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

    “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兆豐总部楼下，两人正在等电梯，梁以诚看着简然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眼角下的淡淡的青色，不免关切：“如果状态不好，要立刻告诉我。”

    昨天他解决完审计的事情之后，给简然打了不少电话，但始终没接无人接听，直到临近十一点，她才回拨过来，说自己去逛酒吧，喝多了刚醒过来。

    梁以诚惊得后背一凉，平日里看着简然乖巧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独自一人去逛酒吧。

    果然，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昨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注重工作，但是对下属也十分关心，上了电梯之后又说了句：“要不一会儿的汇报方案，我来替你展示吧。”

    “不用，梁总。”她揉了揉额头，“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把方案汇报过了。”

    梁以诚有些诧异：“那……”

    那他们今天还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按霍绍庭的风格，方案有问题一般直接就指出来了，如果没问题，也不会让他们再跑一趟过来。

    “我问了霍总具体意见。”简然照实说道，“他说，让我明天去公司详谈。”

    电梯叮咚一声，卫展已经在入口处等待他们：“梁总，如之前所约，市场部总监已经在会客室了，这边请。”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又绕到了简然身边：“霍总在办公室等您。”

    已故歌星纪念展这样的项目算不得复杂，自然是犯不着让梁以诚亲自对接的，他借着这个项目为契机，就是想要与兆豐集团的市场部对接，想要建立长期的合作，承接兆豐的市场推广和宣传活动。

    没想到，昨晚他致电霍绍庭表示抱歉的时候，对方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今天就安排了和市场部的沟通。

    看来是简然的方案做得不错，梁以诚想到这里，对简然露出一个微笑：“去吧，跟霍总再沟通一下方案的细节，来得及的话，我们就买今天的机票回去。”

    简然也觉得，按照霍绍庭的性格，大概是对方案没有什么意见的，他是善于算计的利己主义者，不会浪费时间听完自己并不满意的汇报，更不会委曲求全接受一个自己不满意的方案。

    可是，今天在他的办公室里，却听见他认真地说：“简然，昨晚你说的方案我并不满意，希望你能够再给我提供一些其他选项。”

    不满意，昨晚怎么不说……想到昨晚，简然的质问咽了回去，她不如霍绍庭这样训练有素，一觉醒来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好在她做事向来不会只准备一个方案，甲方说完不满意之后通常她还会有两个备用方案供对方挑选。

    于是她打开电脑：“好，我这里还有其他方案，可以给我十五分钟时间吗？”

    霍绍庭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谁知道，十五分钟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霍绍庭否定了她准备的三个方案，竭尽所能地对她的创意吹毛求疵，简然从昨晚见面开始就憋在心里的一股火，在此刻终于宣泄出来。

    她把电脑一合：“霍绍庭，如果你是因为我们分手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么你可以跟梁总建议，换一个策划专员来对接这个项目。”

    长久的沉默，霍绍庭将手指交错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简然忍无可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低声说了一句：“你永远都是这样。”

    “简然——”霍绍庭起身，在她的手拉在门把手上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一如从前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然后听见他说：“我刚刚没有回答，是因为，你前半句说对了，但是后半句说错了。”

    原本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慢慢地移开，简然听见他继续说着：“我之所以选择伊萨罗公司，一方面是因为你们在业内的专业性，另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你。”

    简然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会听见霍绍庭这样一番话。

    他的语气诚挚，眼里藏着说不尽的缱绻：“关于我对mama的感情，我想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了解，也不会有谁比你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离开那间办公室的，只觉得整个人都很恍惚。

    独自一人行走在陌生的街头，简然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地铁口张开着双臂，她的身旁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免费拥抱。”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她的思绪也变得绵长，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她和霍绍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