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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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的两边,一边是祁进,一边是姬别情。 这场景似曾相识,姬别情坐在祁进对面,手边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阵头皮发麻。邓屹杰正要送咖啡进来,见两人这架势,转身又迈了出去。 “邓干事,这里头干嘛呢?” “我看是要干架,”邓屹杰摇摇头,“躲远点吧。” “那姓姬的又来招惹祁长官啦?” “别问了快走快走,等下叫个修理工来,”邓屹杰推着陈徽往外走,“我看祁长官这门今天是保不住了。” 陈徽一脸不解:“不是说这俩人最近关系还行吗?” 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邓屹杰肩膀一抖,放低声音道:“我都说别问了。” “那也不能由着那个姓姬的在我们76号闹事啊……” 陈徽被邓屹杰扯着袖子拽走,他本想把这件事告知谢采,但谢采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好像预知了这场风暴,要出去避风头似的。 外面没了动静,祁进才起身去锁门。姬别情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祁进如果不是人格分裂,就是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孪生兄弟,这次是他冲动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向上级报告承认错误—— “病好了吗?” 姬别情轻咳一声:“啊……嗯……那个……多谢祁长官关心,没大碍了。” 祁进背对着姬别情在泡茶,不太熟练,这活儿以前都是邓屹杰做的。回头看见姬别情还坐在那里没有反应,祁进走过来,把茶杯放到姬别情面前:“外面没人偷听。” “祁长官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所以,”姬别情抬头,“为什么帮我?” “你想要的东西现在还做不到批量生产,国内更不可能,不只是你需要,我也需要,但如果数量太少,就不会有人替我冒险。” “你的意思是,你帮我的忙,只是因为对方狮子大开口,而你负担不起。” “76号的工作薪水毕竟有限,我哪来那么多钱呢,”祁进坦然地摊开双手,“姬先生看看我这办公室,连沙发都是淘来的旧货,寒酸得很,哪里比得上姬先生家财万贯。” 姬别情握拳又松开,面上却笑着道:“祁长官说笑了,能在上海的时局里立得住的人,什么都可能缺,唯独不会缺钱。”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们是一路人。” “祁长官就不怕被姬某告发?” “姬先生会吗?” 祁进坐回他的位置,气定神闲地喝茶,他觉得自己多少扳回了一局,在那座奢华的法租界宅邸受过的气,也随着他看到姬别情紧张又故作镇定的神情消散了不少。姬别情沉默半晌,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俯身盯着祁进的脸。 祁进抬头与他对视:“姬先生大病初愈,不宜多劳,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多谢祁长官关心,”姬别情忽然笑道,“姬某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送送您。” “不劳祁长官,姬某还是会开门的。” 祁进也不坚持,刚起身又坐下来翻开档案夹继续办公。抽屉底层的暗格里放着昨晚收到的电报,前线野战医院已经收到了那两盒药物,联络人是焚海,来源却是“不明”。邓屹杰端着水果进来,像往常一样,拿走祁进处理好的“文件”交给行动处,然后坐上前往居酒屋的黄包车。 “这么无精打采的,失恋了?” 福民医院,卢长亭拿做记录的板夹敲敲姬别情的脑袋,姬别情这才如梦初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祁进什么反应?” “他需要盘尼西林,但他所需要的量并不多,这样的话,没有人愿意替他卖命去冒险,所以他想拉我入伙,”姬别情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从这个层面上说,我确实失恋了。” “早就告诉你76号的人不会是什么善茬。” “你说他要盘尼西林干什么,”姬别情抓起卢长亭办公桌上的笔放在手里转,“他绝对不缺钱,虽然他看不起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是暴发户——” 卢长亭嗤笑一声:“天真,他看不起你应该有很多原因。” “你们之前还说他暗恋我。” “那是江大夫说的,不是我。” “在说我什么?” “没什么,”姬别情头一歪,“我来复查,顺便聊到了医术高超的江大夫。” “拿走你的体检报告然后滚出去,”江采萍把牛皮纸袋丢在姬别情脑袋上,“我下午有手术,没空跟你扯皮。” “什么手术?” “一个日本人,如果我没猜错,是宪兵队的。” 