下场,meimei仔,有句话你得信,什么都是要还的”女人一手支地面,一手捂住胸口,赤红的眼向上抬,凝视盛气凌人的乌鸦,讥讽说你也是古惑仔的女人,我的今日,未必不是你的明天 江娴的怒火又腾升几分,昨日方婷的话就已经让她很不舒服,谁料今天又来这一出,再说了,大佬B没招惹过她吗,多少次了,游轮暴乱、在铜锣湾险些被枪毙、尖东枪战,还有令她受重伤的绑架,那些伤才刚痊愈,一到阴天就发痒发疼,怎能叫她忘怀 越想越生气,她刻意看向那两个大哭的孩子,眸光愈发深重,女人发觉后毛骨悚然,大怒喊“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江娴全然无视,心里有了主意,笑吟吟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男人一样正派,看不得这世上一点点肮脏呢,你男人真是多管闲事,别人贩毒关他屁事,非要断别人的财路才能证明自己清高吗 靓坤的表情冷得犹如一座寒冷冰窖,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一扭头,恰好撞上乌鸦有趣的眼神 他尽地主之谊,睨视阿强一眼,阿强懵了懵,联想江娴刚才的话,浑身不自主一颤,男人心狠还说得过去,她这般毒蝎,怕是天底下都少见,他不敢耽误,麻利地取来剩下半包白粉,又从腰间抽出匕首,摁住大佬B妻子的手臂就要放血 江娴啧了声打断,葱白的手柔软一摆“都说女性本弱为母则刚,我好奇如果孩子就死在眼前,这位伟大的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靓坤乌鸦清浅的笑声敌不过大佬B妻子肝肠寸断的嘶吼,她彻底失心疯,咬住马仔的手不放,势必要挣脱桎梏,救下孩子 没有人理会她的苦楚,马仔们动作极快,两个小孩的哭闹挣扎对他们来说连蝼蚁都不算,两把锋利的刀一前一后剜过,雪白的粉末散落满地,好似下起一场雪,一场罪恶,惨绝人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雪 孩子的尖叫冲破郁闷的空气,夜晚的风也变得迅猛,血腥味在空中弥漫流转,怕是真正的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尔尔 这里不是人气足的油尖旺,这里是渺无人烟的荒地,这一切没有人知晓,见证这场暴行的,只有翠绿的梧桐树、偶尔停落枝头的飞鸟,还有那群像死人一样听话老实的马仔 女人跪趴在地,白净脸蛋被锐利石子割出血痕,她绝望的瞳孔映出两个孩子口吐白沫、痛苦煎熬的模样,一如刚才的大佬B,只不过他们没有熬太久就失去了动静,刚才还鲜活的小生命,短短半分钟后,犹如两只轴线断掉的木偶,一动不动 乌鸦反拽江娴到身后,怕飞扬的白粉沾染她,关于江娴的做法,他没什么触动,方婷说的对,他们是一种人,一样的残暴,一样的麻木,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都说江娴的野心收不住,而且心理接近病态,他不在意,他只在乎她的人身安全,若她单独做这种事,他绝对不会答应,今日不一样,既然她安全,那她想报仇就随她,毕竟大佬B把她害得遍体鳞伤,这女人也出言不逊触碰她的底线,就算她不行动,他也不会让这女人痛快死去 短短一晚上,亲眼看着爱人和儿女死去,女人神经线早就崩塌,她脖颈肩胛被马仔摁得死死,根本起不来,只能伏地大哭,沾满泥泞血液的脸连五官都看不清,十指拼死抠地,丝丝鲜血从指缝滑出,濡染了绿草和折断的树枝 江娴从乌鸦身后走出,平静注视这一幕,看着看着竟想笑,俏丽的脸孔笑靥如花,像花,却不是玫瑰茉莉等寻常的,而是罂粟,毒害众生的罪魁祸首 “我这两天算是长见识,跟过大佬的女人就是有气节,就是比普通女人胆大”她倚住乌鸦结实的胸膛,杨柳腰本来就盈盈一握,被他精壮的身躯一衬,更是娇小诱人 她故意顿两秒,期间扫了眼那两具小小的尸体,咂舌说我偏喜欢趁人之危,给你们的苦痛添砖加瓦 靓坤拂掉肩头白粉,用丝帕擦手,江娴的心性他早就谙熟,他把消息放给他们也就是这个目的,大佬B害过她,他知道她分毫必争,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让她痛快 只不过,他察觉得到江娴的变化,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她做事手段越来越狠,性子也越来越荒蛮,他有时甚至觉得她变了个人,他接触她最早,了解她从前的模样,那时候她单纯又心善,连有女孩被抓去拍片都会吓一激灵,更别提去害人 可是现在,好像变了 女人再也说不出话,只剩空洞无望的呜咽,糜烂的嘴唇降临一场红色的血雨,她不过是个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活的舵盘从不会在她手中,她深知混矮骡子危险,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前阵子终于说服大佬B移民,远离动乱危难,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好,儿女会无忧无虑成长,她也可以安下心 谁知会有今天 谁知他们得罪的根本不是人,是恶魔 这副狼狈样子,让江娴失了玩心,她轻抚项链坠儿的小动作停了,留下轻蔑一眼,转身要走 乌鸦也不愿久留,他牵住她的手朝车走,即将上车时,忽然被叫住 靓坤脱去西服甩给阿强,三步并作两步到车前 “喝一杯吗”他宽阔的背掩住大灯白光,只有零零星星透过来 江娴没憋住,笑出来了,扭脸看乌鸦 乌鸦亦没预想到,拢了把在空中舞动的长发,沉默半晌,才说你带路 这就是答应了,靓坤没犹豫,俯身钻进奔驰 出荃湾的路上,江娴凝视前方奔驰的尾灯,愈发觉得有意思,时间过的真快,好像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她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的日子就在昨天,可是那已经不是昨天,他们已经握手言和,她也和乌鸦在一起很久,曾经想将他们置于死地的那些人,也渐渐自食恶果 以往的旧人,一个接一个殆尽,他们的高升路阻碍少了又少 不,还有一个 最难搞,最令人生恨的 想到这,江娴神色徒增阴鸷,她不知道陈浩南会不会出手,会怎么出手,他是否就此消失,不再关心道上的事,都有可能 但就算解决了他,他们的危机也不会降下多少,前面的路还远,数不清的人会暗中伏击,从来没有一日是真正清闲的,无时无刻都要防,她和乌鸦是,靓坤也是,港澳台大陆所有坐在高位置上的人都是,无论黑道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