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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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采打开文件袋,里面一共三张纸,写着姬别情的资料,和已公开的内容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你的工作成果?” “属下……属下……” 魏宗明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只是个小小的日语翻译,因被朝鲜间谍月泉淮器重,和谢采搭上了几句话,才获得了进入76号的机会,每日忙忙碌碌也谨小慎微,谢采却很少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除了这次调查姬别情。 但他也真的调查不出更多信息,姬别情的履历不管怎么看都清清白白,若要深究,除非是那些日本的大人物为了姬别情说谎,可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为一个中国商人造假。 “回去工作吧,把陈徽叫到这儿来。” “是。” 76号的气氛比以往要更压抑,陈徽路过祁进的办公室,门紧锁着,大概也是对今天会议的内容深感不满。两个国民党特务,在重重包围之下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上海,并带走了一份重要的物资清单及运输路线图,这份资料关乎日军在皖中、苏中、苏北地区的部署和上半年行动计划,既然已经流出,除了拦截销毁之外别无他法。 而整整一上午的会议,竟然没有讨论出一个完整的抓捕方案。 “我不明白谢主任在怕什么,万国酒店那次他是不是被吓破了胆,这个时候不想着一雪前耻,反而瞻前顾后,有这个时间,那些特务早就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祁处长也没说话,会不会是上面有什么指示?” “真要有指示,还开这个会干什么?” “我看那个祁进也不过如此,万国酒店那次,他不是也没抓到人吗。” “嘘……要不要命啊你这话也敢在办公室说,要是祁进跟那个姓陈的一样……” “他来了,快去泡咖啡。” 祁进靠在办公椅上扶着额头,比起今天会议上的不愉快,他更头疼的是姬别情和高剑。一面是身份成谜的上海富商,或许还是自己的同志,一面是不服从安排执意留在上海的学生,还有尚未与他取得联系的长安古意小组,迟迟得不到的下一步指示,相比之下,在会议桌上演戏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事。 “先生,那边的消息,接应人今晚就来。” “高剑答应了吗?” “显然没有啊,”邓屹杰挠挠头,“那天他一晚上没睡,而且南京那边也有意见,说先生身边的人确实太少了,如果有机会发展新同志,对行动可能更有利一些。” 祁进觉得额头突突直跳。 “还有件事,那个魏宗明,对先生好像挺大意见。” “谢采身边哪个人对我没意见。” “谢采让他去调查姬别情了。” 陈徽刚从谢采的办公室出来,拐角就听见祁进的办公室里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下意识过去敲了敲门:“祁处长?您还好吗?祁处长?” 门猛地被拽开,邓屹杰抱着脑袋冲了出来,看见陈徽在门口拼命使眼色:“快走。” “怎么了这是,”陈徽不明所以,只好跟着邓屹杰一起往后勤部跑,“开会的时候祁处长还好好的,突然发这么大火?” “我也不知道啊,”邓屹杰拿了个冰袋敷在脸上,口齿不清的,“本来先生只是在找这些天外勤的名单,大概也是想弄清这次失败应该谁担责,我只是提了一句这几天不见姬别情来给先生捣乱,先生忽然就开始发火,砸了一整套新茶具,还碎了好几个咖啡杯。” 陈徽刚喝了半杯水,险些呛到:“不就是万国饭店那次吗,祁长官和姬先生还有别的过节?” “快别提了,姬别情先前还请我家先生去吃饭,说是要缓和与先生的关系,结果故意挑衅先生,还送了一份古董赝品,”邓屹杰低声道,“虽说那赝品也值不少钱,可上海谁不知道先生是行家,这是指着我家先生的鼻子骂人呢。” “就是说,不仅没缓和,反而更差了?” “见面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啧,那你还敢提。” 邓屹杰表情微妙:“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这些天法租界闹事,姬别情就是罪魁祸首。” “这……这没证据的话可不好乱说啊。” 姬别情躺在自家床上狠狠打了个喷嚏,天气太凉,他才回家就发起烧来,好在他带回来的“觉醒剂”毫发未损。卢长亭与江采萍在地下室药房折腾实验仪器,也不知何时能出结果。 