姬别情欲言又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江采萍在说什么,但显然没人能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他戴好帽子站起来,忽然想起他从冰冷的江水里爬出来之后,那间深夜依旧亮着灯的中药铺子,不知道现在他们的生意有没有好转。 他或许应该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关注他身边正在苦苦挣扎的同志,以及他尚未联系到的“拦江”,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有了共同的目标,甚至说不定祁进就是“拦江”的线人。姬别情捏着体检报告慢慢走下楼,不能再这样混乱下去,他确实需要更主动一点。 外面在下雨,叶未晓把车停在外面等着接姬别情。他刚从高剑那儿回来,不可避免地带了一点小伤——想让高剑不动手挺难的,他甚至怀疑祁进之前是不是武馆的武师,不然怎么能教出这样一个学生。 “每次都挂彩,你最好反思一下你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是高剑有问题,”叶未晓不服道,“他简直就是那种……发疯的横冲直撞的羊,专门用角撞人。” “你上过药了?” “嗯。” “门诊的费用我不给你报销。” “我没在医院上药,”叶未晓挠挠耳朵,“是高剑。” 姬别情的表情微妙起来,刚打开的报纸又合上:“你是说,高剑把你揍了一顿,但是却帮你上了药?” 叶未晓辩解道:“他只是手里的花瓶脱了手,本来就是他理亏。” “你就装吧。有进展吗?” “没什么进展,祁进还是那样,几乎天天在76号加班。哦对,极司菲尔路明天封路,先生要是去什么地方,咱得绕道走。” “封路?封什么路?” “说是宪兵队来了位大人物,连特高课都要礼让三分,但不是日本人。” “大人物,还不是日本人,还要去76号,”姬别情摸摸下巴,“上海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我居然不知道。” “倒也不是新人,”叶未晓轻咳一声,“是月泉淮。” “谁?” “就……东北那个……月泉淮。” ** 祁进在午睡,办公室的沙发虽然旧了点但还算舒适,毯子是邓屹杰昨天刚晒过的,柔软而温暖,他难得睡得安稳,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先生!快醒醒!” 祁进被吵得皱眉,坐起来捂着脸打哈欠,只觉得耳边嗡嗡响。邓屹杰端了一杯凉水放到祁进手里,祁进顿时清醒,扶着额头揉了揉:“什么事?” “魏宗明来了。” “他来就来,你慌什么。” “他来替月泉淮送请柬,”邓屹杰掏出请帖,“月泉淮明天要来76号参观,晚上他要办酒宴,谢采已经答应了。特高课……也会来。” “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啊,他在伪满待得好好的,谁知道怎么会突然来上海,最近发生的大事不就只有——” 邓屹杰突然哽住,虽然祁进一直在查,但他并不知道那艘船上除了鸦片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日本人的车船被劫并不算新鲜事,但只有这次日本人大发雷霆,那几天连谢采都唯唯诺诺。他想起了祁进反复修改之后才拿给他的电报,资料里把人变成魔鬼的“觉醒剂”先前似乎并没有大规模使用,如果那艘船上装满了“觉醒剂”,那么对前线来说,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把领带给我。” “月泉淮明天下午到,先生也要去陪同吗?” “魏宗明应该没少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不去见一面,多不合适。” “先生,”邓屹杰轻咳一声,谨慎道,“您觉不觉得您最近……说话越来越像姬别情了。” 祁进微微挑眉:“有吗?” 这挑眉的习惯更像了,邓屹杰犹豫着,没有说,他其实并不明白祁进为何要和姬别情走得这么近,但在他人面前又刻意恶言相向,只是祁进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理由,作为下级和学生,他不该过多干涉。 “不用担心,先前我跟魏宗明说过,让月泉淮亲自来找我谈,大概率被他转述给了月泉淮本人,”祁进系好领带,抬头望着镜子里衣冠楚楚的自己,“我是应该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