在祁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可不容易,姬别情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那天晚上他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事实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江大夫和卢大夫说不吃午饭了,”叶未晓端着热汤面进来,“但您是病人,您不能不吃。” “还没出结果?” “卢大夫说没那么快,但是让您做好心理准备,结果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糟。” 姬别情捧着碗夹起一筷子面条:“只要不是毫无用处,就不算糟。让你去盯高剑,怎么样了?” 叶未晓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不在家,大门紧锁着,可能是出远门。” “你信?” “当然不信,但这条线索暂时不能用。先生还是安心养病吧。” 姬别情见状也不再多问,叶未晓这一遭遇到的打击肯定不小,谍报工作原本就是挫折多过顺利,叶未晓还没习惯这个事实。他低头吃完汤面,擦擦嘴又躺下,其实他什么味儿也吃不出来,但他得有体力,哪怕是用来逃跑的体力。 “我睡一会儿,他们俩从实验室出来再叫我。” “是,先生午安。” 姬别情睡得不沉,才躺下不到一小时便被叫醒,叶未晓来找他时递给他一只白口罩,说是江采萍让他戴着下楼。 “所以,觉醒剂是什么?” 也许是感冒导致思考能力下降,姬别情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什么江采萍和卢长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卢长亭递给他一支试管,里面装着一点点“觉醒剂”。 “成分不难分析,我们叫它伪麻黄素,大量使用会让人长时间地保持清醒,体力大增,”卢长亭指指边上笼子里横冲直撞的小白鼠,“但同时会破坏大脑,这一点来说,比较像鸦片。一种治疗鼻塞的喷剂里有这个成分,但含量不多,这么大剂量显然不是用来治鼻塞的。” “日本人要拿这个做什么?” “谁知道,但这东西如果用在战场上,麻烦就大了,让人极度清醒还体力大增,更重要的是神经感知会出问题,对疼痛非常不敏感,”江采萍扯掉口罩,一脸厌恶,“谁跟这样的对手打,都几乎没有胜算。” “你是说,日本人会给军人用?”姬别情隔着口罩揉揉鼻子,“你不是说这东西会破坏大脑和神经吗?” 问完姬别情才反应过来这问题有多蠢,对军国主义抱有人性的幻想,还不如相信日本人现在立刻宣布投降。江采萍和卢长亭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开口:“你要怎么做?” “这不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上报组织,”姬别情把试管塞回卢长亭手里,“留一点点样品,其余的觉醒剂全部销毁。” “76号这几天在巡城,有没有关于觉醒剂的线索?” 不说还好,一说又想起那天祁进在船上刁难船主,姬别情顿觉一阵牙疼,也许是他的确得到了关于觉醒剂的风声,又或许是巧合,但在祁进身上产生这么多巧合的可能性不多,那次搜查看上去更像是在给日本人拖时间找麻烦。他会知道觉醒剂的来源和真正用途吗? “没有,”姬别情回神,转过身往楼上走,“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冒险去船上偷了。” ** 那份丢失的资料导致76号全体特工不得不连续三日高强度工作,唯一的进展,仅仅是确定了偷走文件的特工最后一次出现在南京的火车站。 这成果显然不能让任何人满意,但至少给祁进争取了一天假期。 祁进回家时,高剑又在翻他的书,一本英文小说,他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买过这本书。上级要求祁进先把高剑留在上海,协助他完成工作,但高剑显然短时间内帮不上什么忙。 “先生。” 邓屹杰急匆匆地将电报交给祁进,祁进刚刚坐下,才看了一眼就猛地站了起来。 “你向上级确认过吗,消息来源是谁?” “……焚海。” 祁进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烟灰缸,“觉醒剂”三个字太过刺眼,联想起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一个他不愿相信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除非还有第二个人去偷船上的觉醒剂,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些船是他亲自搜查,只有姬别情被他刻意放走,他连第二个人影都没见到。 “先生,很晚了,您去哪儿?” “我晚点回来,”祁进抓起帽子和围巾,“你和高剑自己吃晚饭,不用等我。” (注:“觉醒剂”即冰毒,二战时期曾被德、日、美等参战国列为军需品,据称神风特攻队发动自杀式袭击前曾大量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